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所有的陰魂,一個個和林豔一樣,盡力的想要掩蓋自己的慌張擔驚,將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全致南的身上。
全致南站在人羣最前面,冷眼看着天道主義的這些人:“你是什麼人?你們來這裡要幹什麼?”
女人看了看全致南,又看了看全致南身後的陰魂,自從上一次葉弘城出手,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教訓,也不敢貿然動手,低聲厲呵:“我叫葉欣,是天道主義的首領之一,你們的爺已經在我們手中,我想你們也沒有了可以保護你們的人了!所以……我這回還是一樣,並不是想來和你們動手的,只是爲了要回我們天道主義始祖的屍體!你們要是識相的,最好還是把始祖的屍體交出來!”
“你想要鄭濮森的屍體?爲什麼?”全致南毫不畏懼的迴應,雙手插在腰間,盛意凌然的看了回去。
“那是我們始祖的屍體,你們留着也沒有用!你們現在死傷無數,奉勸你們還是按照我說的做!避免不必要的廝殺!”葉欣雖然這麼說,我卻覺得,其中好像有點兒什麼問題,卻也說不出來問題的所在。
“好!屍體我可以交還給你們,但是也請你們拿到屍體後,離開我的府邸!”全致南現在也不願動手,既然是對方先提出來的,也讓全致南暗暗鬆了一口氣。
“好!我們一言爲定!”
葉欣說完,全致南當即下令,命人將鄭濮森的屍體擡了出來。
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鄭濮森的屍體雖然沒有火化,但也放置了很久,早已開始腐爛。就算用黑色的屍袋,將屍體包裹起來,隔着老遠,都能聞到屍體的腐臭味兒。
葉欣得到屍體,很快便離開了府邸。這讓府邸的所有陰魂,也全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大家也都知道,榮城現今危險萬分,大家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現在就算想離開榮城,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誰都擔心,一旦離開府邸,便會有天道主義的人,來獵殺陰魂!
全致南也很發愁,從未想過,事態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且他一心想要找到,那個竊取了呂娜復活力量的人,全致南要找到他,並殺了他,讓呂娜重新復活!
我並沒有逗留在此,見天道主義的人,如此痛快的離開,愁悶的我,轉身回到房間,打算一邊休息一下,一邊等待白澤歸來。
可我剛進屋,發現牀上的手機屏幕是亮的,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手機剛剛接受到一條短信,上面只有四個數字‘4927’!再一仔細看,是藍文鋒發來的短信!
什麼意思?叔叔給我發這四個數字,想告訴我什麼?不會是叔叔不小心碰到了手機屏幕,無意間發過來的?還是說……叔叔想要表達什麼?
我懷着這股子好奇心,撥通了藍文鋒的號碼,可手機的聽筒內,只傳來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怎麼回事?咋還關機了呢?奇怪!
算了,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吧!如果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叔叔一定會想辦法再給我打電話的!
只是我一放下手機,心裡總是覺得有點兒發毛,覺得這四個數字,是想告訴我什麼。但越是安慰自己,不要去多想,心裡越是跟着不安!
每隔半個小時,我就給藍文鋒的號碼,撥通一次電話,可是每一次,都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城東偏僻的山林盡頭,屹立着一間廢棄的小醫院,這裡雜草叢生,灌木高高的,蛐蟲鳥叫聲,隱隱約約。樹枝上,綠茵茵的一片,可幾片有些發黃落葉,隨風飄零。
陳舊破敗的小醫院中,廢棄的醫療設備,陳置多年,早已被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剝落的牆皮上,還掛着蜘蛛網和灰子。潮溼腐敗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冷風吹來,從早就破碎的窗戶吹進,穿過一間間的屋子,轉變成‘嗚嗚’的悲愴低鳴。
一間不起眼的小屋裡,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剛出頭模樣的女子,一身利落幹練的職業裝,擁有着冷若冰霜的美麗容顏,寒光涉水目光炯炯。古典優雅的美,好似民國時期那種,擁有優雅氣質的富家小姐或是某家的貴族夫人,舉手投足中,都充滿了貴氣。
優雅的長髮披肩,女人將髮絲別在耳後,徑直走進這間破敗的小屋之中。
在正中央的空地上,用鹽塗撒出一個大圈,圓圈的四周,點着幾隻白色的蠟燭。幾度黃符,被紅繩所連接,平鋪在地,圓圈的正中心,是一條被剝去皮的蟒蛇,露出駭人的肌骨,它好像還沒死透,粗壯的身軀,不時的扭.動,這好似某種陣法。
在蟒蛇的正上方,是一張破舊生鏽的單人病牀,病牀上躺着一個男人,手腕和腳踝,都被皮革而制的寬帶所捆綁。
正是葉弘城!
葉弘城緊閉着雙眸,痛苦使得他擰着眉頭,臉色煞白,眼底發青發紅。身體伴隨着莫大的痛苦,偶有微微抽.動。
上半身被人褪去了衣裳,裸.露而出堅實胸膛,胸膛的正中央,是一道血紅的印記,延伸至腹部。一片血紅的紋理,順着印記橫絲蔓延,異常詭異。
女人來在葉弘城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翻,不經意間,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着葉弘城胸膛上那一片紅色的紋理。
“真可憐!”女人細膩的手指,輕柔的在葉弘城的胸膛上打着圈。
女人將肩上斜挎的包,從身上取了下來,隨意的整理了一下一旁破敗的手術檯,便將挎包放了上去。打開挎包的拉鍊,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別擔心,我是來幫你的!”女人莞爾一笑,來在葉弘城的身邊,用手中的手術刀,抵在葉弘城的胸膛上,毫不猶豫的劃了下來,頓時將葉弘城的胸膛劃開一道很深的刀口。
隨着那一刀豁開了葉弘城的胸膛,葉弘城雖然沒有甦醒,但是卻能感受傷痛所帶來的痛苦,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慄了一下。女人放下手術刀,挽起袖子,直接將手伸進那道傷口之下。
女人將手伸進葉弘城的身體,那摸索的聲音,極其怪異可怖。
她左右掏了掏,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尋的東西,她緊緊的握住。葉弘城頓時掙扎起來,從咽喉中發出陣陣低吼,胸腔跟隨着女人的動作,猛然挺起。女人一把將葉弘城身體內的骨制匕首,從這個極其危險的男人體內,掏了出來。
女人傲然的微笑,她的手和匕首上,掛滿了黑色腥腐的血。
隨着匕首離開葉弘城的身體,他也終於得以從極其痛苦的折磨中甦醒過來,睜開深邃的黑眸,眼見女人正站在他的身旁,無法抑制的怒火,簡直都要從他的眼中噴涌而出。怒目四顧,像一隻被迫窘了的野獸,正在伺機反噬。
陰沉着臉,般牙露齒,半晌說不出話來,瞪着兇惡的眼,瞳仁可怕的抽縮着,一股壓不住的怒火衝了上來,一拱一拱的頂上腦門,青筋暴起,跟隨着抽搐跳動。
女人也不怕,反而會心一笑,將匕首放在手術檯上,擦去手上的血,又從挎包中,拿出一大卷紗布。
“別急着生氣啊!”女人來到牀尾,搖動牀杆。
如今這種帶牀杆的病牀已經不多見了,隨着女人搖動着牀杆,牀頭的上半截,伴隨着‘吱呀’的鐵鏽聲響,緩緩立起,使得葉弘城的身體,跟着坐了起來。
“顧……薇……”葉弘城虛弱不堪,他的凶煞,卻絲毫不減:“你到底想怎麼樣!”
“呵!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顧薇淡然笑了笑,起身拿過紗布:“只不過……你不需要對我發火,可是我把你體內的那把刀拿出來的!不然你現在還會在漫無邊際的痛苦中掙扎!”
顧薇的話沒錯,葉弘城就算胸有層層怒火,鑑於自己的身體狀況,發火並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是這個女人的行爲,讓葉弘城看不透她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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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薇見葉弘城的情緒,這麼快穩定了下來,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這個男人非比尋常,也深知其陰險狡詐多端,他越是沉穩,便越危險!
葉弘城冷冷的盯着顧薇,顧薇倒是悠然自得,散開紗布,開始給葉弘城包紮傷口。
直至葉弘城的身體,被包紮好,葉弘城才虛弱的幽幽言道:“我的傷口沒有自愈……”
“那把匕首裡有很強大的黑暗邪術,完全恢復需要一段時間!”顧薇說着,將所剩不多的紗布,隨手丟在一旁。
“看來你也是其中一員……死而復生的驅鬼術士……”葉弘城靠坐在病牀上,四肢都被綁住,他也不掙扎,出奇的冷靜:“你既然想要復仇,爲什麼不對我下手?還仁慈的救治我?”
顧薇溫柔的伸出手,輕撫着葉弘城冷俊邪魅的臉龐,口氣柔和:“因爲你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我,而且……看到你這樣……我不由得很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