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四個年輕人,很快發現李聞所在的房間還亮着燈,徑直向這邊走過來了。
這些人也沒敲門,直接推門就進,看見李聞之後就哈哈大笑:“這破工廠,還真有看廠子的?”
李聞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他們把自己當工廠的工作人員了。
這樣也好,任務的要求是幫助他們活下來。如果自己以工廠管理員的身份出現,勸阻這四個冒失鬼不要瞎鬧,會方便一點。
這四個人進來之後,很放鬆,很隨便,簡直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甚至沒怎麼搭理李聞,就在這裡亂逛起來。
李聞觀察了一下他們四個,兩女兩男。都很年輕,看起來像是學生。
按照李聞觀察人的習慣,女士優先。兩個女生,其中一個穿着吊帶熱褲,打扮的挺時尚,一張網紅臉。另外一個穿着牛仔褲,白襯衣,顯得有點內向拘謹,看向李聞的時候,會不好意思的笑笑。
兩個男生。其中一個染着黃毛,說話聲音很大,基本上是他在喧譁。另外一個男生,則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
李聞坐在椅子上,對他們說:“你們安靜點,否則就離開這。”
黃毛面露不屑,不過聳了聳肩,還是閉嘴了。
吊帶走過來,朝李聞笑了笑說:“你好,我們想在這裡進行直播,可以嗎?”
李聞看了看她的自拍杆,忽然明白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了。
在厲鬼出沒的地方直播,虧他們想的出來。這是爲了火連命都不要了。
李聞淡淡的說:“我不同意,你們走吧。”
把他們趕走,任務自然就完成了。李聞覺得這辦法不錯。
但是四個人明顯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黃毛還在那大言不慚:“哥們,你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的廠子,你能看得過來嗎?你不讓我們留下,回頭等你睡着了,我們偷偷溜進來,不還是一樣?”
李聞手有點癢,下意識的就去摸包裡的板磚。
吊帶一臉哀求的說:“帥哥,你就網開一面嘛,我們只待一晚上。可以給場地費的。”
李聞聽到場地費三個字,有點動心了。
誠如黃毛所說,這麼大的廠子,他根本看不住。回頭把這四個人趕跑了,他們又從別的地方溜進來,保護起來更難。
倒不如收點場地費,既賺錢又完成任務,豈不美哉?
於是李聞點了點頭:“給我五萬,你們隨便播。”
吊帶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她小聲說:“能不能便宜點?五百行不行?”
李聞呵呵笑了一聲:“你挺能還價啊,一下就給我砍下去一百倍?”
吊帶可憐兮兮的說:“我們都是學生,沒有多少錢的。”
李聞指了指黃毛:“他可不像是學生。”
黃毛有點無語的說:“學生不能染髮嗎?”
李聞坐到椅子上:“這樣吧,你們四個人,一人五百塊。”
吊帶和黃毛商量了一下,一人給李聞微信上轉了一千。
李聞有點奇怪,看向眼鏡和牛仔褲。吊帶解釋說:“他們兩個是我們請來的幫手。”
李聞哦了一聲:“原來是老闆啊。”
忽然,李聞發現牛仔褲手裡面還提着一個籠子,裡面關着一隻黑貓。
李聞指着黑貓說:“它也得交錢。”
黃毛快氣瘋了:“你別太過分啊。”
李聞呵呵一笑:“不交錢就滾蛋,否則的話,你們直播,我在旁邊搗亂。還有啊,剛纔交的錢不退。”
自從遇見泥猴之後,李聞發現有些事,變成惡人做起來更順手。比如對付這四個年輕人,李聞一幅混不吝的模樣,直接讓黃毛沒脾氣了。
吊帶又給李聞轉了五百,並且說明,下不爲例。
李聞滿口答應,至於是不是下不爲例,呵呵……走着瞧吧。
雙方約定好價錢之後,李聞又提出來了幾條要求,不能大聲喧譁,不能破壞公物,不經允許,不能亂跑……
吊帶都滿口答應了,然後她的目光落在李聞的胸口上。那裡有永康精神病院幾個字。
李聞哦了一聲,對吊帶說:“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醫生,這是我們的制服。我在這裡兼職看工廠。”
吊帶有點茫然:“醫生……兼職看工廠?”
黃毛湊到吊帶身邊,小聲說:“永康精神病院,咱們學校旁邊那個,還記得嗎?”
吊膽頓時恍然大悟:“哦哦,就是那個入不敷出,瀕臨倒閉的……”
她臉上露出笑容來:“這樣就合理了。”
李聞翻了翻白眼,也懶得搭理他。
吊帶忽然來了興趣,問李聞:“你想不想扮演精神病?這樣會讓直播更精彩。”
李聞直接拒絕了。已經被錢院長坑過一回了,還要直播裝精神病,以後還要不要脫單了?
吊帶見李聞拒絕,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又有了另一個主意,邀請李聞扮演精神病醫生,作爲特邀嘉賓出現。
李聞要了五百塊出場費,然後同意了。
吊帶似乎很擔心過一會李聞搗亂,又答應如果今天直播順利,再給他五百勞務費。
李聞算了算賬,今天什麼也不用幹,直接收入三千五。
還是學生的錢好賺啊。
眼看着搞定了李聞,黃毛就指揮着眼鏡和牛仔褲忙碌起來了。他們開始佈置這間屋子。
這三個人從包裡面拿出來了一些紙錢、紙人、紙馬。然後眼鏡和牛仔褲又穿上了壽衣,臉上撲了粉,弄得慘白慘白的。
雖然是眼看着他們化妝的,但是李聞還是覺得瘮得慌。
吊帶解釋說:“我們是直播闖凶宅的,太平淡了沒人看。所以工作人員會在幕後扮鬼。”
李聞忍不住感嘆:“有創意啊。”
這時候,黃毛又搬出來個小電視。電視不大,但是樣式很老。
wωω¤тт kΛn¤Сo
他把電視隨意放在桌上,李聞注意到,電視後面有兩根線。一根是斷的,另一根則插在電源上。
黃毛特地把斷線放在明顯的地方,可能過一會是想營造出一種,電視沒有通電,卻在播畫面的詭異氛圍。
李聞好心提醒他們:“這工廠鬧鬼,你們這個搞法,我看挺危險。”
吊帶笑了笑:“我們知道這個傳言,既然來這裡直播,當然做足了功課。不過我們不怕鬼,因爲那都是封建迷信。”
李聞嘆了口氣:“這是當着鬼的面罵鬼啊。”
這時候,黃毛說了句:“時間差不多了。”
眼鏡和牛仔褲迅速的藏了起來,而吊帶找好了角度,打開了直播。
她向鏡頭伸了伸手,甜甜的笑了笑,說道:“哈嘍大家好,我們又見面了。我是膽子很大的小喬。今天我來到了第二紡織廠。”
她拿出來一張泛黃的報紙,說道:“據報道呢,十年前,第二紡織廠曾經發生過一起命案,一對年輕的夫妻慘遭殺害。從此以後,這裡就有了鬧鬼的傳聞。工廠的效益也每況愈下,最終在幾年前破產倒閉了。”
“幾年之後,那兩隻鬼還有沒有在這裡徘徊呢?當初嚇跑工人的,是不是他們兩個呢?他們爲什麼始終不肯離去呢?我今天來一探究竟,爲大家揭開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