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下落的第一瞬間並不算害怕,我這個人,平日裡沒什麼優點,就一個優點,運氣特別好,每一次都會逢凶化吉,而且每當我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我體內的女媧神力都會提醒我,而這一次,女媧神力沒有任何特別的波動。
我暗暗想,天無絕人之路,我一定會遇到什麼奇遇。
只可惜,這一次,我錯了,我和齊佩雅就這樣一直下墜,速度越來越快,突然只聽砰地一聲巨響,我感覺我身體猛烈地劇痛了起來,我和齊佩雅一起墜落在一棵從山崖上支出來的樹杈子上,我剛要鬆一口氣,這時候,懷裡的齊佩雅慢慢張開眼:“這是哪?”
這個時候我哪有什麼心情和她解釋她剛纔被女鬼附體了,而且要從郇城裡喚出點什麼可怕的東西來,因爲就在齊佩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的時候,我聽見另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我們身後的樹杈子竟然不自覺地咔嚓響了一聲,齊佩雅迷茫地擡起頭,緊接着一聲刺耳的尖叫在我耳邊響起。
我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齊佩雅這個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竟然恐高。
齊佩雅一臉驚恐地瞪着腳下的萬丈深淵,從我們這個角度看下去,我們腳下霧氣騰騰一片,不知道下面還有多少距離,而擡起頭,頭頂的山岩也高不可測,我也聽不到孫凱和高猛他們幾個的呼喊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體內的女媧神力猛地涌了出來,我身體一震。樹杈終於折了,我們兩個猛地跌落了下去,不過進入霧氣的地帶之後,那裡樹木叢生,我感覺我大概折了幾根肋骨,小腿也嚴重挫傷,但最後,我們倆總算是平安落地了,而且是我先落的地,齊佩雅狠狠壓在了我的身上,竟然不省人事。
我好容易從齊佩雅身下掙脫了出來,沒想到啊,這齊大小姐還真是挺沉啊!
我環視了四周,我們處於一片溼地沼澤中間,這附近都是針葉樹林,林子裡溼冷溼冷的,而且到達這裡之後我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霧氣,而是瘴氣,我得快點把齊佩雅帶離這個地方。
我正想把齊佩雅抱起來,可是肋骨再次劇烈地疼了起來。我不得不再次坐了下來,這地面冷得很,我屏氣凝神,先用女媧神力把自己受的傷降低到最小纔是辦法。
我正在療傷,忽然聽見樹林裡傳出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看見霧氣裡出現了幾個影子,有人正走向我們。
我慢慢收起了女媧神力,讓力量慢慢和極陰之力彙集在一起,凝結成冥域霸氣,準備隨時綻放鬼紋。
那些影子越來越近,我沒有感覺到鬼煞,應該是活人,難道是胡彬的那些僱傭兵,眼下我和齊佩雅的這個情況,只怕不拼個魚死網破,一定會被胡彬抓到。
只是,當影子慢慢清晰的時候我看到來的人並不是僱傭兵,而是一羣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人,一隊人差不多有八九個,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魁梧和健碩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我和齊佩雅一眼,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語言,我沒擡頭,也沒搭理他。
男人的表情漸漸變得怒不可遏,忽然,他衝上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用有些生疏的外語說:“你們……郇城?”
聽到郇城這兩個字,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個男人也知道郇城,男人見我臉色有了變化,不禁陰森森一笑,他把我扔在地上,突然架起後背揹着的獵槍,直接對準了我的額頭。
而我,直接綻放了鬼紋,當鬼紋的光芒撕裂霧氣的時候,我看到男人臉色的表情,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他放下了手裡的槍,回頭看了看身後,跟着他們一起來的一個老頭。
老頭慢慢從人羣裡走出來,他眯着眼睛看着我額頭的鬼紋,不禁爽朗地大笑了起來:“臭小子,跟我來。”他用標準的普通話跟我的說道,然後他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頭頂那高聳的山崖:“從這上面掉下來還能大難不死的人,確實,也只有你了。”
我不明白老頭的話的含義,不過只要他不是胡彬和幽冥王的人,就總會有一線生機,更何況,我感覺這老頭似乎知道點什麼關於郇城的內幕。
領頭的男人讓手下當中一個身材一樣魁梧的女人揹着齊佩雅,然後帶着我們一路往前走,走出這一片沼澤地,就看見一片小村子,他們住的是類似帳篷一樣的木質的房子,他們叫木克楞,外表看上去很原始,可是走進去才發現,和普通人家也沒什麼兩樣,甚至也有電視、電腦、飲水機和熱水器。
這邊的電源來自離這裡並不算太遠的俄羅斯村莊,從那邊引過來的電,除此之外,整個村子都相對獨立,很少和外界進行接觸。
我們走進一個木克楞,發現這是一個類似診所的地方,一個巫醫打扮的人走了出來,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膚色白皙,嘴脣紅潤,但骨子裡透露出一種少數民族纔有的野性,一看就是難以馴服的人。
巫醫檢查了一下齊佩雅,然後用酒精給她消毒,給我打了一針抗生素,我有些調侃地看着巫醫:“我還以爲這裡治病是靠跳大神呢。”
巫醫瞪了我一眼:“跳大神去找薩滿,我只是個醫生。”緊接着她猛地給我紮了第二針,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手太狠點了吧。”
巫醫沒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這個時候,齊佩雅醒過來了,她臉色煞白,沒有一丁點血色,巫醫給齊佩雅倒了一碗熱湯,她全喝下了,嘴脣才從紫色恢復了正常,身體也不怎麼抖了。
“我們,怎麼在這裡?”這是今天齊佩雅問我的第二個問題,和第一個問題如出一轍,我花了點時間和她解釋,她心有餘悸地看着我:“怎麼會這樣,我最後只記得胡彬和沈國傑帶我到了一個墓室,然後我被打昏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