衛恆坐在望樓之中,冷眼看着校場中走出來的兩人,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從兩人行走之間的步履來看,那來自江南的廖德,絕非蔣致遠的對手。看來樂清河對這侍衛統領一職是志在必得,因爲這侍衛統領,總掌皇城的大內侍衛,只要拿到此一職位,就等於在皇城內放進了一個耳目。這種擺在明處的手段,是所有都心知肚明的
想到這裡,衛恆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看着已經交手在一起的兩人。相比之下,廖德的修爲也頗爲高強,招數盡走剛猛,與傳統的江南武學背道而馳,而蔣致遠卻顯得有些被動,出手全然被廖德壓住。但是衛恆卻看出,這蔣致遠的修爲遠遠的在廖德之上,出手之間顯得格外的詭譎,看似他如今被廖德壓制,但是實際上他就像一隻貓,一隻在戲弄已在掌指之間的老鼠,衛恆知道,這一場決鬥也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會結束了……
“萬歲,不知萬歲如何看這一場比試?”樂清河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剛纔在御林軍統領的角鬥之中,雖然敗了,但是卻隱約感到有機可乘。而這一場比試,他心中更是自信滿滿,因爲這蔣致遠乃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高手。但是,不知爲何,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因爲衛恆身邊的那個譚方,雖然沒有見過此人出手,但是從近一個月中大內傳出的消息來看,那譚方是一個十分難對付的角色。
衛恆聞聽樂清河的問話,微微的笑了笑,沉聲說道“王爺選出的高手,又怎麼會有錯呢?呵呵,以朕來看,恐怕這廖德難以撐的過三十個回合”
樂清河有些自得的笑了,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扭頭向校場之中看去,只見校場中此刻兩人已然纏鬥在一起,而蔣致遠依舊是一副防守的架式,但是樂清河看出,用不了二十個回合,恐怕廖德必然敗北從剛纔衛恆的估計之中,他已經暗自估量了衛恆如今的修爲,相比之下樂清河相信若是和衛恆交手,他必然可以獲勝,但是卻恐怕要在……
想到這裡,樂清河也不由得暗自心驚衛恆的修爲突進,他心中不由得暗自的咒罵幽冥密忍的消息不可靠,沒有想到這衛恆竟然……
樂清河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有些判斷失誤了,但是隨即他又不停的安慰自己,就算是自己不瞭解衛恆,但是以張敏對衛恆的成見,如果衛恆真的是那樣的心機深沉,恐怕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奏摺。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又有些放心了。轉過頭看着衛恆,樂清河神色顯得極爲恭敬,沉聲的問道“萬歲,下一場就是您麾下的護衛譚方出戰,怎麼沒有看到他來這校場之中呀?”
衛恆顯得微微一愣,他看了眼樂清河,笑着說道“王爺難道不知道,昨日晚上母后下了懿旨,命譚方前往臥佛寺公務,所以一會兒蔣致遠和那廖德戰畢,就是你我君臣兩人之間的較量了”
樂清河愣了,他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衛恆,心中念頭急轉,譚方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皇城,而自己卻絲毫不知,爲什麼?他眼睛看着衛恆,而衛恆似乎絲毫沒有察覺,直直的看着鬥場之中的兩人,沒有理睬樂清河……
突然間,樂清河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中不由得暗自感謝張敏,輕聲的笑了一下,扭頭繼續看着校場之中的搏鬥的兩人。
……
那蔣致遠果然是身手不凡,在廖德狂攻之後,開始反擊,出手全然一派陰柔,盡走詭譎的路子,讓望樓之上的兩人看得不由得暗自點頭……
就在這時,從校場外一騎快馬飛馳電掣的衝進來,雖有衆多百姓圍觀,但是卻絲毫不見減,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喊道“讓開,讓開,通州急件”
聲音剛到,馬匹已然即將衝到人羣,人們連忙讓出一條通道,讓那快馬衝進校場。通州是帝國北邊的門戶之地,帝國早有命令,若是通州急件,必須馬上送交軍機處輔大臣,延誤一刻,斬
快馬也不停歇,瞬間來到望樓下,早有侍衛衝上前將快馬攔住。馬上之人立刻跳下戰馬,從背上取下一個封有火漆的信筒,交給了侍衛,大聲的說道“快,交於樂王爺,就說通州急件”
侍衛一驚,也不敢稍做停留,拿過信筒,轉身走進了望樓……
此刻校場之中的搏鬥已然臨近了尾聲,廖德已然再無半點的還手之力,蔣致遠不需太長時間就可以獲勝。望樓上衛恆有些迫不及待的準備着,準備着即將到來的他和樂清河的一戰
侍衛有些匆忙的走進望樓,來到衛恆和樂清河身前,單膝跪地,沉聲說道“萬歲,王爺,通州急件”
衛恆一愣,他看了一眼樂清河,又看了看侍衛,眉頭也不由得一皺,沉聲說道“這通州也忒是麻煩,楊陵不是剛走不到一個月嗎?怎麼這急件就已經送來了?把它交給樂王爺,朕不想看”說完,他扭頭向校場中看去。
樂清河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通州近年來可以說少有急件,但是若是有急件,必然是生了大事。他不敢有半點的怠慢,連忙接過了侍衛手中的信筒,撕開了火漆,拿出了一份奏摺……
看着奏摺,樂清河的眉頭更是皺在一起,臉色越的陰沉……
“嘭-”的一聲悶響驟然從校場中傳來,只見廖德身體飛起,口中噴吐鮮血,無力的摔在地面,四肢微微一陣抽搐,轉眼間沒有動靜。蔣致遠神色倨傲的立於場中,揮手向四周圍觀之人致意。
“樂王爺,樂王爺,該我們了,該我們了”衛恆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急切,回頭看着樂清河,沉聲說道。
樂清河沉吟不語,沒有理會衛恆的話語。
“樂王爺,爲何不理睬朕”衛恆語氣中帶着惱怒,厲聲的喝道。
衛恆的喝聲將樂清河從沉思中喚醒過來,他看了衛恆一眼,神色顯得格外的肅穆,躬身一禮,沉聲說道“萬歲,老臣恐怕沒有辦法再和您切磋了”
“爲什麼?”衛恆顯得格外的惱怒,怒聲問道。
一揚手中的奏摺,樂清河沉聲說道“王爺,通州急件,自歲末起,閃族兵力向青嶺橫斷山脈集結,自此奏摺送出之日,青嶺橫斷山脈前已經集結數萬閃族鐵騎,同時從呼言瑪隆山下的龍象城和海西的德爾勒川的鐵騎也不斷的向江龍草原集結。衆多跡象表明,閃族將會在不久之後,向通州動攻擊……”
“那又怎麼樣?”衛恆眉頭緊皺的看着樂清河,沉聲問道。
樂清河感到有些無法和衛恆交流,他想了想,恭敬的說道“皇上,通州方面要求我們馬上派遣必要的人馬支援,以防閃族偷襲”
衛恆顯得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的看着樂清河……
“萬歲,所以臣必須馬上回到軍機處,召集軍機處幕僚,商議如何對付閃族的突襲”樂清河臉色略帶歉意,沉聲說道“萬歲,恐怕臣無法和您再比試了,還請萬歲原諒”
“該死的閃族”衛恆顯得十分的懊喪,他頹然的坐在大椅之上,看着校場之中等候樂清河宣佈結果的蔣致遠,眼中卻突然閃過一絲笑意……
“若萬歲沒有其他的吩咐,臣就先行告退了”樂清河恭敬的一禮,沉聲說道。
衛恆無奈的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樂王爺有公務,朕也就不再勉強了,那王爺就宣佈結果,然後先去忙公務,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樂清河不再多言,躬身一禮,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王爺,且慢”衛恆突然開口又把他叫住。
樂清河停下腳步,看着衛恆,低聲說道“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衛恆想了一想,突然間一笑,“樂王爺,記得你我的賭注,呵呵……”
樂清河也笑了,他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呵呵,萬歲放心,臣不會忘記的。臣今晚回府之後,就立刻寫出炙陽真氣的心決,明日早朝之前,送與萬歲便是了”
呵呵的笑了,衛恆點了點頭,示意樂清河自己沒有事情了,然後看着校場之中,呆呆的出神不語……
樂清河看着坐在大椅上的衛恆,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轉身大步的離開了望樓。
比武的結果很快出來了,蔣致遠被任命爲大內的侍衛統領,而譚青和昆達爾燦則沒有立刻的任命下來,這使得坐在另一座望樓之上的衛誠顯得有些不太高興。校場之中的人漸漸的散去,如此一場懸念頗多,也牽涉到衆多人利益的比武,最後草草的結束了。衆人低聲的咒罵着,緩緩的離開了校場……
毛得勝輕手輕腳的走上了望樓,他來到了依舊沉思不語的衛恆身後,低聲的說道“皇上,輦車已然準備妥當,不知道萬歲打算何時回宮?”
衛恆沒有立刻回答,他坐在大椅上,靜靜的看着校場空蕩蕩的校場。此刻校場之中,只剩下了保護在望樓四周的御林軍……
“毛得勝,你秘密的請譚先生來這裡,朕有事情要和他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衛恆好半天才沉聲的說道。
“是”毛得勝恭聲的應了,然後匆匆的離開了望樓。沒有過多久,一身宮中太監打扮的譚方悄然來到了望樓之上,走到了衛恆的身後,他躬身一禮,低聲的說道“萬歲,不知萬歲叫臣前來有什麼事情?”
衛恆轉過頭來,看着譚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岳父,不必如此多禮,孩兒請您來是有事情和您商量”
譚方也露出了笑容,輕聲道“萬歲,此處不比風城,也不是您的乾寧宮,凡事還是小心些的好”衛恆點了點頭,沒有再和他就這個問題爭執下去,想了一想,沉聲說道“岳父,方纔的比試你已經看到了,不知您怎麼看那蔣致遠?”
“萬歲,蔣致遠的武功高絕,臣看他的出手,頗有些感到熟悉,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而且,臣感到此人的似乎並沒有完全的揮出來,還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哦,呵呵,朕也是這麼認爲”衛恆笑了笑,低聲問道“岳父,若是他和您交手,不知您是否有把握?”
“臣想雖然他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但是如果和臣交手,臣有把握在三百招之內將他除去呵呵,若是真兒和柔兒兩人聯手,恐怕他連五十招都難撐過去”譚方話語中顯得自信滿滿,低聲回答。
衛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朕也這麼看。岳父,此人以後就交給你來監視,要儘量查出來他的來歷,朕有種預感,他很有可能和毒殺皇兄的人有些關聯,若是真的如此,呵呵,我們不妨利用一下……”
“臣明白”譚方恭敬的回答道。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萬歲,青兒此次跟隨衛誠入京,不知道萬歲是否要見他一下?”
衛恆搖了搖頭,“先不急,呵呵,衛誠不走,朕就不用急着和他見面。岳父可以先和青兄說一下,此次他恐怕很難當上那御林軍的統領,所以讓他不妨以此爲藉口,挑動衛誠的不滿,朕現在就是需要各方的不滿將樂清河的視線引開,而後朕才能夠趁機渾水摸魚,展自己的力量”
“皇上聖明”譚方輕聲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不妨也將那廖德的屍體着人送回江南,也好……”
“嗯,如此甚好”衛恆轉頭向校場中看去,好半天沉聲說道“不過要讓楊陀上鉤,恐怕不宜,想來還需要一個能說會道之人出馬,岳父以爲何人可以擔此重任?”
譚方笑了,他呵呵的輕笑了兩聲,沉聲說道“萬歲,此事不妨讓臣來做,待臣與青兒會面之後,立刻隨着江南王的人馬趕回駐馬關”
衛恆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點了點頭,靜靜的看着校場之中,久久不語……
譚方知道衛恆必然還有事情要說,於是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的也不打攪。果然,過了一會兒,衛恆突然沉聲說道“岳父,閃族似乎要對我帝國有所舉動了”
聞聽衛恆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譚方心中一驚,看着衛恆,他驚愕半晌之後才低聲的說道“萬歲,此事不可能呀”
“朕也知道不可能”衛恆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沉聲說道“去年年初,閃族新敗,實力已然大損,雖有伯賞天月這樣的英明可汗,又有向清宇這樣的賢臣,但是如果要馬上恢復力量,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所以,朕以爲就算是閃族真有異動,也必須是三年之後的事情,否則他閃族決難和我們做正面的衝突……”
“臣也是這麼看”譚方點了點頭。
衛恆長嘆一聲,低聲的說道“可是通州急件,說閃族人馬在江龍草原集結,想來不會是假,朕有些不太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譚方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一想,緩緩的來到了衛恆的身邊,輕聲的說道“萬歲,臣以爲,閃族集結兵馬,此事不會假,否則若是查實,楊陵恐怕難逃其責。”
“那岳父的意思是……”衛恆腦中靈光一閃,他扭頭看着譚方,似乎明白了譚方的意思。譚方笑着點了點頭,接着說道“萬歲,春季即將到來,閃族集結兵馬,無外乎兩種可能,其一,是對我動攻擊,其二,就是練兵”
“那以岳父看會是那種情況?”衛恆扭頭看着譚方,呵呵的笑着問道。
“臣以爲兩者都有”譚方輕聲的說道。
衛恆一愣,但旋即明白了譚方話中的意思,他笑着點了點頭,呵呵的說道“義父的意思是向清宇想借此機會練兵,對通州動小規模的突擊?”
“不錯,臣是這樣以爲”譚方點了點頭,“萬歲,那向清宇必然明白,若閃族向中原突進,第一個障礙就是通州。通州自修羅帝國起,就一直是我中原的北方門戶,城牆高大而又堅實,閃族人擅長野戰,不善攻堅,但是如果要向中原突擊,那麼就必須要越過通州。所以,他需要這樣的機會,着手開始對閃族的將士加以訓練,一方面可以訓練攻堅,另一方面可以始終消耗我的帝國的精力……”
“嗯,很有道理”衛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然後又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那楊陵也是一代名將,難道就不明白這裡面的奧妙嗎?”
“呵呵,萬歲,如你所說,楊陵一代名將,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譚方笑着說道“但是萬歲,你應該記得歲前楊陵入京,除了參加先皇大行祭禮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向朝中申請一應的軍餉物資,但是那一次他似乎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衛恆臉上露出恍然神色,他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岳父,朕明白了,想來楊陵也明白他此次入京收穫難以如願,所以在離開之前就有了定奪,在他還沒有回去的時候,就先行將此急件送出,以……”衛恆沒有再說下去,譚方呵呵的也沒有回答。
“真是一隻老狐狸”衛恆不由得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也輕聲的笑了起來,笑了兩聲,他的笑容瞬間收起,眉頭又一次皺在了一起,沉聲說道“不過,岳父,楊陵那邊的事情確實要務。他鎮守通州,守我帝國門戶,確實需要很多的物資,樂清河一向都對他不是很感冒,此次他雖然這樣做,但是我們能看出來,樂清河也一定可以看出來。即使給他補充物資,恐怕也是杯水車薪。通州的消耗,的確是我們必須要儘快解決的問題……”
譚方點了點頭……
手扶望樓的欄杆,衛恆久久不語,好半天,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有辦法,朕現在還不能過多的干預朝政,以免引起樂清河的懷疑,此事的確是有些難辦算了,我們先回宮,然後今晚朕再和母后好好的商議,岳父,你先去處理我們剛纔定下的事情,事情完畢之後,我們再作商議”
“臣領旨”譚方連忙拱手躬身退下。
衛恆沒有再作停留,他將毛得勝叫來,吩咐準備輦車。沒有多久,皇家儀仗浩浩蕩蕩的走出了校場……
……
回到皇城之中,已經是天近黃昏之時,衛恆剛到乾寧宮坐下,就見譚真和顏柔兒兩人神色間帶着詭異的笑容走了進來……
連忙站起身來,衛恆攔住兩人向他行禮,然後大大咧咧的摟住兩人的腰肢,臉上帶着壞壞的笑容,輕聲說道“兩位愛妻不用如此多禮”
譚真兩人臉上立刻閃過一抹飛紅,掙扎出衛恆的手臂,顏柔兒嗔怪中帶着嬌羞意味輕聲的說道“萬歲,你怎麼從校場回來,就變得如此輕浮,像個無行浪子一樣”
衛恆呵呵的笑了,他輕聲的說道“愛妻們,朕現在就是在扮演一個無行浪子,不輕浮又如何像個浪子?呵呵……”
三人說笑了兩句,衛恆笑着問道“誒,怎麼不見飄雪妹子?她去了哪裡?”
譚真和顏柔兒聞聽衛恆的問話,兩人相視一笑,譚真神色瞬間肅穆,低聲說道“飄雪妹子現在正在陪一個十分重要的客人”
“哦。什麼客人如此重要,竟然讓朕的愛妻相陪?”衛恆一愣,沉聲問道。
顏柔兒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輕聲的說道“呵呵,萬歲,這位客人如今就在殿外等候,不知萬歲是否要召見他呢?”
疑惑的看着兩女,衛恆點了點頭,“既然你們說了,朕又怎麼能夠不見?朕倒很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物,有如此大的來頭,宣他進來”
顏柔兒點了點頭,飄然走出了大殿,沒有過多久,顏柔兒和飄雪引領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大步走進了殿中。那人一看見衛恆,立刻倒頭便拜,“老奴方子夜,見過小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