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君也不知,鳳子燕其實就在仙界,早在三日前便被父君關在鎖仙樓中,此次讓長君去魔界,不過是單純想取月無弦的性命罷了。就算長君殺不了月無弦,這一戰,也足矣讓魔界與仙界再不往來。若是能讓月無弦將此事遷怒於鳳子燕,更是再好不過。長君哪裡會想到這些,在仙界找不到鳳子燕便聽了父君的話領兵下至魔界。誰會想到,鳳子燕沒見着,自己倒像是鬧了個大笑話。
此時長君已在魔界之內,先不說仙界與魔界誰的兵將更多,光是月無弦,月臨,還有那不知實力的碧落,就讓長君暗道不好。他再是強悍,也不可能敵得過這三人,他們三人可不是用人數就能夠壓倒的勢力。
“給你個機會吧。”月無弦站起身來,立於巨石之上,紅髮在陽光下像是染上了半抹金黃:“帶你的人離開魔界,讓鳳子燕來向我解釋清楚,不然——”月無弦頓了頓,目光裡閃過一絲凌厲,手中長劍直指長君:“不然,你死。”
“別把話說得太輕巧,殺我,你可不一定做的到。”長君亦是彎了彎脣角,迎上月無弦的目光絲毫不畏懼。他微微頷首,又道:“何況——我怎知君上是不是被你帶走了?你們之間的事,我清楚得很!”
“我與他相識不久,你倒是說說,之間能有什麼事?”陽光灑在月無弦臉上,眼中的情緒被掩蓋得徹底。
長君聽了這話在心裡爲鳳子燕感到不值,冷哼一聲,道:“他爲了你,連仙君之位都不要了,就換來你一句相識不久?”
這下別說是月無弦,連月臨和碧落也大吃一驚。見月無弦不知在想什麼,遲遲不說話,碧落連忙上前一步問長君道:“仙君之位都不要,這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說說清楚!”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長君反問着,目光卻一直停在月無弦身上。
月無弦卻不知這話該不該信。爲了自己,不要仙君之位?鳳子燕在他印象中可不是這麼胡來。半晌,他終於莞爾笑道:“你們君上可食言了,你若是昨日便守在境外的話,也應該知道他不曾來過。”
長君又何嘗不知,可鳳子燕不在仙界,除了魔界,他哪兒都不會去。
一旁的碧落總算是忍不了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沉默,抽出腰間雙劍,喊道:“我不管你們之間的私事如何解決,就說今日,殺還是不殺!”眼中又浮現出長君之前見過的那抹興奮。
月無弦冷笑一聲:“既是私事,又與今日有何關係?”語罷微微擡手,身後衆魔兵叫囂着一衝而上。
長君亦是擡手,仙兵立即應戰。
“若有人問起,可記着,是你自己挑起的事。”月無弦望向長君,依舊是冷笑,手中長劍卻霎時穿過撲上前來的仙兵的胸口。回望四周,碧落和月臨正殺得興起,玄色與紫色的影子在仙兵中顯得煞氣凌人。
長君縱身一躍於月無弦身前,□□長劍撞出巨響。
廝殺之時,卻無人得知,仙界最深處的鎖仙樓在此刻傾塌,鳳子燕終是逃脫而出,可千年的修爲卻也盡數消散。名爲鎖仙樓,自然就是鎖仙之處,鳳子燕想從中逃出,只得將仙力凝於塔中。可身爲仙,若是一點仙力也無,又怎算是仙?明知此舉危險之大,明知如此只是傷害自己,鳳子燕也顧不得其他。
動靜之大,仙界之人紛紛聞聲而來。可趕到之後,只見鎖仙塔已成廢墟,而鳳子燕不見蹤跡。
鳳子燕以爲,再見到月無弦之時,他或許在氣自己不守約,也或許早已忘了此事,或許會投來一個冰冷的目光,也或許會對他伸出手,莞爾一笑。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費盡全身力氣趕到魔界時,眼前已是一片血色。
仙界,魔界,廝殺狂亂。而鳳子燕卻無暇猜測是誰讓仙界之人做出這般舉措的,只竭盡全力在人羣中尋找月無弦的存在。
“鳳子燕!”人羣中也不知是誰認出他,只見魔界之人揮舞着兵器朝他衝來。
鳳子燕連連後退,失了仙力,他現在怕是誰也敵不過。
月無弦並不是沒有聽見那一聲喊,只不過他又怎能想到鳳子燕已落得這般境地。待他轉頭望去時,卻見鳳子燕站在原地,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搞什麼!
月無弦在心中低吼。
而魔界之人動作之快,月無弦甚至連一聲“住手”都來不及喊,鳳子燕就已被重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