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和韓露和衣躺在牀上。周牧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手撫摸她的頭髮,嘴裡面低聲說道:“結髮夫妻,生則同衾,死則同穴。最重要的就是同心同德,夫妻同心,才能無往而不利。”
韓露低低的嗯了一聲。
周牧又說:“現在,你我已經做了夫妻。我們兩個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們兩個人,要變成一個人,我的所有心思都告訴你,你的所有心思,也都要告訴我。”
韓露又嗯了一聲。
周牧忽然微微一笑:“你看,你身體緊繃繃的,顯得很緊張。你在防備我嗎?這樣怎麼算是同心?你放鬆,對,全身放鬆。然後想象着,我們兩個毫無保留的生活在一塊。無憂無慮……”
韓露果然在慢慢的放鬆,她感覺周牧正在給自己催眠……
在學校的時候,總聽人說,一個男人是不是好男人,就看他做初次這種事的時候是不是粗暴。現在看來,周牧應該還算不錯吧。
韓露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世界上有真愛,但是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可以遇到。遇到了之後,也不一定可以抓住。這一生,大概就這樣了。
周牧的手已經放開她的眼睛了,正在兩隻手撫摸她的頭髮。韓露覺得有點疲倦。
她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對面牆上的那幅畫,只剩下了一個紅石榴,裡面的小孩不見了。
韓露吃了一驚,猛的清醒過來。她仔細看了看,那畫中的小孩確實沒了。
韓露驚奇的對周牧說:“剛纔……”
她只說了兩個字,周牧就捂住了她的嘴:“別說話,用心去體會。我們兩個是夫妻,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
韓露沒辦法體會,因爲她忽然驚恐地發現,周牧的背後長出來了一個腦袋。
是那個小孩。他正趴在周牧的背上,朝韓露呲牙咧嘴的笑。
韓露嚇得一個勁的打哆嗦,幾乎快要暈過去了。
周牧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有點不快:“你怎麼就是不肯敞開心扉?我們已經成過親了,讓天地見證過了,你還想怎麼樣?”
抱怨了一句之後,周牧又耐心的說:“你放鬆,放鬆……”
韓露幾次掙扎着要說話,但是周牧始終捂着她的嘴。
這時候,韓露看見那小孩拿出來了一條紅綢,慢慢的穿過了周牧的下巴。隨後,那小孩冷笑了一聲,猛的收緊。
周牧慘叫了一聲,被小孩從牀上拖了下去,翻倒在了地上。
那小孩努力的拽着繩子,要勒死周牧。而周牧兩手在地上亂抓,無論抓到了什麼,都努力的朝小孩砸過去。
小孩突然戾氣大盛,原本胖嘟嘟的臉,忽然變得血肉模糊,只有幾個黑洞。
韓露嚇得尖叫不已。
而小孩則放聲大笑,使勁收緊了紅綢,勒得周牧兩眼外翻。
韓露驚恐地跳下牀來,抓起桌上的一個花瓶,戰戰兢兢要去打那小孩。
但是小孩朝她吹了一口氣。韓露頓時覺得全身冰冷無比,站都站不住了。
啪的一聲,花瓶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韓露踉蹌了一步,跪趴在地上,一個勁的打哆嗦。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被撞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人根本來不及進來,先伸進來一隻手,手裡面握着一塊板磚,狠狠的拍在那小孩頭上。
小孩慘叫了一聲,鬆開手。
緊接着,李文和劉若涵才闖了進來。李聞的手裡面,則抓着另一個沒有臉的小孩。
被李聞抓在手裡的小孩,一臉同情的看着另一個。然後有些歉意的說:“姐姐,穿幫了。”
李聞又是一板磚拍下去,砸在另一個小孩頭上,他被拍的慘叫一聲,恢復了本來面目:是林嫵。
李聞看着林嫵:“挺聰明啊。你變成無臉小孩,無臉小孩變成你。你們倆把我都騙過去了。什麼時候串通好的?你偷偷溜走,是爲了來這殺前男友?”
林嫵沒搭理李聞,只是有些惱火的看着無臉小孩:“怎麼會穿幫?”
小孩低着頭不說話。
李聞冷笑了一聲:“這小子太貪吃,三分鐘往嘴裡塞了二十多塊喜糖。幸虧我看出來不對勁,否則的話,人家那精美的樹脂戒指,已經讓我忽悠到河裡去了。”
林嫵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無臉小孩。
角落裡面,周牧把韓露護在身後,有些驚恐地問:“你們是誰?這些傢伙是誰?”
李聞很認真的說:“我是永康精神病院的醫生,兼韓露的孃家人。周牧,你可得對韓露好點啊。”
周牧看了看李聞身邊的兩隻鬼,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板磚,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醫生,請你把它們帶走吧,日後我必有重謝。”
李聞指了指林嫵:“這是你前女友,不聊兩句?”
周牧正色說:“我已經和韓露結婚了,什麼前女友不前女友,我都不認識。”
李聞呵呵笑了一聲:“挺好。”
他帶着兩隻鬼,轉身就走。周牧則跟在後面送他。
然而,當李聞走到門口的時候,猛的轉過身來,一板磚拍在周牧頭上。周牧頓時血流如注。
韓露徹底懵了,瑟縮着坐在牆角,呆呆的看着屋子裡的一切。
周牧狼狽的想要爬起來,但是李聞又一板磚將他拍倒了。
周牧痛苦的說:“爲什麼?”
李聞拿出板磚,在他頭上來回磨擦,把偏分磨成了中分:“還裝呢?每隔一刻鐘,你就咳嗽一次。偏偏你咳嗽的時候,陰氣爆發,你當我沒感覺到?你就是陰泉。之前就覺得你不對勁,要不是林嫵誤導我,早把你抓了。”
此言一出,周牧身子一僵,然後冷冷的說:“咳嗽也犯法嗎?我怕冷,被陰風一吹,忍不住要咳嗽,這也不行?”
李聞說:“咳嗽可以,但是咳嗽的時候七竅冒陰氣就不可以了。是你主動說,還是讓我查?我可告訴你,如果我主動查的話,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周牧笑了笑:“你是韓露的孃家人,咱們是親戚。何必這樣?我主動說吧。”
他嘴上說着要坦白相告,忽然一伸手,朝李聞的眼睛扎過來。
幸好李聞早就有準備,一板磚拍過去,又把周牧拍倒了。
周牧躺在地上,狂吼了一聲:“這臭皮囊,太難用了。”
隨後,他的七竅之中,有大團大團的黑氣冒出來。與此同時,屋子裡面的溫度陡然降低了十來度。
陰氣極其旺盛。
好像周牧的身體,像是一個氣球,把大量的陰氣裹在裡面了。現在氣球破了,陰氣頓時爆發出來。
李聞面色凝重,叫了一聲:“你們快走。”
旁邊的劉若涵哆嗦着扶起牆角的韓露,可是房門怎麼也打不開。最後她們兩個躲到牆角去了。
李聞暗罵了一聲,轉身去開門,但是那扇門像是焊死了,怎麼也打不開。
這時候,黑氣已經聚攏成型了。不是周牧,是另一個人。這人的魂魄極其強大,不知道爲什麼,之前要藏在周牧的身體中。
李聞一看那人的臉,頓時愣住了。
然後他笑嘻嘻的說:“原來是你啊,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
那人微微一愣,陰沉着臉說:“你認識我?”
李聞拍着胸脯說:“怎麼不認識?幾天前,咱們還在一塊聊天,你忘了?我這裡有照片,你等我找找啊。”
李聞低頭擺弄手機,他沒有找照片,而是迅速打開求不得,立刻給自己買了5點熟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