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在南轅公司的工作崗位很快就有人代替了,這個不需要石濤再去操心。
石濤所操心的是他回到無機公司之後依然要到供銷處報到,他依舊要受苟耀偉的節制,這讓他非常不開心。苟耀偉還是讓他去管理供銷處的安全工作。
在石濤調往南轅公司不久,項目籌建辦公室便解散,丁德志回到了市東公司設備處,其他的技術人員也都回歸本部門,所以石濤回來之後也只能迴歸供銷處了。
石濤又回到了他原來的辦公室,看着屋裡的桌椅板凳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沒有人到這裡辦公。
石濤感到了一股淒涼,沒有人前來打擾,他經常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實在悶了就去找司機小王,或者是讓小王過來,兩個人在一起打屁聊天,以此解憂。
在偶然的一次機會裡,供應閥門的供應商來了,之前石濤跟他打過交道認識他,見石濤回來便跑到了他的辦公室,兩個人閒聊了起來。
談來說去,終於聊到了南轅公司那批閥門的事情。這位供應商也是非常無奈。
“沒有辦法,爲了掙人家錢只好忍氣吞聲了,不就是損失了五萬塊錢嗎?還能把它掙回來。現在公司還欠我幾十萬,如果不答應,這幾十萬也難要回來了。權衡利弊,我就答應了這個無理要求。”
石濤對這個供應商表示同情,“這鍋由你來背,太沒道理了。”
這個供應商也爲石濤惋惜,“你又一次被埋沒了,有的人就是有眼無珠啊!”兩人哈哈一笑,對彼此的境遇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郎崴頗並不滿足於只在南方建立一個分廠。
在南轅公司開工建設的同時,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得來的消息,說是東部省有一個類似的無機廠打算出售。
郎崴頗委派汪費仁率隊前去核實信息。
汪費仁回來說消息確鑿,而且其產品與本公司相同。
這個消息引起了郎崴頗極大的興趣,隨即又帶領汪費仁,親自出馬到東部省與當地協商收購該公司事宜。
沒想到事情進展的相當順利,很快合同簽訂。在郎崴頗返回海市之後,馬不停蹄責承汪費仁組織相關人員前去接手,其公司正式更名爲東遷無機公司。
在南轅公司投料生產之後,東遷公司也正式成立了。到目前爲止,郎崴頗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已經建立了兩個分廠。
郎崴頗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他依然不滿足,他的設想更爲大膽。
根據他跟有關原料供貨商的接觸,得知西部省有礦山出售隨即親自前往考察。
這又體現了他雷厲風行的作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居然簽訂了購買礦山協議,成立礦山公司。同時決定在西部省也建立一個無機公司。
新建項目就必須要有相關的可研報告,這個任務自然又落實到了甄有才爲首的技術部門。
甄有才在完成南轅公司建設之後,交付給了接手之人便返回了海市無機公司。
現在他又有事可忙了,在他的帶領下,進行西部省原料產地建廠的可研報告的撰寫工作。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可研報告出爐的時候,得出的結論是不宜西部建廠。
原因是投資過大,周邊民房較多,搬遷費用花費巨大。
當郎崴頗聽到這個結論的時候同樣震怒。
“這個地方不適合建廠,不會換一個地方啊!爲什麼這麼死腦筋,你們腦子要靈活一些,不要拘泥於條條框框。改,回去繼續改,直到改到可行爲止!”
“你們要看到我們公司現在的發展勢頭,必須要做大做強,首先要做大,如果不建分廠怎麼能夠大得起來?”
“好容易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就這樣讓你們輕易的放棄,根本就不是按照我的意志去執行的。你們這種執行力是值得懷疑的。我告訴你們,我的原則就是不換思想就換人!”
郎崴頗獨斷專行的作風又體現出來了,並對甄有才以及諸位技術人員發出了威脅,言外之意,這個事情做不好就降你們職免你們職。
既然老總執意要做這個工程,那就順着他的意。現在人們也看出來了,誰要違背了郎崴頗的意圖,必將沒有好結果。
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啊!
所以人們現在也覺得良心不值錢了,有了南轅公司的經驗,很快的可研報告改好了,能建廠了。
郎崴頗異常興奮,“看,我說能建就能建,所以說你們要換一換思想。思想決定意識,意識決定行爲,行爲決定結果。怎麼樣?我們又可以大幹一番事業了!”
郎崴頗讓甄有才再次率領一班人馬,前去西部省進行前期的項目建設籌備工作。
這一切與南轅公司流程類似,對於甄有才來說都是輕車熟路,就是苦了一同前去的所有人員,還要在山溝裡繼續奮鬥一番。
石濤回海市之後,感慨自己職業生涯的坎坷,愛情的磨難,婚姻的不如意,他甚至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爲什麼不能適應這個環境,我一直在努力的工作着,然而無論工作做的如何出色,爲什麼自己的仕途竟如此的不順?”
石濤自己有很多的不如意,其實最讓他不開心的,還是與楊瓊的感情。
在南轅公司兩個人應該說發展的很好,但是他不清楚爲什麼楊瓊的態度一直不明朗。
雖與她朝夕相處,總是感覺若即若離,也正是因爲這樣,對她的思念,感覺到的不是甜蜜了,反而覺得是一種痛苦。
現在遠離楊瓊,能夠與她聯繫的也只有電話了,石濤依然有之前的擔心,習慣用短信與楊瓊進行溝通。
石濤發現最初楊瓊還是有些迴應的,也是表達了對石濤的相思之情。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兩個人分開的時間久了,相互的聯繫也稀疏了,楊瓊的回覆越來越簡短,有時候甚至只是一兩個字而已。
石濤對楊瓊的變化表示不理解,楊瓊一直在告誡他,少聯繫對我們都有好處。
石濤對此一直不明白,追根問底問楊瓊:“爲何如此?”
楊瓊說:“事實就是這樣,我也無能爲力,你還是珍惜你的家庭吧。”
在尚美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石濤也是經常跟她聯繫的,無非就是問詢一下她自己生活和當前公司發展怎樣,僅此而已,也沒有更深的感情交流。
從尚美處得知,南轅公司現在基本上步入正軌,但是由於當地工人的素質問題導致生產技術一直無法完全掌握。
關於技術方面的情況只能由海市去的工人進行全面掌控,這樣海市派遣的工人卻越來越多,由原先的打算只派往十數名的計劃,現在居然增長到了百餘名。
這些人在公司已經成了技術骨幹,而當地的工人只幹一些簡單的工作而已。即便如此,他們也有好多人出工不出力,根本就創造不了什麼效益。
這種情況導致南轅公司的生產成本居高不下,產量偏低,掙不了錢,以至於每個月還要虧損。
對於這種經營狀況,郎崴頗大發雷霆,特別是對負責公司的一把手橫加指責。
根據他那不換思想就換人的指導思想,每年都要換一任老總,這讓南轅公司的一把手跟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
可公司卻依舊改變不了虧損的現實,每年海市無機公司都要補貼,南轅公司才能正常運營下去。
尚美是在石濤回海市一個月之後回來的,她回到了財務處,仍然是出納崗位。
就這樣石濤和尚美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小日子,每天上班下班,做飯吃飯,除了在一起說一說南轅公司以前的見聞,以及當前班上的情況之外,再也沒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尚美有時候還會提及楊瓊,而石濤卻有意避而不談,談及到她的時候,就岔開話題說別的了,逐漸的兩個人也就不再提楊瓊了。
而楊瓊現在仍舊在南轅公司負責財務工作,由於石濤與她聯繫的越來越稀疏,對楊瓊的情況知道的也越來越少了,後來基本就斷了聯繫。
郎崴頗真的是敢想敢做,他的勃勃野心可以說是沒邊兒沒沿兒,對於南方建廠、東部收購、西部再建,他好像是得到了上級的認可。
最近他又把原先廢棄的磚廠進行了徹底的改造。
派專人招募當地農民把場地進行平整,並租用了周邊部分農田,他居然把一塊廢棄荒地改變成了一片生意盎然的植物園。
這樣的綠化效果得到了當地官方的認可,並給予了高度的讚揚。
不僅如此,在這裡種蔬菜,養豬羊,養狗放驢還養魚,郎崴頗把這裡作爲一個休閒娛樂場所,招待一些他認爲的貴賓。
雖然這裡不是賓館飯店,卻有着比賓館還要周到的服務,比飯店還要上檔次的飯菜酒水。
以至於當地官員也經常去那裡消費。消費之後至於誰來埋單,這個就不是外人所知的了。
在過年過節的時候,這裡面種的蔬菜水果,也會擺到中層以上幹部的家中餐桌上。
這些蔬菜也會出現在公司的食堂裡,種了那麼多總要消耗掉,不能讓它爛掉白白浪費了。
有一部分人知道,職工們吃的蔬菜與領導們吃的蔬菜,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可這些沒有人敢去挑刺兒。
郎崴頗大張旗鼓的造勢,是爲他自己創造一步登天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