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嘔土?呂娜的身體裡,怎麼會有土?可吐出來的每一口土,都是乾土,一點兒水分都沒有!漆黑的土,帶着獨有的泥土氣息,讓在場的所有見識到這一幕的人,都驚詫萬分!
呂娜一邊嘔土,一邊痛苦的擡起頭,眼中盡是慌亂和害怕,她也不想這樣,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緊接着,四周猛烈的震動起來,就連大地都爲之顫抖。好似發生了地震,震動的情況很猛烈,牀頭的檯燈,‘啪’一聲摔碎在地。
屋內的傢俱,都跟着‘咯噔咯噔’直響,我的腳下,都有些站不穩,剛想伸手去扶葉弘城,讓自己能站穩。
沒想到白澤從身後一把將我扶住,同時警惕着左右,防止有什麼東西突然掉落,會傷到我。
葉弘城見有白澤護着我,轉身衝了出去,去檢查外面的情況。
這種震動的情況,大概持續了能有十多秒,終於在呂娜筋疲力竭,昏倒在牀的情況,才停止了下來。
全致南急忙扶起呂娜,緊張得不斷喚着呂娜的名字,可呂娜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白澤也上前幫忙,將呂娜的身體放平在牀,按壓呂娜的人中。很快呂娜的胸前一起一伏,全致南這才鬆了口氣。
呂娜滿臉大汗,疲乏的身軀躺在牀上,沒有一絲力氣,緩緩的睜開雙眼,眼見我正守在她的身邊,淚水溼潤了她的眼眶。
“小娜!你怎麼樣?哪裡難受嗎?”全致南關懷的拉起呂娜的小手,慈愛的問道。
呂娜微微的搖頭,看着我們,嗓子有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你做了什麼?”我掏出紙巾,一邊擦去呂娜臉上的汗珠,一面擔憂的問道。
“……不是我乾的……我不是故意的……”呂娜抽泣的嗚咽着:“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我回頭看着牀尾上,呂娜所嘔出的黑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全致南見呂娜如此虛弱,讓呂娜先睡一會兒,便帶着我和白澤離開了地下室。
離開地下室,我們來到偏廳,與正好趕回來的葉弘城,一起商討此次發生的事件。
葉弘城此刻也沒過多的心思,來計較白澤和我不時的偷瞄對方,坐在沙發之中,嚴肅的道:“真不可思議,一個才十三歲的少女,能使得整個榮城劇烈的晃動。”
全致南站在一邊,右手攥拳,食指抵在嘴脣上,鬱悶的說着:“我見過她使教堂晃動過,但我也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我坐在葉弘城的身旁,認真的聽着他們的談話,飛速的運轉大腦,才能勉強跟上他們所談之事的節奏。
“她在閣樓的時候,你是怎麼控制住她的?”葉弘城眯起細長的眼眸,手臂閒愜的搭在沙發的靠背上。
“我不必控制她……那時我可沒有把她暗戀的男孩給殺了!”全致南鄙夷的眼神,讓葉弘城不免翻起白眼。
“沒錯,關於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已經翻篇了嗎!”葉弘城不是不知道自己極端的行爲,的確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現在的問題是,以她現在的狀況,她就是個無用的工具,根本無法對抗任何人!更別說驅鬼術士一族!”
“她不是什麼工具,她只是病了,身體出現了問題!”全致南不耐煩的辯解,呂娜在他的心目中,從來都不是一個只用來對抗驅鬼術士一族的武器。
白澤見葉弘城和全致南二人的爭吵,完全不在點子上,打斷他們二人:“目前爲止,她體內能量超載,她根本控制不了!我們都知道那能量有多強大,但是爲什麼這些能量,會如此侵略性地自我外泄,我們必須要先弄明白這一點!”
白澤說到這裡,起身朝大門口走去。
“你去哪兒?”葉弘城淡然的問道。
“這是驅鬼術士的問題,當然需要找個瞭解這方面的人,過來問問。”白澤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很清楚,呂娜是收穫祭祀的一份子,最瞭解這件事的,最佳的人選,當然是幽若。且不論是葉弘城還是全致南去,都不會有太大的作用,幽若未必肯說實話。
再以葉弘城的性格,要是他去,不一定會再次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來!只有白澤,他的身份最爲中立,他比葉弘城和全致南說話辦事都圓滑得多。也更爲冷靜,不至於太過沖動。
全致南氣呼呼的一張臉,站在窗前不語,他顯然不想跟葉弘城說太多。而葉弘城也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沉着一張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種詭異的氣氛,雖然讓我不舒服,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只盼着白澤能儘快回來,打破這一尷尬的局勢。
我記得呂娜對我說過,再有幾天,便是她十四周歲的生日了,一旦她的生日一到,收穫祭祀,便正式宣告失敗!那時候,榮城所有驅鬼術士一族,都會失去所有的能力,和普通人無差。
偏偏在這個時候,呂娜的身體上,出現了這種奇怪的狀況,會不會與收穫祭祀有關?也許是有人暗地了,做了什麼奇怪的術術?才讓呂娜這樣的?
呂娜確實很強大,她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對抗葉弘城的。葉弘城的強大,我見識過,無人能擋,如死神一般,所到之處,盡是毀滅。呂娜卻輕輕鬆鬆的只依靠意念,便可強行打倒葉弘城。
可見收穫祭祀的五行之力,是那麼強大!它匯聚了所有最淳樸的天賦,釋放到最後一個人身上!呂娜作爲最後一個,身體內蘊藏的力量,也許還不止這些!一旦收穫祭祀完成,對驅鬼術士來說,那可是不小的利益!
他們都會如呂娜一般強大嗎?一個呂娜,就已經能把鬼中之王的葉弘城擊倒,那所有人都得到這種恐怖的力量,葉弘城不就死定了?
我呢?我會怎麼樣?林清的預言中,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未來會給驅鬼術士一族,帶來毀滅性的滅頂之災。真如預言所說,驅鬼術士們,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孩子!
估計連我的命,他們也不會放過!就像林清對我所做的那些事一般,葉弘城一旦倒下,下一個要面臨死亡的,很有可能就是我!
不出我的所料,白澤果然是去找幽若了,很快將幽若帶來我們這裡。
隨着幽若走進偏廳的大門,鑑於幽若曾經和全致南的關係,他們兩個的見面,將本就尷尬的氣氛,變得越發的詭異。氣氛一度達到了冰點,尷尬到了極限!
全致南儘量不回頭,背對着我們,死死的盯着窗外。而我很清楚,他其實卻根本不是在看風景,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幽若。
白澤可沒有閒功夫,來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指着正中央的沙臺,對幽若道:“你自己看看吧!幾個月以來,在呂娜的這個沙臺上,不斷出現這張面孔,直至今天,終於清晰!而我們恰好認識這個人,你能解釋一下,其中驚人的巧合嗎?”
幽若來在沙臺前,對於沙臺上,白沙所構造出的女人模樣,讓幽若疑惑不解:“這女人是誰?……我解釋不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呂娜的情況,那麼多年來,都沒見過她!我怎麼……”
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中,伴隨着整棟建築,都在大地的搖晃中,猛烈的震動了起來。櫃子上的酒杯,獨特造型的工藝品,紛紛隨着震動,搖晃打翻在地,‘噼啪’一陣響。就連棚頂的吊燈,都來回搖擺,將棚頂的白灰震落而下。
幽若連下繃緊了神經,嚇得後退一步,面對突如其來的地震,警惕着四周,隨時準備着找到安全的出口,得以逃離此處。眼見我們都鎮定自若,絲毫沒有震驚和畏懼,讓幽若疑惑不解。
葉弘城端起搖搖欲墜,挪移到茶几沿前的酒杯,獨自品嚐着美酒。白澤也舒適的坐下,略有無奈看向左右,全致南滿臉的擔憂,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前去查看呂娜的情況,而我也同樣冷靜,瞥眼看向幽若,我們所有人的反應,讓幽若更是納悶起來。
不多時,地震的情況,終於停止了下來,估計是全致南趕到了呂娜的身旁,安慰呂娜的情緒,讓她穩定了下來。
“是呂娜?”幽若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
“她最近養成的好習慣!”葉弘城放下酒杯,頗有意味的微笑。
“那……今天的地震呢?”幽若求證的眼神,極其的迫切。
“沒錯,也是小娜,而且她還突然嘔土,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我一想起呂娜吐出來,一大口一大口的黑土,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
幽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表情慌亂不安:“……我們麻煩大了!……我以爲時間還夠,但看來必須馬上完成儀式!”
“哼呵!這不正中你的心意了,你當然說得輕巧!”葉弘城勾起嘴角,覺得幽若可笑。
“我說真的,這地震正是我們即將大難臨頭的徵兆!”幽若堅肯的眼神,急切的想要說服葉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