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個事,那個楊瓊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兒?”陳茜也想弄明白石濤跟楊瓊的關係。
“想聽實話還是瞎話?”石濤也不知道爲什麼聽陳茜如此問他並不心驚,好像與他無關。
“隨便你,想說什麼話我就聽什麼話。”陳茜知道她說什麼沒有意義,這得看石濤自己,他不想說也沒有用。
“那好吧,我告訴你,她不是我的老情人,她是我的初戀。”石濤實話實說。
“哦,我說呢,你的初戀肯定是忘不了的,難怪你那麼關懷她。”一下子陳茜好像明白了很多現象,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你覺得我說的這是實話呢?還是瞎話呢?”石濤笑問陳茜。
“不管你說的是什麼話,我都選擇相信。”陳茜纔不跟他去計較這種話的真假呢。
“你相信就是真的。”石濤說道。
“尚美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嗎?”其實陳茜更關心尚美對楊瓊的態度,她也想通過這些瞭解一下尚美對她的看法。
“知道,在我認識尚美之前她就知道我跟楊瓊的關係,不僅她知道,全廠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是公開的,戀人嘛,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過我們最終沒有走到一起罷了,最後還是跟尚美成了一家。”石濤坦誠說道。
“哦,怨不得,我說怎麼他們兩個相處的很融洽呢。不過尚美昨天的表現,好像醋勁兒很大。”陳茜笑道。
“昨天尚美不是吃楊瓊的醋,是在吃你的醋。”石濤更正道。
“怎麼?她知道咱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石濤這句話讓陳茜吃了一驚。
“她不是知道,她是猜測,她說我們兩個之間的眉目傳情她都看到了,包括你使用我的手機她也看到了。我說僅憑這個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她比較單純,想不到那麼多,不過即便是想到也無所謂,她甚至還知道……”
石濤好像覺得自己要說漏嘴,趕緊打住。
“她甚至還知道什麼?”陳茜好像聽出了什麼端倪。
“她好像還知道,我還想着楊瓊。”石濤對陳茜和盤托出了。
“你怎麼連這個也都跟我說了?”陳茜納悶道。
“我跟你說,是我不想跟你隱瞞什麼。我發現我跟你在一起可以無話不談,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石濤坦誠道。
“是嗎?聽你這麼說我還挺榮幸的。”陳茜興奮起來,“你還想跟我說些什麼?”
“你看,關於我老婆的事情,我以前也跟你說過,現在我又跟你說了跟楊瓊的關係。對於楊瓊,最多也就是說一下我老婆的事,即便是不說她也知道,我不會跟她提你。對於我老婆,關於你的事,關於楊瓊的事,我是避而不談的。雖然她很想知道,但我肯定不會說。”石濤說道。
“那是肯定的,誰傻乎乎的去跟老婆探討自己的初戀,又閒着沒事兒去討論自己的情人呢。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想隱瞞還怕瞞不住呢。若大明大白的去說,那真是腦子進水了。”陳茜笑道。
“其實我的意思是說,跟你談論任何事情,我沒有一點兒心理障礙。而跟楊瓊談話,我似乎還有所顧忌,當然還有尚美。”
石濤說着自己心裡的感受,他在用自己對這三個女人的態度,來衡量這三個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你心裡是不是很掙扎,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邊緣。”陳茜盯着石濤的眼睛,好像想從他的眼裡看出什麼來。
“這種掙扎其實很辛苦的,你幫我參謀一下,給我出一個好主意,怎麼跟你們好好的相處,才能心安理得平安無事。”
石濤也就隨口這麼一說,對於這種關係是不可能處好的,還妄想平安無事。
他想自己將來肯定要做一個了斷,至於怎麼個了斷法,他現在還決定不下來。
“那好吧,我今天也給你上一課。對於你這種理論專家,我就不跟你講道理了,我只給你說一個簡單的故事。”陳茜笑道。
“哦,你還有故事可講,我洗耳恭聽。”石濤來了興致。
“你可以在火車上跟一個陌生人談話。你對這個陌生人一無所知,既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地址,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當然他也不知道你的一切。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你們可以有一次長談。”
“談什麼?”
“你可以對他傾訴,傾訴你所有的煩惱,包括職場上的,家庭上的,感情上的等等一切你的不如意,都可以跟他去說。你就把它當成一個垃圾桶,把你內心裡的垃圾全部倒出來。你覺得是不是你可以這樣做呢?”陳茜反問石濤。
“我有可能會這樣做。”石濤沉思片刻,覺得陳茜說的有道理。
“這是因爲這個陌生人即便知道了你所有的不堪,他也不會影響到你,他也不會干涉你,他對你將來的工作學習生活都不會產生一絲一毫的負面影響。因爲你們很快就分手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你們的生活圈沒有交集。這就是你跟他交談沒有心理負擔的原因。”陳茜繼續講道。
“噢,你分析的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石濤點點頭,很認可陳茜的這種說法。
“對於你的同事、同學或者是朋友,準確的來說,是你周邊的人,經常打交道的人,但他們並不是你知心的朋友,那麼對你的家庭內幕甚至於一些個人的理想,你會跟他們說嗎?”
陳茜似乎又想說另一層道理,更想引起石濤的思考。
“我不會,因爲我覺得沒必要跟他們說。”石濤說道。
“你不是沒必要跟他們說,你是不想跟他們說。當跟他們說的時候,可能你說的很痛快,他們也許很想聽,但是或許有一天他們會嘲笑你,他們會鄙視你,他們會以此爲把柄指責你,挖苦你,甚至貶低你,會對你造成不良的影響,這會對你產生一種心理傷害。”
“誰願意把自己的小辮子讓別人攥着呢?”
“你爲了避免這種傷害,乾脆就不跟他們說,也就是你說的沒必要跟他們說。其實從心理上講這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陳茜又將這種情況給石濤分析了一下。
“我沒想到你分析事情還挺透徹,還真是這麼個理兒。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受益匪淺,繼續繼續。”石濤聽得更上勁了,還想聽聽陳茜有什麼高見。
“我再問你,特別是你有了什麼傷心事,有什麼不好的消息,當然了,一般情況下是針對於你自己,或者是你個別的親人,你想讓你的家人知道嗎?你想讓你的父母擔心嗎?你想讓你的老婆着急嗎?”
“肯定不會。”
“對,你不會,你唯一的選擇就是隱瞞他們,能瞞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天是一天。這樣讓他們不至於跟着你着急擔驚受怕,你只想讓他們安寧,寧肯自己承擔一切。”陳茜又說了一段。
“確實如此,好像所有的人都會這樣,或者說懂點事的都會做這個選擇,他不想讓自己的親人擔驚受怕。”石濤對陳茜的說辭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剛纔我說的這三種情況你都予以認可,那麼話說回來,這三種情況也適用於我們三個女人。”陳茜說道。
“什麼意思?”石濤聽陳茜這麼一說心裡一怔,他想聽陳茜到底要說什麼。
“你對尚美不會談論我跟楊瓊,這說明你是在對她刻意隱瞞。你不想讓她着急傷心,也不想讓你們之間產生明面的矛盾,因爲她是你的老婆,更是你的家人,所以說尚美也是你的親人。”陳茜說道。
“她是我老婆不假,她是我的家人也是事實,但我不承認她是我的親人。”石濤反駁道,他似乎急於想向陳茜撇清與尚美這種親近關係。
“最起碼從法律上要承認,她就是你的親人,你否認也沒有用。”
陳茜繼續說,“對於楊瓊,她當然知道你跟尚美的關係,但是你不會提起咱們兩個的關係,也就是說你並不想跟她去說,或者是你所說的沒必要跟她去說,因爲這可能會引起她的猜忌,會成爲以後你們兩個人交際談話的話柄,可能會對你不利。”
石濤覺得陳茜看透了他的心。
“這種情況楊瓊就像是同事朋友,當然了,你們還有一層更親密的關係,她是你的戀人。你只想在她面前展示你最好的一面,而把那些所謂的齷齪的醜陋的一面隱藏起來,也就是你會對她有所表保留。”
“是這樣嗎?”石濤嘴上這麼說,心裡覺得陳茜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什麼也瞞不了她。
“你看啊,你對我幾乎是無話不說,你的高興,你的煩惱,你都跟我像竹筒倒豆子一樣丁點兒不剩地說出來,沒有隱瞞,而且跟我說的時候,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是不是?”陳茜說道。
“是。那是因爲我跟你感情好唄。”石濤好像覺得自己要上當,趕緊表白一句。
“感情好是肯定的,否則你不會什麼都說。但是有一點,正因爲你什麼都對我說,我就像剛纔我說過的那個火車上的陌生人。”
陳茜故意把臉一沉,盯着石濤不再說話。
石濤聽完陳茜講的故事,進行了對比,好像她的重點就在這裡。
“不是,你可不是陌生人!我可沒把你當成陌生人,我們兩個人這關係怎麼能是陌生人呢?我跟你說啊,剛纔是你分析的,是按你的邏輯來說的,我跟你說說我的看法。”
石濤見陳茜說她對於他不過是個陌生人,有點急了,趕緊辯解。
“那你說說我聽聽。”陳茜真的想聽聽石濤怎麼說,怎麼反駁?
“關於對尚美和楊瓊的分析,我們暫且不去討論她們,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只說咱們兩個。如果說你從我對你無話不說的這種情況來分析,我把你當成了火車上不相干的陌生人,那是歸類性錯誤。你知道一個人會對什麼人無話不說嗎?”
“陌生人啊!剛纔我說過的。”陳茜疑惑了。
“其實對陌生人也不是所有的話都會說的。我告訴你,這人哪,只有對自己無話不說,因爲自己不會害自己。”石濤說道。
“哦,你說的是有點道理。”陳茜好像明白了一點兒,不過還是雲裡霧裡的。
“我們兩個關係這麼親密,親密的超過了戀人趕上了夫妻,那就是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我自己。在我的心裡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兩個是一個人,所以我會對你無話不說,不怕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所以說你不是陌生人,你就是我自己,我們是最親密的。”石濤對自己的分析有點洋洋得意。
“你這真是歪理邪說啊!強詞奪理呀!完全推翻了我剛纔的論斷,你說的我都有點相信了。好吧,只要你不把我當成陌生人就行。”陳茜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石濤差點沒被陳茜繞進去,終於扳回了一局,一個陳茜就讓他難以應付,她又如何在這三個女人之間周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