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偷繩子

李聞很納悶的看着紙人:“我沒有陰氣和陽氣嗎?如果這兩樣都沒有,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紙人說:“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情況,所以我說你和我們都不一樣,你是假人。”

李聞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有心跳。

又試了試自己的鼻子,有呼吸。

最後,李聞繞着紙人轉了一圈,他有點懷疑這紙人是在胡說八道,故意騙人。

紙人注意到了李聞的目光,他無奈的笑了:“你剛纔也說了,你是我們村的外甥。向上翻幾輩,我們都是親人,我沒有必要騙你。”

李聞說:“如果我沒有陰氣或者陽氣,我自己應該能感覺到,但是我現在爲什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紙人說:“這很簡單,你坐在牛車上推車,能推得動嗎?你得跳出來,才能看清楚。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李聞思考了一會,好奇的問:“那應該怎麼跳出來呢?”

紙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死了幾年的老鬼罷了,哪懂這個?”

李聞哦了一聲。

如果這紙人說的是真的,很可能李聞的穿越,不僅僅是時空倒流那麼簡單,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會有一些問題。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李聞修煉起來那麼緩慢,簡直可以說沒有什麼效果。

修煉,就好比自己是一棵樹,然後引導着這棵樹紮根,汲取養分,一步步壯大。

可是如果這棵樹不存在的話,那怎麼紮根?怎麼壯大?

但是如果這棵樹不存在,那麼自己是誰?

李聞想了一會,沒想明白。

當然了,這種事還有另一種解釋,就是這個老鬼是騙人的,信口胡說。

但是他爲什麼騙人,李聞就不知道了。

最後,李聞打算擱置爭議。

這些事情不着急做,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辦完算了。

李聞對紙人說:“現在有人要禍害你的子孫,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救人?”

紙人嘆了口氣:“我剛纔已經說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年輕人,大部分人,人生在世,都是苦中作樂。”

“痛苦是貫穿一生的,歡樂是自欺欺人的。與其讓他們生下來受苦,承受死亡的畏懼,還不如剛開始就不要讓他們活下來。”

“無知無識,反倒是最好的狀態。”

李聞被他氣笑了:“今天還遇見鬼魂中的哲學家了是嗎?”

紙人謙虛的說:“我確實是有點文化,我是村子裡面爲數不多的認字的人。嘿嘿,我曾經參加過最後一屆科舉,差點中了秀才。”

李聞:“……”

差點中秀才,很自豪嗎?

紙人接着說:“不過我有這番感悟,還要歸功於我的一生。”

“我這一生,見識了太多東西。饑荒,戰爭,運動……應接不暇。”

“人命如螻蟻啊。年輕人,你知道螞蟻嗎?螞蟻分爲這麼幾種。一種是蟻后,專門管着生孩子,繁衍後代。另一種是雄蟻,專門管着和蟻后生孩子。”

“第三種,則是工蟻。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就是要幹活,就是要勞動。”

“其實我們每一個普通人,都是工蟻。我們降生到這個世上,受盡了苦難,所產生的東西,都給了達官貴人。”

“孟子曰,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不亦悲乎?”

李聞對紙人說:“你去不去?你不去信不信我把你這張爛紙給撕了?”

紙人沉默了一下,猶猶豫豫的說:“其實我是魂魄,你撕了我的寄身紙人,對我也沒有影響。”

李聞抱着胳膊說:“未必吧?如果不是魂魄虛弱的很了,你爲什麼要寄身在這破破爛爛的紙人上面?如果給你一點時間,讓你小心的離開,你還有存活的可能。如果我驟然撕破這紙人,你就完蛋了,是不是?”

紙人嘆了口氣:“算了,自己的子孫有難,我在這裡坐視,好像也確實說不過去。”

李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兩個人並肩向村子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紙人問李聞:“你打算讓我怎麼做?”

李聞說:“鬧鬼,幫我嚇唬幾個有權有勢的人。讓他們發話,放過我們一家。”

紙人有開始打退堂鼓了:“有權有勢的人?那些人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滿身貴氣,金光護體。我這種孤魂野鬼,哪敢靠近人家?被人家看上一眼,就直接死了。”

李聞發現這紙人有點不靠譜啊,不僅膽子小,而且喜歡胡說八道。

有權有勢的人有沒有金光護體,李聞還不知道嗎?在穿越之前,他可認識不少大人物。

不說別人了,就是老吳,絕對沒有什麼金光。

李聞對紙人說:“你不用面對面的接觸他們,只要背地裡搞一些東西,讓他們害怕就行了。譬如,你……你會託夢嗎?”

紙人說:“剛死的那一會行,現在不行了,我的魂魄太弱了。”

李聞:“……”

他想了想說:“什麼地方陰氣比較重?不如我先送你去補補?”

紙人說:“村西口有一處凶宅,凶宅裡面住着一隻女鬼。女鬼是上吊死的,很兇,陰氣也很重。”

“我知道她的陰氣都在一根上吊繩上,如果你能幫我拿到這根繩子,讓我吸收了上面的陰氣。別說託夢了,就是當面搞事情都行。”

李聞頓時眼前一亮:“這個好啊。咱們走吧,我幫你解決那隻鬼。”

紙人嘆了口氣:“還是不行。你身上沒有陰陽二氣。嚇不住我們,也殺不了我們。是,你能撕了我的寄身紙人,但是那隻女鬼可不怕這個,人家比我厲害多了。”

李聞問紙人:“那隻女鬼,和我有親戚關係嗎?”

紙人有點無語:“你這麼快就想甩掉我單幹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那女鬼恨我們村的人入骨。”

李聞好奇的問:“這是爲什麼?”

紙人乾咳了一聲:“她是地主婆,你知道什麼意思吧?反正就是……最後她就上吊了唄。”

李聞哦了一聲。

兩人沉默着,緩緩地向村子走過去。

很快,紙人指着一間房子說:“看見沒有?那就是女鬼的家了。唉,多好的房子啊,讓她禍害成凶宅了。”

李聞仔細看了看,這房子建得確實不錯。院牆很高,很平整,還有一個不錯的門樓,在村子裡算是豪宅了。

紙人還在那感慨:“本來這宅子要分給我的,結果她在裡邊上吊了。上吊了也就算了,我也不嫌晦氣,但是她整天在裡面鬧,實在沒辦法住人,就荒廢了。嘖嘖嘖,真可惜。”

李聞想了想說:“如果我想辦法把她引出來,你能不能偷走她的上吊繩?”

紙人說:“肯定沒問題。”

兩人商量好了之後,就向那座宅子走過去了。

紙人藏在外面,李聞則大搖大擺的進去。

他推了推門。

門上掛着鐵鏈,鐵鏈被鐵鎖鎖着,上面已經生了厚厚的一層鐵鏽。

不過李聞沒有推開。鐵鏈太粗了,還沒有完全鏽蝕。

不過,鐵鏈雖然推不開,兩扇木門倒是已經糟爛了,李聞一使勁,就推出來了一個大洞,一彎腰就進去了。

李聞撓了撓頭: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沒禮貌?

藉着月光,他看了看這小院。

按道理說,長時間無人居住,院子裡應該到處都是雜草纔對。有時候,雜草能長半人高。

但是這裡不一樣,這裡的草很矮,剛剛能漫過腳面而已。

而且草都是半枯黃的狀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李聞感受了一下,覺得正屋的陰氣比較重,那隻女鬼應該在正屋。

於是李聞朝正屋走過去了。

鞋底踩在枯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明顯。

李聞走到門口,乾咳了一聲:“請問,有人在家嗎?”

這話有點彆扭,不過李聞也想不出別的話來了。

裡面沒有人答應。

有人答應就有鬼了。

也不對,裡面本來就有鬼。

李聞滿腦子胡思亂想,然後推了推門。

屋門緊鎖着,打不開。

不過,旁邊的窗戶可以打開。

李聞想要跳窗戶進去。

當他的手攀上窗戶的時候,忽然心裡有一種異樣。

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退回來,站在院子裡看了看,

這宅子的正面,有一扇門,兩扇窗戶。

屋門緊閉,兩扇窗戶的窗櫺、窗紙,全都不見了,只有黑乎乎的空洞。

這就好像……一個緊閉着嘴的人,兩隻眼睛卻被掏空了。

李聞打了個寒戰。

這種情況下,也沒必要考慮這麼多了,辦正事要緊。

再者說了,自己畢竟曾經是四級的實力,什麼厲鬼沒見過?總不能被一個小小的女鬼給嚇跑了吧?

李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窗戶裡跳了進去。

他剛剛進去,就聽到了一陣哭聲。

李聞打了個哆嗦,側着耳朵仔細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聽不見了。

屋子裡很黑。明明窗外就是明晃晃的月亮,但是月光好像照不進來似的。

李聞下意識的就想摸自己的手機照亮。但是摸了一個空。

李聞這纔想起來,他沒有手機了。

他站在黑暗中適應了一會,漸漸的可以看到屋子裡的內容了。

這裡東倒西歪的,好像放着不少傢俱。

按道理說,這裡雖然是凶宅,但是村民應該會擡走這些傢俱的。

現在傢俱居然留下了?

難道帶走傢俱的人,都會被女鬼跟上?

看來,這隻女鬼很邪啊。

李聞隱隱約約的看見,桌上放着一對蠟燭。

李聞在桌上摸了摸,找到了一盒火柴。

他劃了一下,火柴亮了。

點燃了蠟燭之後,李聞發現,這裡的桌椅板凳,一切傢俱都是紙糊的。

地上還飄着一層厚厚的紙錢。

李聞心裡有點發寒。

他四處轉了轉,終於看到了一張實木的桌子。

桌上放着一個香爐,香爐傾倒,香灰卻不見了。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盤子,盤子也是空的,不知道里面的貢品是被老鼠給吃了,還是自己腐爛消失了。

李聞還在地上看到了一隻銅鈴鐺,一把桃木劍。

有人在這裡做法事來着?

想要驅邪?

做法事的師傅居然把法器都留下了?當年該不會是被女鬼給嚇跑的吧?

李聞沒有撿桃木劍,撿了之後,顯得有敵意。

據紙人說,女鬼是在西邊的臥室上吊自殺的。

李聞進了西邊的臥室。

但是房樑上空蕩蕩的,沒有上吊繩的影子。

這就奇怪了。

難道被人拿走了?

誰會好端端的拿那玩意?不嫌晦氣嗎?

或者說,是繩子腐爛了?

也不太可能,繩子上面附着了陰氣,蛇蟲鼠蟻,誰敢靠近?自然也不會腐爛。

李聞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身後有一陣腳步聲。

像是有人在踮着腳走路,但是腳踩在了紙錢上,發出來了沙沙的聲音。

李聞立刻回頭。

身後什麼都沒有。

李聞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發現,對面牆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這屋子裡很黑,月光根本沒進來多少,怎麼可能形成影子?

可是影子偏偏就出現了,而且身材動作,根本就是李聞自己。

李聞正警惕的看着那裡,忽然發現影子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長條狀,像是……一條蛇?

忽然那蛇轉了個身子,竟然是一個環形。

這環形猛的下墜,套住了影子的脖子。

“糟了,這不是上吊的繩結嗎?”李聞腦子嗡的一聲。

緊接着,他感覺脖子一勒,整個人騰空而起,被人吊在了房樑上。

李聞伸手想要解開繩子,但是人被吊在半空中,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來。

他的手碰到了繩子,可是卻無法把繩子解開,只能徒勞的扒拉兩下。

李聞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憋脹,看來大腦已經充血了。

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黑乎乎的屋子開始變得色彩斑斕。

李聞知道,自己八成是出現幻覺了。

最後,屋子的顏色定格爲紅色。

在紅色的房間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這白色的人飄飄蕩蕩,到了李聞面前。

她和李聞面對着面,一臉陰沉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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