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一進“風吼陣”,原本平靜的黃土地頓時颳起了大風,大風一卷,漫天塵土,直颳得他眼皮生疼。
微閉雙眼,拿出鎮洞至寶九龍神火罩,太乙施法,九龍齊出,火焰沸騰,將所有風沙擋在外面。
不料那陣主董全大笑曰:“雕蟲小技!豈不聞火從風勢!”
說完,董全上下翻滾,陣中形勢大變,起先風平浪靜,接着龍捲風由遠及至,夾雜着太乙九龍神火反向而刮,漫天風火將太乙包的嚴嚴實實,怕是無處遁形。
太乙見此,不慌不亂,反而嘲諷道:“不過如此!”
說完,一指九龍神火罩,神罩抖得變大,飛向太乙頭頂,將其全身罩住。
風火皆不可破其防禦,太乙在內毫髮無傷,悠然自得,對着董全略有不屑之情。
董全不想太乙還有此能耐,臉色微紅之下,狂呼一聲,陣勢再變,所有風火齊聚一起,形成一龍。
風火龍呼嘯一聲,沿着九龍神火罩一點而衝。
半響,只見神罩嗡嗡作響,想必是危在旦夕。
太乙略一嘆息,此罩雖爲元始所賜,功效非凡,但其乃是進攻所用,防禦非它所能,若是如此下去,怕是毀之一旦。
於是,太乙收起寶貝,飛昇一躍,躲避風火龍的衝擊。
“哈哈哈,闡教之人果真無用,看我大法!”
董全大笑着,連連揮動法訣,一條條風火龍憑空而生,十龍齊出之下,將太乙困得密不透風,侷限在一小小空間之內快速躲閃,一時好不狼狽。
而董全見此更是賣力,連連出手,風火交作,萬刃齊攢,一不小心皆有化爲齏粉之險。
場外,闡教一方看得陣內形勢大變,那太乙真人處於下風,一時心急不已。
這時,形勢突變。
只見天外一道人飛至而來,破陣而入,接着連連施法,漸漸的將陣勢給控制了。
“有勞道友相助!”太乙見道人趕來,心下大喜,原本焦急的表情平復了下來。
“你我共是一體,何須如此客氣!”
道人回禮,接着對着董全方向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他話剛落,這風火倒卷而去,直衝董全方向。
董全此刻心膽俱裂,急忙逃脫,未曾想那風火霎時而至,避之不及。
於是,董全咬牙切齒的說道:“太乙真人,既然你要我的命,休怪我無情。”
董全飛吐一口精血,精血一出,“風吼陣”像是活了過來,在董全四周形成了一密密實實的沙牆。
接着,董全再怒喝一聲,只見太乙與其惡屍,被平地而起的狂風颳起,大風之狂烈,將步入準聖不久、道行不穩的太乙颳得全身開始流膿。
但董全也不好過,此時他全身血液橫流,氣息紊亂。
太乙疼出聲來,不想這董全視死如歸,竟要與自己拼起命來。
想起自己一個準聖,竟然被低了兩階之人如此欺辱,一時惡從心來。
在惡屍的護衛之下,頂着狂風烈火的折磨強行的闖到董全身前,誓要將他粉身碎骨。
就在他將要把董全斬下之時,不料董全竟然微微一笑,接着在其周圍浮起黑砂,太乙碰觸之下身體部分竟然化爲血水,幸虧機警,及時撤離,否則真的要埋身於此。
太乙見此變化,心中剛有一絲疑惑,局勢又變。
只見一道金光竟然向他的惡屍飛去,倏忽便定住惡屍。
惡屍遭此變故,急忙脫身,不想又有三火憑空而出,竟將其燒得全身焦炭。
惡屍受難,太乙心神相連之下只覺心頭劇痛,又見金光聖母、孫天良等人一一出現,哪裡還不明白。
於是,馬上與惡屍集合,大聲叫罵:“卑鄙小人,竟然以多欺少,暗中埋伏,截教中人果真是無良之輩!”
他這話一出口,卻不想早來一絲輕笑,金光聖母答道:“卑鄙是卑鄙,但還沒有你們十二金仙厲害!你太乙爲了脫劫斬屍殺我石磯師姐,而後你闡教爲了勝利不惜輪番而出,羣起圍毆,這不過是向你們學習罷了!”
金光聖母說完,接着又大喝一聲:“太乙,還我截教枉死衆仙的命來!”
場外,見到陣內如此變故,燃燈等人豈會不知,連連出動,準備強行破陣。不料其他十天君中人也齊齊出手,一時糾纏在一起,掙脫不開。
金光聖母和孫天良趕緊圍上太乙,準備畢其功於一役。太乙慘笑,沒想到陰溝裡翻船,更沒想到一直以來迂腐的截教之人今日,終於懂得打羣架了。
對着眼前兩人,太乙瘋狂的叫道:“跟我一起走吧!”說完太乙作勢似乎想要撲到兩人旁邊。
金光聖母和孫天良大驚,沒想到太乙竟然如此乾脆,想來個同歸於盡,一時連連後退,鬆開包圍。
不過,太乙撲向他們之後身體,又巧妙的轉向了下方的毫無戒備,身受重傷的董全方向。
兩人大驚,急急忙忙的想要阻攔,未曾想到太乙的惡屍,竟然和剛纔太乙一樣,撲了過來,兩人又不敢接近。
於是,快速後退,但那惡屍,似乎毫不放過兩人,急急追去。
太乙來到了董全身邊,口中精血一出,噴在他的身上,董全急忙退後,但還是被沾上一絲鮮血。
接着他身上,突然燃燒起來,熊熊大火之中夾雜着血色,頃刻間便把董全給燒成灰燼。
做完這些,天上追着金光聖母等人的惡屍突然一爆,劇烈的爆炸將周圍陣勢破開,露出縫隙,太乙只覺胸口一疼,神智紊亂,強自鎮定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施法遁地而去。
於此時,天上的金光聖母和孫天良,也因太乙惡屍自爆受了不小的傷,眨眼間見太乙遁走,卻是攔之不及。
太乙來到陣外,小心翼翼的快速返回自已一方,天上正在打鬥的赤精子,普賢,慈航等人見他身受重傷而回,連忙拋開對手,飛疾而下,把他給護在周圍。
截教一方,見太乙僥倖脫身,也停了下來,不再爭鬥。
對着燃燈、廣成子兩人,聞仲得意說道:“今日到此爲止,來日再戰!”
說完,領人而去,一旁廣成子暴跳如雷!
衆怒之下,闡教立馬斬殺,吊在蘆蓬當中的趙江,以泄其憤!
不過事已至此,衆人只得作罷,將太乙真人好好接回大帳,專心療傷。
只可惜今天雖破了“風吼陣”,但也損了闡教一名準聖太乙,只餘一個大羅金仙太乙。
深夜了,聞仲與申公豹沒有休息,而是暗地裡在大營之中商量。
“太師,今天雖然得勝,但傷亡不小,明天恐怕難保無慮!”申公豹說道。
“尚餘七陣,安然無憂矣!”聞仲撫了撫鬍鬚,自信的說道。
“闡教之人擅於使詐,奇計迭出,焉知明天會有何計謀暗算我等?還是早作打算,再請高手,到時自可無憂!”見聞仲一臉自信,申公豹說出了心中真正的想法。
聞仲不語,來回徘徊片刻,只道:“且看明天如何再行決定,若是不測,吾再走一趟!”
另一方面,西周大營之內也徹夜未休。
“不料截教今日施此歹毒手段,明日怕是危險重重!”廣成子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不怕,小心謹慎便是。只是明天該由誰破陣,諸位可是想清楚了?”
燃燈一臉平淡,絲毫不見着急。
對他來說,闡教與他感情不深,充其量也就是個寄身之所,而且自己已是準聖中期,即使那十天君齊出也不可能攔住自己。
燃燈是不着急,但別人可着急。
今天的事說明了截教之人,再也不像以前一樣腦袋僵化,只會單打獨鬥,至少他們學會了以多欺少。
太乙就是最好的例子,好生生的一個準聖竟然被廢了一屍,淪爲大羅金仙,如今還要臥牀養傷,慘不忍睹啊!
反過來講,今天要是有人替太乙進去探陣,太乙也不會有如此惡果,起碼輕鬆了不少。
說來說去關鍵還是要有人去送死才行,不然遭殃的就是他們了!
燃燈見衆人如此,也知道他們的想法,於是,大義凌然的說道:“爲了討伐無道商紂,犧牲是必要的,既然如此,我們要顧全大局,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各位,我說的可是有理?”
衆人看着燃燈的這幅模樣,心中一陣腹誹之下也默默的輕輕應了下頭。
爲了勝利,犧牲門下三代弟子也是可以的,不然難道要自己等人上陣拼殺嗎?
第二日,雙方再度相聚,只是彼此更加謹慎,更加小心翼翼的防着對方。
首先上場的是袁天君,他主持的是“寒冰陣”。
燃燈見是袁天君,叫玉虛門人薛惡虎祭了陣,叫了普賢真人入陣斬殺了袁天君,聞太師見破了“寒冰陣”,欲爲袁角報仇。
只見“金光陣”主,乃金光聖母,撒開五點斑豹駒,厲聲作歌而來。提飛金劍,大呼曰:“闡教門人誰來破吾‘金光陣’”?
燃燈道人看左右無人先破此陣;正沒計較,只見空中飄然墜下一位道人,面如傅粉,脣似丹硃。
衆道人看時,乃是玉虛宮門下蕭臻。蕭臻對衆仙稽首,曰:“吾奉師命下山,特來破‘金光陣’。”
金光聖母大呼曰:“闡教門下誰來會吾此陣?”
蕭臻轉身曰:“吾來也!”
金光聖母不認得蕭臻,問曰:“來者是誰?”
蕭臻笑曰:“你連我也認不得了!吾乃玉虛門下蕭臻的便是。”
金光聖母曰:“爾有何道行,敢來會吾此陣?”
執劍來取。蕭臻撒步,赴面交還。
二人戰未及三五合,金光聖母拔馬往陣中飛走。
蕭臻大叫:“不要去!吾來了!”徑趕入金光陣內,至一臺下。
金光聖母下駒上臺,將二十一根杆上吊着鏡子,鏡子上每面有一套,套住鏡子。
聖母將繩子拽起,其鏡現出,把手一放,明雷響處,振動鏡子,連轉數次,放出金光,射着蕭臻,大叫一聲,死了個通透,只留真靈上了封神榜。
金光聖母覆上了斑豹駒,走至陣前曰:“蕭致已絕。誰敢會吾此陣?”
燃燈對廣成子曰:“道友走一遭。”廣成子作歌而出,道:“金光聖母休要猖狂,貧道來也。”
金光聖母見來的是廣成子,這廣成子可非一般人,乃是闡教首徒,擊鐘金仙,修爲還在其餘金仙之上,金光聖母自思敵不過,不過此時有金光陣,金光聖母倒也不懼。
金光聖母仗劍來取,廣成子執劍相迎。戰未及三五合,金光聖母轉身往陣中走了。
廣成子隨後趕入“金光陣”內,見臺前有幡杆二十一根,上有物件掛着。
金光聖母上臺,將繩子攬住,拽起套來,現出鏡子,發雷振動,金光射將下來。
廣成子忙將八卦仙衣打開,連頭裹定,不見其身。
金光總有精奇奧妙,侵不得八卦紫壽衣。
有一個時辰,金光不能透入其身,雷聲不能振動其形。
廣成子暗將番天印往八封仙衣底下打將下來,一聲響,把鏡子打破了十九面。金光聖母着慌,忙拿兩面鏡子在手,方欲搖動,急發金光來照。
早被廣成子復祭番天寶印打來。金光聖母躲不及,正中頂門,**迸出,一道靈魂早進封神臺去了。
廣成子破了“金光陣”,方出陣門。
聞太師得知金光聖母已死,大叫道:“廣成子休走!吾與金光聖母報仇!”
麒麟走動如飛,只見“化血陣”內孫天君大叫曰:“聞兄不必動怒,待吾擒他與金光聖母報仇。”
孫天君面如重棗,一部短髯,戴虎頭冠,乘黃斑鹿,飛滾而來。
燃燈道人顧左右,並無一人去得;偶然見一道人,慌忙而至,與衆人打稽首,曰:“衆位道兄請了!”
燃燈曰:“道者何來?高姓,大名?”
道人曰:“衲子乃五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是也,曾於崑崙山有緣得聽元始聖人大道,今聞十絕陣有‘化血陣’,吾當協助子牙。”
言未了,孫天君叫曰:“誰來會吾此陣?”
喬坤抖搜精神曰:“吾來了!”
仗劍在手,向前問曰:“爾等雖是截教,總是出家人,爲何起心不良,擺此惡陣?”
孫天君曰:“爾是何人,敢來破我‘化血陣’?快快回去,免遭枉死!”
喬坤大怒,罵曰:“孫良,你休誇海口,吾定破爾陣,拿你梟首,號令西岐。”
孫天君大怒,縱鹿仗劍來取。
喬坤赴面交還。未及數合,孫天君敗入陣。
喬坤隨後趕入陣中。孫天君上臺,將一片黑砂往下打來,正中喬坤,喬坤當時身化膿血,真靈入了封神榜。
燃燈暗歎一聲,對慈航真人道:“你去走一遭。”
慈航真人應命而出,作歌一首,進了化血陣,須臾即出,卻是已經斬了孫天君。
聞太師在營外,見慈航真人又破了“化血陣”,大叫曰“太乙真人休回去!吾來了!”
此時只見黃龍真人乘鶴而至,立阻聞太師曰:“十陣方纔破六,爾且暫回,明日再會。如今不必這等恃強,雌雄自有分定。”
聞太師氣衝斗牛,神目光輝,鬚髮皆豎,剛要動作,只見闡教一方不作糾纏,徑直回到大營。
太師見狀,無可奈何,回進大營,忙請其餘四陣主入帳。
太師泣對四天君道:“吾受國恩,官居極品,以身報國,理之當然。今日六友遭殃,吾心何忍!
四位請回海島,待吾與姜尚決一死戰,誓不俱生!”
太師道罷,淚如雨下。
四天君曰:“聞兄且自寬慰。此是天數。吾等各有主張。”俱回本陣去了。
聞太師見此,在軍營中左右思量,決定再請下幾位通天教主的親傳弟子來。
於是,吩咐申公豹支持大局,隨後太師隨上墨麒麟,掛金鞭,借風雲,往羅浮洞來。
不一會兒,聞仲進到了,峨嵋山羅浮洞。
下了麒麟,聞仲觀看其山,其清幽僻淨:鶴鹿紛紜,猿猴來往,洞門前懸掛藤蘿。
只聽這時一陣大笑,通天教主的親傳弟子趙公明出洞迎接,對着聞仲大笑道:“聞道兄,那一陣風兒吹你到此?你享人間富貴,受用金屋繁華,全不念道門光景,清淡家風!”
二人攜手進洞,行禮坐下,聞太師長吁一聲,未及開言。
趙公明好奇問道:“道兄爲何長吁?”
聞太師緩緩的說着:“我聞仲奉詔徵西,討伐叛逆。不意崑崙教下姜尚,善能謀謨,助惡者衆,朋黨作奸。屢屢失機,無計可施。
不得已,往金鰲島,邀秦完等十友協助,乃擺十絕陣;指望擒獲姜尚,孰知今破其六,反損六位道友,無故遭殃,實爲可恨!今日自思,無門可投,忝愧到此,煩兄一往。不知道兄尊意如何?”
公明一聽,略微沉吟,心中浮現通天教主的教誨,心中猶豫不決。
聞仲見此,激道:“難道公明有何難處?想公明修爲深厚,區區闡教十二金仙有何擔憂,莫不是怕此行惹禍上身?也罷,我去別的地方請人吧。”
聞仲說完,起身要走,這時趙公明急忙攔下,不悅的說道:“我豈會怕那闡教金仙,兄且先回,吾隨後即至。”
太師大喜,拜別了趙公明,騎上墨麒麟,借風雲回營。
而趙公明也吩咐門徒守護洞府,稍微收拾一下便借土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