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彤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讓人驚悚的恐怖的笑容,她說:“大概是爲了讓我把一些人帶到這裡吧。”
我聽了不禁渾身一個哆嗦:“什麼意思?”
“這還聽不明白,你想,在我後背上的是築工,就這個地方的建造者,只有他們才最瞭解這裡的每一個細節和每一個構造,他們附在了我的身上,也就只有我能把人安全地領進這個墓穴,領到這座墓穴想要讓你的去的地方,就像當年,我領了那個老頭進來一樣。”岑彤的聲音裡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恐怖。
“當年?”我不禁皺起眉頭,一個毛骨悚然的答案就在我的心底,可是我卻根本不敢把這個答案說出來。
“現在我都回想起來了。”岑彤幽幽地說:“當年我們到了墓室,進入了墓室之後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我們也不知道要如何離開這個完全封閉的墓。
這裡反倒不像是一個墓室了,分明就是一口棺材,一口巨大的棺材,只是這個棺材裡關了我們五個。
當時摸金校尉就催促我,再次給他們帶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樣觸發的我身後的那些鬼影和烙印的,既然不能讓附在我身上的築工出來引路,我們就無法從這裡走出去。
這些人已經在墓室裡困了整整一天,他們都越發的不耐煩,看着我的眼神除了不屑,竟然還有幾分憤恨,我心裡也不由得犯了嘀咕,難道說我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裡了?”岑彤的聲音忽然有了一絲顫抖:“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迎面而來,整個墓室就好像下了一場血雨,我擡起頭,那個老頭竟然直接一刀割破了剛纔還在嘲笑我的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握住脖子,他根本不明白爲什麼要殺掉他。
他的眼睛瞪得非常的大,面目也十分猙獰,他就那樣一點點倒了下去。”岑彤捂住了自己的臉,就好像這個畫面現在就在她的眼前一樣。
當時不光是岑彤,其他人也都傻眼了,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摸金校尉死的實在是不明不白,而老頭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意外,他冷笑了一笑,一個冷酷的聲音從他的身體裡傳了出來:“這種地方,總要有血祭一祭纔好。
摸金校尉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子地下擴散而出,嫣紅的鮮血慢慢流淌開來,說來也奇怪,他噴涌出來的鮮血很快就被地板還有四周的牆壁吸了進去,而地面上就好像從未飛濺過任何鮮血一樣。
當摸金校尉的血被徹底吸乾,岑彤聽見了一陣轟轟隆隆的響聲,隨着這聲轟隆聲結束,只見他們腳下的石板慢慢移開,出現了一個暗門。
岑彤盯着這個暗門,心裡竟然生出一種古怪來,她說不出這種古怪的來源,但她隱隱感覺這個古怪的感覺是來自附着在自己身上的魂魄的。
僱傭兵揹着老頭走進了暗門,岑彤看了一眼自己的學長,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黑色的眼圈已經陷了進去,他看上去相當的疲憊,似乎每走一步都會有些吃力。
學長沒說什麼,也走進了暗門,岑彤是最後一個走進暗門的,暗門的另一端是臺階,向下的臺階,當她沿着這個向下的臺階走了沒多久之後,身後的暗門就徹底關閉了。
“我大概是通過了暗門之後就進入了你說的六道塔。”岑彤回答。
“這麼說,你們進入六道塔和我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條路。”我嘆了一口氣:“那之後呢,你走到最下面了麼?”
“沒有,我並沒有走完整個六道塔,在整個探墓的過程之中,我只是一個並沒有太大作用的引領者,我只是領着需要的人走進這個墓室,就像我,也同樣帶領着你們進入了墓室。”
“那之後學長和傭兵呢?”
“我學長在到這裡的時候,身上的屍蟲就突然爆發了,他在之前就已經被屍蟲侵蝕了,只是他自己利用身體裡的鬼紋的力量強行將身體裡的屍蟲壓住,可這個也耗費了他大部分的力量,讓他筋疲力竭,當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他身體裡的力量終於完全耗盡了,屍蟲很快就爆發而出。
而且幾乎就是短短數秒鐘,屍蟲就徹底吞沒了他整個身體,非常的恐怖。”岑彤的眼睛盯着地面,就好像那一幕再次出現在這個墓室裡一樣。
“我學長最後渾身上下爆裂而亡,說來也奇怪,那些屍蟲從我學長身體裡掙脫出來之後,竟然都一動不動的了,那些屍蟲將然全都死了,大概是我學長身體裡的鬼紋的力量將這些屍蟲全部弄死了,而我將那個老頭送到這裡之後,我的使命就已經完成了。”
岑彤站了起來,用手輕輕摸索着牆壁上淡淡的紋路,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古怪的憂傷。
我看着岑彤,心裡其實有很多疑問,岑彤和欺騙了她的學長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兩個人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戀關係,可是爲什麼岑彤每每說起,就一定選擇了逃避,另外,岑彤講整個故事的時候,眼睛裡有好一次閃爍,很顯然,這個故事並不是我聽到的這麼簡單、流暢,只怕裡面有很多很多的細節,岑彤並不願意告訴我。
就像她所說,她不過是一個引領人,將我們引領到這裡,當我到達這裡,她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也就不再需要我了,而她會獨自返回去。
我盯着岑彤,她的兩邊的臉頰忽然陷了進去,兩隻眼睛竟然慢慢地突了出來,她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嘿嘿嘿,嘿嘿嘿。”岑彤的笑聲越來越犀利,她的一雙眼睛裡竟然露出兇光,忽然,她不可抑止地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不禁一驚,一股寒意瞬間涌遍了全身。
只見岑彤渾身上下都是一張張猙獰的鬼臉,正惡狠狠地盯着我看。
這些鬼臉無比幽怨,就好像它們在竭力向我訴說他們是如何慘死的,慘死在這個恐怖的墓穴之中,而他們並不甘心只附着在別人身上做一個引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