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注意到胡彬手邊就放着那面魂鏡,只怕胡彬剛剛給所有人看過魂鏡了,這些人已經都知道了,當年就是我奶奶親手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我不知道在座的這些人到底信了胡彬幾分,但是畢竟有魂鏡,而且魂鏡裡清清楚楚地展現了我奶奶親手殺了我大伯,那樣血腥的畫面,只怕誰都在心裡疑惑了三分。
胡彬冷冷地看着我:“胡國華,現在胡家就剩下我們兩個男人了,而且你可奶奶最疼愛的孫子,這個可是人盡皆知,我胡彬從來沒說過不許你胡國華回家,畢竟你是我的弟弟,你要是肯回來,難道這麼大的胡家,我就不能給你一個睡覺的地方麼?”胡彬臉上露出一個鬼魅的笑:“而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回來,偏偏挑了這麼一個時候,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居心了。”
胡彬環視了一下各位大當家,大家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很顯然,已經被胡彬的話帶了進去,只怕現在在座的至少有一半甚至更多的人懷疑我今天此行的目的就是來刺殺胡彬的。
“他不是的。”孫凱猛地站了起來,高猛坐在孫凱旁邊,臉色陰晴不定,現在的局勢對我實在是不利,如果我現在當場反駁胡彬,只會讓我和胡彬陷入口舌之爭,而我手裡又沒有真正的證據,只怕爭執下去,定然會被胡彬帶到溝裡,更何況奶奶殺死了大伯這件事本來就是真的。
在這種形式之下,我已經毫無勝算了,我看着得意洋洋的胡彬,胡彬伸出手:“來啊,過來和我打一架啊,像個男人一樣,別總躲在一個女鬼的身後!你這個懦夫!”
我心裡突然竟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我要殺了他,我不顧黃子花的阻攔,直接跳了起來,起身的一瞬間我立刻綻放了鬼紋,下面坐着的族長們都不由得驚呼了起來,要知道,因爲伏魔會的存在,大多數人即便是有鬼紋,平日裡也絕對不敢如此放肆地顯現出來。
可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團怒火就在我的胸口,是我眼前這個男人害得黃子花沒了肉身,也正是我眼前這個和我流着一樣血液的男人,將我逼上了絕路。
我知道,不管今天胡彬是死是活,我都沒有什麼太好的下場,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可是在我身上的鬼紋層層疊加的霎那間,只見整個房子的四周都突然亮起了咒陣的光芒,我心裡一沉,只怕胡彬早就意料到我最終回到深幽閣和他對峙,而這裡,就是胡彬親自爲我設下的陷阱,就在我綻放鬼紋的時候,房間裡的咒陣立刻就被我身上鬼紋的力量激活,這咒陣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我身體越來越沉,彷彿是被困住了一樣。
“華哥哥!”黃子花大喊,可是這個時候齊鍾一個鎮魂咒丟出來,直接困住了黃子花,黃子花的魂魄劇烈波動了一下,緊接着李家大當家連連飛出數個咒符:“有我們這些大當家在,還能容的一個小小女鬼作祟?”
“子花,你別動,你就站在原地。”我已經親手毀掉了黃子花的魂魄,不能看着她連魂魄都沒有了。
胡彬哈哈大笑,一雙眼睛眯起來看着我:“怎麼樣,我的好弟弟,自從我回到胡家就一直在改造這座深幽閣,這裡就是爲你而存在的啊!”這個咒陣確實是花了胡彬不少心思,我短時間內竟然沒有立刻查到破綻,而如果想完全破掉這個咒陣,是需要時間和力量一點點排查,只有找到這個咒陣最薄弱的地方,才能釋放力量破解咒陣。
而當咒陣亮起的時候,這些賓上客也有些慌神,畢竟這咒陣來得蹊蹺,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個咒陣到底是什麼東西,大家都騷動了起來。
胡彬非常淡然地一笑:“大家都不要驚慌,這個咒陣只對有鬼紋的人才好使。”
有幾個人當即鬆了一口氣,而另外幾個人臉上陰晴不定,大家族的當家人是鬼紋的擁有者並不稀奇,當然這也成了不能說的秘密,他們在胡彬的咒陣裡說不驚慌那是假的,本來大家都是來探聽虛實的,要是把命搭在這裡,可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我已經沒有時間,我想繼續綻放鬼紋,讓鬼紋的力量能夠突破咒陣,但是我鬼紋力量越大,咒陣的力量也隨着增大,這是一個神仙陣,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我越是增加力量,這個咒陣就越強大,咒陣捆綁得我已經無法呼吸了,我只能收起鬼紋,我雙腿一軟,跌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這個時候胡彬一步步向我走過來,我瞪着他,胡彬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低語:“你永遠都鬥不過我。”說完掏出了一把手槍,所有人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看見幽冥王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我看不清那兜帽下面的臉,幽冥王個子不算高,身材也比較瘦小,和人高馬大的沈國傑確實有很大的不同,我暗暗自嘲,如此不同,我之前竟然毫無發覺。
胡彬一槍擦着我耳朵而過,之後他猛地擊向我的頭部,我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我再次睜開眼睛,我躺在胡家冰冷的地窖裡,這裡是關押胡家不懂事的下人的,黑漆漆的,我被鎖在了最深處的牢籠裡,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依然疼得厲害,我伸手去推牢籠的門,鬼魅的很,門竟然沒鎖。
我走了出來,我看了看錶,這會兒剛好是午夜十二點,我走出了地窖,整個胡家靜悄悄的,如同死寂,出了地窖的門就胡家的後花園,左邊是胡家的宅邸,右邊的深處則是深幽閣,兩邊都亮着燈,我心裡一陣訝異,難道現在深幽閣還有人。
我走到深幽閣外面,深幽閣的大門是開着的,我邁了進去,只見遍地都是僱傭兵的屍體,血流成河。
我萬般驚愕,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突然,最裡面的屍體動了一下,我趕緊走過去,只見一個僱傭兵還沒死,我趕緊把他扶了起來:“這裡,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