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就感到自己的四肢幾乎在瞬間被那強猛的殺氣束縛住了一般,一動也動不了,眼睜睜的看着如幽靈一般的可姰向他撲擊而來……
可姰肅手輕拈蘭花玉指,飄飄然如浮雲閃掠,詭異中全無半點痕跡可尋。可是就在這種飄然輕柔之間,全然透出一種陰冷詭譎的勁氣,玉指所指將楊哲胸腹諸處大穴籠罩其中。
“手下留情”楊陀見可姰一出手,就知道不好,也顧不得身份,閃身騰空而起,流光閃爍如閃電一般的一拳擊向可姰。拳勢一出,頓時一種蒼茫浩瀚的威猛氣勢驟然出。這一拳不是去攔截可姰攻擊向楊哲的招式,而是直擊可姰。
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可姰眼中閃過一抹寒芒,雙腳輕輕的踏踩,蘭花般的玉手驟然停止了向楊哲的攻擊,扭身曲折,如靈蛇無骨,迎向楊陀的拳勢,同時身體詭異的一扭,硬生生的曲折,雙腳併攏,如靈蛇擺尾,兩腳一前一後的向楊哲掃擊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可姰雙拳和楊陀的拳頭在空中碰撞一起,出響絕之聲,楊陀身形在空中一個倒翻,落在地上,腳步猶自踉蹌的向後退去,臉色蒼白,他看着可姰,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可姰接着楊陀的拳勢,腰肢詭異的一扭,雙腳依舊是交叉掃向楊哲,而身體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幾乎重疊在一起,雙拳化爲蛇形刁手,擊向楊哲的雙腿……
“父親,救命”楊哲這一回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種無奈的蒼白,可姰那充滿詭異笑容的臉孔在他的眼前晃動,可絲毫沒有半點的力氣躲避可姰的這一擊,於是失聲的大喊。此刻大廳中雖坐着不少楊陀麾下的部將,但是面對可姰那完美的一擊,全然無半點的抗拒之心,眼睜睜的看着楊哲將要喪命可姰的掌下,卻無人上前。
衛恆的嘴角流出一抹陰冷的笑容,眼看可姰將要把楊哲擊斃手下之時,他突然間喊道“義母,手下留情
聽到衛恆的聲音,可姰的身體驟然騰起,蛇形刁手輕輕的在楊哲的膝前掠過,曲身退回衛恆的身後,臉上依舊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冷冷的看着躍躍欲試的那一班楊陀部將。
楊哲就感到雙腿一麻,一股陰冷刁鑽的勁氣驟然間自雙腿升起,在身體內悄然一轉,全無半點的蹤跡。他的額頭冒出冷汗,一股溫熱的液體瞬間自襠部流出……
騷臭的氣味頓時瀰漫在大廳之中,楊陀微微的一皺眉頭,看了一眼楊哲,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手示意手下將已經身體僵硬在哪裡的楊哲付出大廳,他拱手對衛恆無奈的說道“多謝恆侄出聲相救”然後,轉身又對譚真說道“還請侄媳婦原諒小犬的無禮”
衛恆和譚真微微的一笑,表示無妨。楊陀又緩緩的走到了可姰的身前,拱手說道“多謝尊駕手下留情,楊陀深表謝意
可姰倨傲的看了楊陀一眼,默默的退下,靜靜的站在衛恆的身後,眼中透出了無限關切之情,久久不出一聲。衛恆笑了笑,走到楊陀身前,恭聲說道“伯父請勿見怪,我義母的腦子有點……所以還請伯父見諒說着,他用手指了指腦袋。
楊陀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他微笑着看着衛恆,“恆侄的福氣可是真好,既有東海傳人襄助,又有如此疼愛你的義母,想來此次入京,必然是建下一番功業”他壓低聲音對衛恆說道,然後聲音又提高,“將來老夫還請王爺多多的照料呀,哈哈”
衛恆呵呵的笑了笑,拱手說道“伯父這是哪裡話?小侄將來還要請伯父多多的照顧纔是。呵呵,來,小侄再爲伯父介紹一下小侄的未婚妻”說着,他一直譚真,聲音驟然放低,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輕聲說“小侄的這位未婚妻,乃是千年前文聖樑秋門下十大弟子之一子譚的後人,譚真”
楊陀臉上的驚容更劇,他吃驚的看着譚真,突然間走到譚真的身前,再次拱手說道“原來也是名家的後人,楊陀真的是無禮剛纔小犬真的是該死,竟然……他日老夫定然帶小犬向侄媳婦負荊請罪”
樑秋的門人,自大魏帝國起,盡是英豪輩出。先不說狼王曹玄就是出身於子韻門下,曹玄麾下就聚集了鍾離,子烈兩大門人弟子,曹玄就是憑着這兩大門人弟子,平息七國爭雄,一統炎黃大陸。而修羅帝國國主許正陽和樑興,傳聞更是樑秋門下弟子子許傳人,是故兩人征戰天下,從無敗績而之前的天嵐帝國國主司馬嘯天,初爭天下,通州城下幾乎三戰全敗,損兵折將。但是後有何氏後人與子峰後人襄助,隻言片語,拿下通州,打通了閃族和中原之間的門戶。如此事例,已經說明了樑秋門下弟子何等的能力,若能得樑秋門下弟子一二,天下將盡入指掌,而聖公門下所選,必爲炎黃真主楊陀回頭看了一眼衛恆,臉上的肅容更加凝重,他絲毫不理大廳中他部將們的驚異,躬身對衛恆深深的一禮,沉聲說道“王爺此去京城,若是有用的到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將肝腦塗地,絕無推卻”
說着,他轉身對大廳之中的衆將沉聲說道“你們都是隨老夫一起起兵的心腹之人,今日之事若是有半點的風聲走漏,休怪老夫無情,老夫不論是誰走漏的風聲,你等定然盡數斬”
大廳之中的衆將臉上都露出驚懼神色,他們雖然不明白楊陀爲何如此,但是出於對楊陀的尊敬和信賴,同聲說道“我等謹記王爺所言”
楊陀點了點頭,看着衛恆微微的笑了,而衛恆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端起酒爵,相邀一舉,楊陀也舉杯相應,一飲而盡,兩人相視,放聲大笑……
這一頓酒吃的十分進行,直到子時方休。衛恆帶着微微的醉意,緩緩的離開了王府,前往驛館歇息。楊陀再次對廳中的衆將囑咐了一番,然後向後庭走去。
來到了楊哲的臥房之中,楊陀停下了腳步,推開了楊哲的房門,走了進去。楊哲此刻正躺在牀上生着悶氣,看到楊陀走進來,他賭氣似的一轉身,背對着楊陀也不出聲。
楊陀默默的走到了牀前,坐在牀榻邊看着楊哲,眼中流露出一種無奈的表情。好半天,他輕聲的說道“哲兒,你真是少不更事呀,爲父今後這基業都會交給你,可是你如此卻讓爲父如何放心?”
“是,是我少不更事”楊哲一骨碌的坐了起來,他看着楊陀,恨聲說道“我就是不明白,爲何你對那個廢物這麼客氣。”
楊陀長嘆一聲,看着楊哲,輕聲的說道“哲兒,你以爲爲父願意如此嗎?爲父從駐馬關起兵,經歷了多少的腥風血雨,可以說是殺戮無數,你可曾看到爲父對誰軟過?可是爲何要對衛恆如此恭敬,你爲何不好好的想一想?”
“我就是想不通”楊哲氣乎乎的說道“父親,我們手中握有數十萬精銳的兵馬,就算他老孃鎮守風城,擁有西羌鐵騎,又能對我們如何?那個傢伙不學無術,廢物一個,我就是不明白”
“你……”楊陀氣的說不出話來。
“父親”楊哲的眼珠突然一轉,他笑着對楊陀說道“那個廢物身邊跟着的那個美人實在是漂亮,能不能……”
楊陀抖手一掌打在楊哲的臉上,看着吃驚看着自己的楊哲,楊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沉聲說道“你說衛恆是廢物,我看你纔是一個廢物以爲自己有了這麼塊土地,手中有了那點人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難道以爲手中擁有兵馬就真的什麼都可以辦到嗎?”
“父親……”楊哲捂着臉,看着楊陀,他感到有些委屈。
“衛恆此次入京,定然是要繼任皇位。他隱忍多年,讓老辣如樂清河這樣的人物都看錯他,你想想這是一個廢物可以做到的嗎?拋開這些不說,一個八歲的孩童,身陷洪荒六年,卻安然脫身而出,你以爲這是等閒人可以做到的嗎?外界都說他是個頑劣的廢物,可是就是因爲如此,他才能夠活下來。當年先皇二十餘子,可是現在還有幾人存活,他若是不如此,你想他能夠活下來嗎?”楊陀激動的說道。
楊哲張大了嘴巴,看着楊陀久久不語……
長嘆一聲,楊陀緩緩走到窗前,背對着楊哲,臉上露出一副敬佩之色,“一個六歲孩童,能夠有如此的隱忍之力,老夫從第一次見他,就感到此子終非池中之物。六年前我那樣幫他,你以爲我是真的害怕嗎?不是,我是在爲你留一條後路。哲兒,你雖然在我教導之下頗有些本領,但是卻從不知人間的冷暖。可是衛恆不同,他除了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更在洪荒之中錘鍊出了一副鋼鐵一般的意志。對於這樣的人,你只能和他結交,而不要想去和他爲敵,因爲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奉命入京,接任皇位,將會和樂清河有一場激烈的較量,若是你不相信,哼,你好好的看着,即使是樂清河,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父親,那你不害怕他將來對你不利?依孩兒只見,不如……”楊哲揮手做出殺的動作。楊陀微微的皺眉,“廢話,若是能殺你以爲我會不殺他?先不說他老媽手中的那些西羌人馬,他現在等於是儲君之位,奉命入京,若是在我的地盤掉一根毫毛,你看着,不但他老媽,就連樂清河都不會放過我們,以帝國傾國兵力和我們半壁江山較量,你以爲誰的勝面大?”
“這……”楊哲默然不出聲了。
“還有,你以爲殺他那麼容易?你看到他身邊的那幾個護衛沒有,雖然沒有較量,但是我敢說要殺衛恆,那八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而且還有跟在衛恆身邊的那個教先生,神光內蘊,顯然也是功夫出衆,我可以感到,他可以和老夫戰個平手。還有,今天你也看到了,那個被衛恆稱爲義母的女人有多可怕。老夫雖以全力和她相拼,但是卻無法探出她的底細,若不是衛恆出言阻止,現在你我父子恐怕都已經……你想要的那個女人,身爲東海傳人,功力定然高絕。而你得罪的那個女人,也非同小可,更何況衛恆本身尚未出手,雖然外界傳言他功力減弱,但是天曉得會是怎麼一回事如此衆多的高手在大廳之中和我們交手,哲兒,不禁是你我父子,恐怕在大廳之中所有的人如今都已經命喪黃泉”楊陀沉聲說道。
“不是”楊哲看着楊陀,呆呆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楊陀狠狠的瞪了楊哲一眼,“哲兒,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象衛恆這樣的人物,若是你能和他成爲朋友,那麼將會一生無憂,因爲我可以感到他是一個極爲重情的人。但是若是和他爲敵,你必然將會屍骨無存”
楊哲沉默了……
楊陀緩緩的走到了門邊,他擡頭仰望天空,輕聲的說道“那個被衛恆稱爲義母的女人,出手之間我總覺有些熟悉。剛纔我來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久遠的傳說。”
“什麼傳說?”楊哲吃驚的看着楊陀問道。
“相傳炎黃大陸神魔之戰時,魔帝麾下擁有八大魔將,其中一名叫做蛇靈冥王,擁有無上的力量,可以役使天下間的所有爬蟲。魔帝被天帝封印在極地冥獄之後,八大魔將盡數轉生輪迴。有一種說法,當八大魔將輪迴轉世之後,魔帝的封印將會被解開,而那個女人的出手,讓我不經然的想起了這個傳說”楊陀緩緩的說道。
“父親,你是說,衛恆是……”
楊陀搖了搖頭,呵呵的笑了起來,“哲兒,這只是傳說,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衛恆絕非是魔帝的手下,否則他不會……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在他的身後,出了論劍閣在支持他以外,連邪道也在支持他。兩派力量同推一個人,這在炎黃大陸的歷史之上還從來沒有,你想想若是你和衛恆作對,你將會如何的下場?”
楊哲無語了,他呆呆的看着楊陀,久久不出聲。
“衛恆明日離開駐馬關,我要你親自去送他,並且要向他道歉,你今天侮辱的那個女人,絕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了得。若是爲父沒有猜錯,等到新年之時,衛恆必然成爲新皇,那個時候爲父還要將你送到升龍,你好生的和他結交”楊陀轉過身沉聲說道。
“父親……”楊哲想要拒絕。
但是楊陀的臉色一沉,“不許多說,就這麼說定明日我在城外相送,你必須到場,否則休怪爲父家法伺候”
楊哲無聲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