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走近了廚房,她似乎是打開了地下室的門,我聽着砰地輕輕一聲,廚房通往地下室的門關閉了,我和葛坤都爬了起來。
“你看清是誰了麼?”我問葛坤。
“好像是酥酥。”葛坤低聲說:“大半夜的,酥酥導遊這是幹嘛去了?”
我當然也不知道,我推了推葛坤:“走,過去看看。”
我們兩個人也走到了廚房,這會兒是午夜,廚房裡漆黑一片,外面的月光照進來,在地面留下了一片斑駁的白色光點,還好廚房比較空曠,藉着那一縷白色光,我們好歹是摸索到了地下室的門口,我伸手拉開地下室大門的縫,就感覺一股熱浪從門縫裡涌出來。
我順着門縫向裡看,就看見酥酥打開了地下室的鍋爐,鍋爐裡依然是熊熊燃燒的火,她把旁邊的木頭一塊一塊地填進爐子裡,火苗突然噴涌了出來,酥酥竟然沒有躲,我眼看着火舌好像馬上就要碰到她了,她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在爐火越燒越旺的時候,我隱約聽見了一陣奇怪的哭聲,那哭聲就是從爐子裡傳出來的,我心裡不禁一震,緊接着,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煞氣突然從爐子裡噴涌而出,在火光的映襯之下,我看見酥酥臉上露出一個特別猙獰的笑容,而鍋爐裡彷彿伸出無數雙手,都要過來捉住酥酥,酥酥猛地關上了鍋爐的門。
我趕緊拉着葛坤回了客廳,我們倆躺下來,假裝已經睡着了。
差不多過了幾分鐘,酥酥就從廚房走了出來,她走到客廳,看了我們倆一會兒,然後又再次回了房間。
等酥酥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我和葛坤才鬆了一口氣。
葛坤低聲說:“華子,你說該不會是酥酥……”
我沒說話,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酥酥確實有問題。
一直到第二天,天完全亮,我和葛坤才從沙發上爬起來,我倆對視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來,因爲我們倆居然全變成熊貓眼了。
我和葛坤起來洗漱,青年旅舍一樓有公用的浴室,我們倆洗漱的時候我就發現葛坤身上的蟲卵竟然已經全都消失了,皮膚都恢復了正常,他自己也很意外,他對着鏡子反覆檢查自己身上的蟲卵:“真的都沒有了,難道說我進入黃泉青年旅舍就是徐藝薇對我最大的期望麼?”葛坤神色忽然有陰沉,緊接着他又說:“如果說徐藝薇真的想讓我和她一起死,爲什麼上次我們一起騎行的時候她不把我拉上,而是要讓我單獨進入一次青年旅舍?”
我自然也是沒有辦法回答葛坤的,等我們收拾完了,黃子花已經在廚房煮了粥,煎了雞蛋,我們胡亂吃了幾口,說實話,我的胃一直在翻騰,什麼都不想吃。
“賈昊的女朋友怎麼樣了?”我問黃子花。
“一直在昏睡,不願意醒過來,就算醒過來了,也不願意回答我們任何問題,畢竟她受到了這麼大的刺激,估計短時間都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她不想說話不行啊,這關係到我們這麼多人的生死,我可不想也死在這個鬼地方。”宅男當中的崔來說:“現在不能拿我們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我要離開這裡,一會兒我就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吃完飯,我們幾個就走出了黃泉青年旅舍。
今天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可能還要下雪,但是室外溫度還可以,沒有第一天來的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了。
我們再次檢查了附近的山崖,這個時候倒是有了嶄新的發現,我們在一處山崖發現了幾根長鐵釘,和斷了的橋墩基座。
“你們說會不會原來這個位置有一座橋,我們就是通過這座橋到達青年旅舍的,那天雪太大,誰也看不清路,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橋上?”另一個宅男呂原太說。
“我看不像,你們過來看,這幾根長鐵釘,還有橋墩基座看上去都比較老舊,並不像是剛剛有的切口,應該之前就已經是斷掉的了,而且,如果我們真的是通過吊橋走過來的,你們還記得吧,那天風雪特別大,向這樣的橋在那麼大的風雪之下怎麼可能不搖晃,你覺得我們可能像是如履平地一樣走過來麼?”齊佩雅解釋道。
“我說過了,是鬼引路。”這個時候譚雷走了過來。
“你說的鬼引路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崔來也有些不滿地看着譚雷,那表情就好像在說,你小子總裝清高,總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詞。
“我們生活在陽界的人,因爲受到眼睛和其它器官的制約,很多東西都看不到,比如我們面前很可能有一條路,但是我們我們視覺無法去分析這個已經存在的東西,但鬼不一樣,人死了之後肉身的器官就都沒有用處了,魂魄對整個世界的感官並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它們能洞察到更多東西,所以往往受到了鬼的迷惑的人,會被鬼帶上一條不歸路,這條路在鬼看來是一條寬廣的大陸,可是對我們陽間的人來說就是萬丈深淵。
但譚雷說的對,也不對,我用陰陽眼檢查過,這附近確實有很多也許存在道路的痕跡,但確實無路可走,也許我們來的那一天剛好開啓了某一條平日裡根本不存在的路,所以我們走了上來,等我們到達這裡之後那條路又剛好消失了,所以現在我們找不到了。”齊佩雅解釋道。
“說白了,就是沒有什麼用嘛!”呂原太不屑地說。
“不過你們看這邊,這個斷橋的位置是我們距離對面最近的一段距離,我們能不能從這裡想辦法跳過去?”崔來問。
我目測了一下這段距離,我們距離對面差不多有五六米左右的距離,而且對面比我們要低個一米左右,如果我們能從遠距離衝過來,竭盡全力去跳,也許能搭到對面的邊緣,對面的山崖下面還有一段更突出的坡,也許不能直接到達對面,但是可以墜落在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