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顧客的家就在市中心,田佳玲和往常一樣媚笑着推門進去,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田佳玲進了屋,她一進屋就攬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後就開始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不過讓田佳玲意外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拒絕了她,他一把推開了田佳玲,反鎖上了大門,然後把田佳玲引進了客廳,給她倒了一杯水。
男人說他叫李旭東,已經觀察田佳玲很久了,他一直在蒐羅世間各種畸形的怪物以及神秘的鬼胎,因爲這些東西很吸引他,讓他想知道,在這些怪物和鬼胎的背後到底隱藏着怎樣的奧秘。
他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田佳玲這樣的人,希望能跟田佳玲合作。
李旭東會提供給田佳玲賴以生存的精元,而田佳玲必須配合他,完成他的一些實驗。
田佳玲當時很好奇,就問他:“什麼實驗?必須要我配合才能完成?”
李旭東淡淡一笑:“我的實驗就是要把你身上這顆頭割下來,看看你會怎麼樣?”
田佳玲當時就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要把身上這顆陪伴了她幾十年的頭割下來,雖然她十分恨這顆頭,更恨這顆頭帶給她的生活,但是這顆頭畢竟是自己母親一魂一魄演化而成的,真的要是割下來會不會有什麼恐怖的後果,這點,她從來都不敢去思考。
但是當時李旭東提出這一點的時候,田佳玲還是心動了,這麼多年,她是多麼想擺脫這顆頭,讓自己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啊,所以她答應了李旭東,同意割掉這顆頭。
於是李旭東把田佳玲帶到了他的秘密診所,並且動手術割掉了田佳玲胸口那顆陪伴了她成長,陪伴了她從南到北,陪伴了她幾十年的頭。
“除了我胸口有一個極大的傷疤之外,手術很成功,之後李旭東就把那顆美人頭養在一個裝滿營養液的管子裡,說來也真是奇怪,那顆美人頭放在罐子里居然還能活一段時間,而且美人頭還會和李旭東對話,但無非都是在對他破口大罵,李旭東倒是不在乎,他對這顆美人頭很感興趣,用了很多方式來研究那顆美人頭。
當然,他也研究了我,他從來沒見過從胎屍孕育而生的人,所以他抽了我不少血,也對我做了很多檢查,好的地方是他沒有失言,隔三差五就會帶來一些人,讓我吸掉這些人的精元。
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這個李旭東竟然是八小家族裡的李家繼承人,真沒想到,這以高貴著稱的李家的繼承人,竟然會有這樣特別的癖好。”
我心裡一沉以前聽我奶提起過李家,聽說李家都是醫學世家,對屍體有極特殊的愛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特殊的癖好,蒐羅怪物。
田佳玲繼續說:“我當時打算等我胸口的傷養得差不多了,我就離開李家,去別的地方。
卻不想沒過幾天,我就發現我的胸口竟然有了新的變化,原本已經平坦了的胸口,居然突然生出了肉芽,而過了幾天,這些肉芽越聚越多,李旭東檢查了我的傷口,他也很驚訝,沒想到我的身體竟然會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反覆檢查了幾次之後,李旭東沉着臉告訴我,他說我胸口的美人頭可能再次長了出來。
開始我根本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已經割掉的美人頭怎麼會再次長出來,我跑去李旭東的實驗室裡去看那個放在罐子裡的美人頭,那顆美人頭衰老的很快,短短數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老人的模樣了,頭髮也全變得花白了,一雙污濁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突然美人頭狠狠撞向玻璃罐子,玻璃罐子經不住美人頭的折騰,居然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罐子摔得粉碎粉碎的,美人頭就從罐子裡滾落出來,她的臉上扎得全是碎玻璃,但是沒有鮮血從她的臉上流出來。
美人頭笑嘻嘻地看着我,說,你擺脫不了我的,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
然後美人頭就自己慢慢萎縮,然後快速地腐爛,最後只剩下了一灘污濁的血水。”田佳玲嘆了一口氣:“之後我的噩夢就開始了,一顆美人頭從肉芽一直成長到可以說話、眨眼,和之前美人頭沒有區別的狀態大概需要三十天到四十天,也就是說,每隔四十天,李旭東就會割掉我的美人頭,但很快就會長出新的,我都不知道我的胸口動了多少手術。
後來我受不了了,我和李旭東說,這個手術我不做了,我要離開這裡。
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李旭東那雙猩紅的眼睛,他說,你想走?這是不可能的,你進了我的實驗室,就別想着能離開。
他把我關在他的實驗室裡,我就好像是籠子裡的小白鼠,甚至比小白鼠更加悽慘。
我被困了整整十年,到了第十年,李旭東的實驗室似乎被什麼動物保護組織的給告了,那天,他的實驗室闖進來很多人,他們打砸着實驗室裡的實驗器材和大型機器,而我趁着這個機會逃了出來,可是我走在街上根本無處可去,我被困了整整十年啊,唯一慶幸的是,我逃出來的前一天,李旭東剛剛割掉了我胸口的頭,我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我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然後我就看見了賈斌,沒想到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他把我帶回了家,收留了我,從來都沒嫌棄過我。”田佳玲擡頭看了一眼賈斌,賈斌輕輕撫摸着田佳玲的臉龐:“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永遠都是我心裡最美麗的小公主。”
“我和賈斌私定了終身,我們決定離開這座城市,去別的地方隱居,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賈斌,我當時就是做好了死的準備的。”田佳玲眼睛裡帶着淚水:“我不打算再害人了,也不打算再繼續吸人的精元了,我要和賈斌度過我人生最後一段,也許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然後我就要那樣很自然的死去,和我胸口的美人頭一起,與世長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