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默不作聲,在研究蛛絲的強子擡起了頭:“好像,有人來了。”
果然,在這細密的雨聲中,有一絲不和諧的聲音正在慢慢向我們幾個逼近,啪嗒啪嗒,這個聲音在安靜中如此清脆,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不停地踩進水坑裡發出的聲音一般。
我們幾個心裡都有些恐懼,來的人會是誰,給我們設下蛛絲殺陣的蛛蛛到底是死還是活?
就在我們忐忑不安的時候,一張沾滿的血的臉出現在柴房的窗戶邊緣,一雙眼睛猩紅的可怕,是蛛蛛,她沒死,反倒成爲了最終的勝者,她咧開嘴,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啪啪,兩聲響,蛛蛛丟出一道火花,只聽噗得一聲,房間裡所有的蛛絲頃刻間都燃燒了起來,是厲火!這個蛛蛛竟然還會使用厲火。
因爲我們身處的是柴房,雖然外面大雨瓢潑,但是我們所在的房子裡還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柴垛,當火花粘在這些柴垛上的時候,頃刻間,整個柴房都燃燒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小蠻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笑的眼淚似乎都要出來了。
本來轉身要走的蛛蛛聽見了小蠻的笑聲,回過了頭,看着已經被大火包圍了的我們,她的臉上沒有同情,只有冷漠,冰冷刺骨的冷漠。
小蠻看了我們一眼,他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拍得我生疼,然後他用幾乎脣語的聲音說:“離開這兒,去宮殿,小心阿墨。”
這句話說得太快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小蠻綻放了鬼紋,突然跳出了柴房,只見他的鬼紋散發出七彩爛漫的光芒,就彷彿他的腳下踏着七彩祥雲,小蠻幻化出一把巨斧,用盡他全部的力量砍向了蛛蛛,蛛蛛沒想到小蠻真的是個蠻子,寧可自己四分五裂也要拼出來,要她的命。
她本來就沒有防備,她本來也只是一個弱女子,若說來寫陰損的招數,設下陷阱等人來跳,她可以像一隻最恐怖的毒蜘蛛一般耐心、狠毒,但是正面交鋒,畢竟她的力量還是太小,沒有任何優勢。
小蠻的斧頭沒落下之前,我就已經看見他的身體在慢慢肢解,我不知道他是靠着什麼維持着自己殺了蛛蛛的心,也不知道他到底疼不疼,是什麼感覺,我的眼睛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我看見小蠻狠狠砍了下去,蛛蛛一聲都沒吭,直接就倒在了他的斧頭下面,而小蠻的身體也終於肢解成碎片,噴射像四面八方,就好像天上下了一場瓢潑的血雨一般。
小蠻的四肢落在地面上的時候並沒有立刻消失,他的頭,胳膊還有腿都彼此分離了,就好像是一隻木偶,從高空墜下,被摔得四分五裂了一般,他的肢體在地面上微微地蠕動着,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在想,這些屍體會不會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完好的小蠻。
我心裡這樣期待着,但最終,他的身體的碎塊都慢慢停止了蠕動,成爲了一塊冷冰冰的碎肉。
小蠻和蛛蛛兩個人是一起消失的,當兩個人的屍體都消失不見的時候,鐘聲和鼓聲再次響起,讓人不寒而慄。
蛛蛛死了之後,我們身邊的蛛絲就自動消失了,這蛛絲本身應該是一種結界,蛛蛛用自己的力量維持着結界的存在,而她死了,結界也自然就消失不見了,我們幾個才得以解脫。
我們四個一身狼狽,我們逃離了火海,眼看着整個柴房在大雨中慢慢坍塌下來。
我們幾個只能去了神廟的大殿,我走不動了,必須用冥域霸氣來療傷,因爲兩種力量已經緊密結合在一起了,所以我只需要讓冥域霸氣一直穿過我腿部的經絡,來釋放女媧神力的治療效果,治癒我腿上的上,但這並不是一個很快的過程,就算我擁有這種治癒的力量也是要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腿部的傷徹底痊癒,更何況我傷得並不輕。
強子和阿墨去十八修羅那邊去檢查,還剩多少石像,而齊佩雅留下來照顧我。
齊佩雅幫我簡單包紮了傷口,而我則是用冥域霸氣直接封住了我腿的經絡,齊佩雅有些驚訝,不解地瞪着我:“你這是要幹嘛?”
“短時間我這個腿好不了,已經骨折了,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
我沒說話,腦子裡全是小蠻臨死前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離開這兒,去宮殿,小心阿墨。”
我知道,小蠻說這句話絕對不是毫無理由的:“扶着我點,我們找找有沒有別的能躲藏的地方。”我話還沒說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又一座石像坍塌了,立刻,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了我的心頭。當我們倆走出了神廟的時候,外面的雨更大了,雨水冰冷刺骨,地面上起了一層水霧,在一片霧氣裡,我看見了一個影子在慢慢向我們接近。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水霧之中,是阿墨,他額頭的墨鬼紋清晰無比,就好像一道鐫刻在他額頭的紋身一般。
阿墨遠遠地就停了下來,看着在雨水中的我和齊佩雅,他嘴角露出譏諷的嘲笑。
“爲什麼……”我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從進入六道塔以來,我、阿墨還有小妖一直都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的路,也經歷了幾乎生死,阿墨平常很安靜,可是他的安靜偏偏就會讓人覺得很寬心,很舒服,我從來沒想過我和阿墨會站在對立面上。
因爲阿墨,很強,真的很強,能力絕對是遠在我之上的,我看着他,我知道他如果想殺我幾乎是易如反掌的,但是我不能就束手就擒,我身邊還有齊佩雅,我們兩個只要有一個人能走上那個白色宮殿也是好的啊。
“阿墨。”我的聲音很低,幾乎要被雨水給覆蓋了,他看着我,然後慢慢褪掉了臉上的鬼紋面具,當鬼紋面具一點點消失的時候,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而當我看清他的臉的時候,我的心猛地一沉:“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