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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閃爍, 流景迴歸正身,景池與酒青解開豔骨的禁術後,過往的記憶, 席捲而來, 那些痛的悔的恨得, 都是在怪自己。

豔骨一開始, 並不叫這名, 他那時,風華正好,在九重天上, 備受讚賞!

初見他那時,流景已是天庭最無所事事的仙君, 仗着天帝舅舅的寵愛與那天生的才情, 將好好的名聲, 玩的一塌糊塗。

六百年前,流景已三萬八千二百二十歲, 與天上那一幫老仙比起來,正是年輕。

三萬八千二百二十一歲那年,人間正秋天,從九重天望廣寒宮所在的月亮,又大又圓, 太子迎娶山神九歌, 在瑤池仙境擺下婚宴, 各路帝君仙姬菩薩佛陀受邀前來。

流景那些年雖對天庭沒什麼建設, 但是礙着是天帝外甥, 太子蒼梧的表弟,也在受邀名單中, 這本是內家之事,蒼梧要迎娶九歌一事,流景其實早已知曉,但是青鳥攜請帖來時,他還是很歡喜且十分鄭重的接下請帖,還送了青鳥一顆他前些時辰剛從蟠桃園摘來的新鮮桃子,青鳥撲騰着一雙毛色白又亮的翅膀,誠惶誠恐攜過,飛幾丈落三分,起伏不定。

仙府裡邊的年長仙娥,跟着流景時間最長,見青鳥送信來,走過來問流景:“青鳥送的可是太子的婚帖?”

流景笑眯眯的,轉眼看鵝蛋臉,柳葉眉,身姿豐滿,既聰明又伶俐的書雲:“正是。”說罷還將婚帖給她。

書雲看着那泛着光的請帖,笑了出來:“太子大婚,仙君可想好送什麼了?”

流景啪的一聲打開了從人間攤販那裡淘來的山水畫扇子,意味深長道:“既是表兄大婚,肯定不能含糊,且待我好好想想。”

書雲搖搖頭,笑而不語,因爲她知道,等流景將那喜禮送去給蒼梧時,肯定轟動天庭!

流景去了一趟人間,走了幾條街,逛了上百間鋪子,最後在一攤販手裡買下了一個本子,他還慎重其事的將它打包打包,裝的精美!

蒼梧大婚那日,瑤池仙境雲煙嫋嫋,流景在雲頭上,看見了從四面八方而來的仙客,而云下瑤池,彩雲縈繞,鳳凰飛旋,仙娥流動,青鳥攜着蟠桃仙果飛來。

等正式入座後,天庭與西方仙客已經將瑤池仙境坐滿,上下三層,仙氣騰騰間,見雲起雲散處,笑聲晏晏。

九重天上的婚禮與人間其實並無差別,要說起來,是更隆重其事,且繁華盛美些,女媧一族的後裔帶來了舞姬,各個凹凸有致,舞姿曼妙。

蒼梧與九歌完成禮儀之後,便是接受仙客的祝福,要知仙家一言,無價可求,等到了流景的時候,他已經喝了許多杜康釀的瓊漿。

蒼梧英俊非凡,舉止投足間,有未來天地共主的氣勢,沉穩莊重,他舉着酒杯,僵硬的喊流景,實則是被他這狂飲嚇着了:“三弟、”蒼梧是天帝大兒子,下邊還有個二弟,流景年紀最小,也落得個三弟稱謂。

流景端起玉杯,笑吟吟的:“三弟恭喜大哥嫂子喜結連理。”

九歌在一旁含羞的笑,流景眯起了眼,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嫂子果真佳人。”

蒼梧臉色變了變,又見流景從寬大袖子裡邊掏出了個精美東西:“大哥,小弟走遍人間,也沒瞧見哪個適合大哥,此物廉價,但是代表了三弟一番心意,望大哥勿見外。”

蒼梧接過,流景又催他拆開,等拆開包裝見着了那本子以及上面三個字後,蒼梧的眼角抽了抽,聲音更是僵硬:“三弟莫不是飲醉了?”

流景笑的很有意味:“大哥你說呢?”

九歌見他們兄弟打着啞謎,湊着臉過來看,卻被蒼梧及時收了回去,捲了卷,塞進了袖子:“是大哥糊塗。”糊塗了才請你過來。

流景笑的更是欠抽了!

東華帝君的大名在九重天上可是無仙不曉,剛露了個臉,就聽見一片讚頌,流景雖喝多了,卻不糊塗,擡眸望去時,卻見那雲深之處,漸漸走出兩道身影,一玄一白,一剛一毅。

東華流景卻是常見,但是東華不太待見他,因爲東華出了名的嚴厲,而流景,能懶則懶,實在是夠懶。

東華幾十萬歲了,還像個青年,長得那是一個不敢直視,玄色深衣包着身軀,寬肩窄臀,筆直雙腿,跟枝玉樹似得。

而他身邊的白影,卻是風華正茂,年輕正好,雲鬢花容,墨黑長髮半卷半披,一根髮簪將長髮捲起,依着腦後盤着,白色髮帶垂落,風起時,往身側兩邊吹動,額前幾縷碎髮落下,卻遮不住眼角那鮮紅的鳳尾蝶。

相貌也是好,不濃不淡的眉毛,一雙如水似的眸,薄厚適中的脣,人間有句話,叫做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着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用在他身上,正好正好。

“東華來晚了,望太子不要怪罪。”東華與那白影來到跟前,對蒼梧拱手拜道。

蒼梧哪受的住這禮,先不說東華身份,便是年紀一事上都不允許,蒼梧及時回禮,道:“帝君事多繁忙,能抽空前來蒼梧已是歡喜。”說罷看向東華身邊的白影,這一眼,又笑了出來:“連月華也來了。”

月華微微一笑,恰如三月春風,將萬物吹醒:“月華恭喜太子。”

而那時,流景在做什麼,流景在看月華,爲什麼看?因爲流景早知月華大名,卻從未正式見過,如何早知?因爲月華的誕生,他是父神的一抹意識,同東華一樣出處,卻是在扶桑樹的孕育下降生,如今他降生的年頭,也不過一萬七千多年。

蒼梧眼角餘光瞄見流景盯着月華不放,怕這風流弟弟將心思打在月華身上,不着痕跡的推了下他:“三弟,白宇喊你呢。”

流景側目望去,果然看見白宇在一羣老仙中對他招手!

想起舊事,不得不感嘆,酒青難怪怕他父君,因爲他父君便是除了東華之外最固執的白帝,酒青的正身是白宇,而景池,奇怪的是他做人時,也是這名字,他本是北海龍王四子,但因爲緣分,被天命老仙收爲弟子,打小就在九重天長大,因此和流景白宇,可謂是自小相識。

白宇從一羣老仙中偷偷潛了出來,溜到了流景身邊,本想跟流景來個熱烈的擁抱,可一轉眸,看見東華,立即筆直的站着,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見過東華帝君。”

東華冷漠的眸沒有痕跡:“原是白宇。”

白宇聳聳肩,不再說什麼!倒是月華,瞧見了白宇,面上溫暖的笑還掛着:“白宇仙君安好。”

白宇瞧見白嫩少年,立即眉開眼笑:“月華安好。”

流景搖着扇子默默不語,原來是認識!

這時終於明白,爲何白帝會對酒青罵了豔骨一事如此在意,而豔骨也對酒青不待見,皆因他們兩個早已相識!

東華跟蒼梧打了招呼,便想帶月華離開:“本君還有些私事,不打擾太子了。”

蒼梧客氣道:“恭送帝君。”

來時轟動,他們兩人轉身離開時,帶走一片雲彩。

蒼梧回身看流景,見他一副風情無限的樣子,不免叮囑道:“三弟,萬不可有不該有的心思。”

流景瞧他大哥語重心長的樣子,笑着調侃:“大哥的這個不該有是哪個不該?”

蒼梧嘆口氣,帶着九歌轉到別處去了,白宇自東華走後,就恢復那歡脫性子,視線在一羣神仙中轉着,似乎在找哪個身影:“唉,怎麼瞧了這麼久也沒瞧見景池?”

流景轉身去拿玉壺,倒了一杯瓊漿飲下:“你慢慢找,我先回去了。”

白宇見流景說走就走,暗罵他沒義氣時,但是想等景池,就沒跟他一塊,等尋到景池後,他們兩個才共踩一個雲頭,去了流景的仙府。

流景的仙府,在九重天的南邊,要去那,得出了南天門,一直往南飛去,便可看見一座瓊樓玉宇,在煙雲深處,隱隱約約。

仙娥見了景池與白宇,引着他們去找流景,那時流景沒喝夠,又回到後院喝着,蓮花池邊,平滑玉石上,一壺瓊漿,三個杯子

白宇跟他熟悉,徑自坐下,自己倒了瓊漿:“就曉得你無酒不歡。”還不忘給景池一杯。

流景在仙草上邊賴着,手枕着腦袋,看那望不到盡頭的天:“你們猜猜,我給大哥送了什麼?”

景池溫和的笑:“你送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流景一副不對的樣子:“錯了,這可是求不來的好東西。”

景池笑他:“又是從人間淘的吧。”

流景樂呵呵的:“還是你懂,人間的東西纔是寶。”

白宇插話:“我猜猜,應當是春宮圖。”

流景拿玉杯去碰他的玉杯:“知我者莫若你也。”

書雲老遠聽着,含笑不語,她現在是能想象的到太子收到這東西時是個什麼表情!

景池爲蒼梧有這樣的表弟感到心疼:“也只有你下得去這手,那可是你兄長。”

“他當感激我這般爲他。”

他們三個,從小狼狽爲奸,在天庭傳了多少笑話已不得而知,說起他們三個,老仙們是搖頭嘆息,新晉的神仙,卻是欽佩嚮往。

要說風流,不止人間紈絝,神仙染了這風氣,那可更是要命!

天庭的女仙有句話,用來形容流景,十年一覺紅塵夢,留的天庭薄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