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卡再也忍不住了,她看着鎮水獸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孫凱死死摟住納卡,矇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繼續看下去。
鎮水獸先是被莫名其妙地喚了出來,又被一個愣頭小子差點砍了腦袋,它已經脫離了憤怒,它那雙污濁的眼睛視線極差,卻對靈體異常敏感,它要房間裡的人都死,它要把這些人統統拖入忘川河虐待而死。
我和鎮水獸相博的時候,黃伯伯和黃子花已經幫助彭一一和彭院長脫離了危險,可彭一一受到了驚嚇再次昏死了過去。
這個時候,鎮水獸的鱗片一陣抽動,他身上的刺全都立起來,它身上的刺就像箭雨,向我們噴來,黃子花和黃伯伯一起開起了保護屏障,黃伯伯的是陽氣罩子,子花是冥靈護體,兩個人分別護住彭一一、彭院長和孫凱、納卡。
可是鎮水獸的刺直接破掉了兩個人的保護屏障,那些帶着忘川河毒的刺直接刺向他們,危急之時,我開啓了冥域霸氣,我把鬼紋的力量疊加到八層,可是因爲我身體裡的女媧神力消耗太過巨大了,只能依靠極陰之力的強烈爆發,在刺快要接近我們的時候,直接化解掉。
鎮水獸的第一波毒刺攻擊剛告一段落,這個時候,病房的門竟然開了,是之前打我一巴掌的女人,她見我們幾個商談的時間有些久,放心不下,竟然走進了病房,偏偏這個時候鎮水獸的第二輪毒刺攻擊開始,女人推門進來,破掉了房間本來的結界。
房間裡的陰煞順着房間快速向外擴散,這醫院裡包括醫護人員和患者至少有近千人,陰煞一旦散出,普通人尚且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只怕有些體弱多病的患者會直接被陰煞的力量奪去性命。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推門進來的女人已經完全暴露在鎮水獸的毒刺當中,她必死無疑,我一下子無法抉擇,是應該救六個人還是救她。
千鈞一髮,彭院長突然站起,他猛地向地面摔了一樣東西,瞬間金花四濺,這股金光消失的時候,鎮水獸和那巨大的漩渦都已經消失了,病房恢復了平靜。
我們幾個都鬆了一口氣,而女人已經嚇傻了,她雙腿一軟,坐在地上,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們幾個安頓好彭一一之後,就去了彭院長的院長辦公室,我們坐在沙發上,納卡已經恢復了平靜,小口地喝着彭院長倒給她的茶。
黃伯伯看着彭院長,臉上露出老謀深算的表情:“老彭,你隱藏的夠深了啊。”
彭院長白了一眼狐狸臉的黃伯伯:“這件事除了你們幾個,就連彭一一也不知道,只是說起來話就太長太長了。”
彭院長嘆了一口氣:“這件事就要說到二十年前了,那時候我在醫院裡還只是一個科室的小醫生,那年醫院分配給我們科室幾個實習生,讓我帶帶他們,當時醫院沒現在這麼大,人員也沒這麼多,非常繁忙,而我當時所在的科室是經歷生死最多的急診,是一個每天從頭忙到腳的科室。
那時候實習生裡有一個女生我印象很深刻,她叫董凝,是一個說不上漂亮,但很奇怪的女生,她很少和別人接觸,是個有些孤僻的人,而她身上更有一些很神秘的地方。
急診室每天送來的患者非常非常多,大多數都是小毛病,稍微診治就可以出院,還有不少我們急診簡單處置之後就被轉往其他的科室進行進一步的治療,還有一部分人,送到急診之前就已經死了,或者在急診室死亡的也時有發生。
有一次,一片棚戶區突然着起了大火,當時一下子送來七八十個燒傷患者,而且都是重症患者,因爲火災發生的時候是午夜,醫院所有值班醫生都上陣了,可依然還是忙不過來,我當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而這個時候,送進來一個患者,他從外表上看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胳膊上有一些擦傷,我們誰也沒當回事,他就坐在醫院候診室的長椅上。
我這邊忙過了,要去看看那個患者的時候,董凝拉住我:”來不及了,他要不行了。“
我當時很意外,走上去詢問那個患者的情況,果然,那個患者原來是逃離的時候被人撞倒踩傷,肋骨折了,戳穿了肺部,開始氣胸症狀沒有顯現而出,送到醫院之後出現嚴重內出血,等我們將他送到手術檯的時候,他就已經嚥氣了。
這件事,我印象很深,因爲當時那個人從外表上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異樣,我們甚至以爲他只是在診療室外面等待的家屬。
年末,我們科室組織大家吃飯,吃過飯之後,就一起去唱歌,那天董凝喝多了,晚上我負責送大家回去,而董凝家比較遠,所以是最後一個,我把董凝送到樓下的時候,董凝突然死死拉住了我的胳膊,她說,彭醫生,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有些不敢自己一個人上樓。
當時董凝喝多了,臉色都是紅暈,我看着她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當時我還沒結婚,但也交過幾次女朋友,頗有女人緣,我看着董凝,就以爲她是對我有意思,邀請我上樓,發生點什麼意外呢。
既然落花有意,我流水怎麼可能無情,我就送董凝上了樓。
董凝家住的是那種老樓,又是頂層,樓道很窄,董凝就死死抱住我的胳膊,她的身體有意無意地貼向我,讓我更加確定,她是要對我做些什麼,我心裡有些得意,可是越往樓上走,就越不對勁,因爲董凝的身體越來越抖,她似乎在害怕什麼。
走廊裡沒有燈,那時候我們身上都會帶着手電,可是當我走到董凝家門口的時候,我發現手電的顏色竟然發生了改變,手電的燈泡竟然變成了瑩綠色,就好像鬼火一樣忽閃忽閃的。
我以爲手電壞了,關閉了手電,我們倆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