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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第一次,安辰突然體會到了被人質問後特別鬱悶的後怕心理。
而秦菊花這兩天對冷雪鷲也是愛理不理。
這讓冷雪鷲很鬱悶,但她在秦菊花的面前也隻字未提安辰。
此時,母女兩人正坐在冷亞的病牀前。
而冷亞此時正在睡覺。
“安辰結婚了嗎?”憋了兩天,秦菊花最終沒能戰勝冷雪鷲。
面對冷雪鷲對安辰的知口不提,秦菊花實感糾結。
“沒有。”冷雪鷲理了一下沉睡中冷亞蒼白的臉,心口劃過一抹心痛。
世界上有萬萬千千的人,爲什麼偏偏這個可怕的病魔要降臨在冷亞的身上?
“那他有未婚妻嗎?”秦菊花再問。
“我不知道。”冷雪鷲撫摸着冷亞臉頰的手指突然抖動了一下,她確實不清楚安辰是否有未婚妻。
只是,這“未婚妻”三個字卻讓冷雪鷲的心莫名的狠狠顫了顫。
難道自己真的在乎安辰是否有未婚妻嗎?冷雪鷲蹙眉。
“那你跟他混什麼混?什麼情況都不瞭解
。”秦菊花的聲音突然再次高出幾個分貝。
“媽,這是在醫院。”冷雪鷲鬱悶的制止秦菊花。
“唉,還是與李揚交往我比較放心,李揚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可人家安辰可是一名堂堂的總裁,你們之間的懸殊太大,他們家估計也不會同意他娶你進門的。”秦菊花將聲音放低,鬱悶的嘆了一口氣。
而秦菊花的話卻讓冷雪鷲心中再次一抖,她與安辰之間的差距確實太大了。
--你玩玩就可以了,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娶一個平民的女兒。
安少天四年前的一句話突然在此時鑽入冷雪鷲的耳朵,將她的臉刺激的一片慘白。
有一種想要爆發卻又必須要隱忍的煩躁讓冷雪鷲沒有了一丁點的好心情。
冷雪鷲沒有再吭聲,但心中卻因爲此時格外憋悶。
“嗡--”
冷雪鷲的手機在此時震動,一看來電提醒是李揚,冷雪鷲的表情當下看起來格外糾結。
因爲還沒有從李揚背叛她的心理陰影中走出來,冷雪鷲目前還不想接李揚的電話。
然而,冷雪鷲的手機卻一直執拗的響着。
“怎麼不接電話?”秦菊花對着冷雪鷲直翻白眼。
“是李揚。”冷雪鷲嘆了一口氣,似乎很不願意說起“李揚”這個名字。
“唉,如果不是冷亞的病,或許這個時候你與李揚已經成婚了。”秦菊花也頗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望望冷雪鷲顯得格外不耐煩的表情,秦菊花覺得這段時間以來李揚與冷雪鷲之間應該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把電話拿過來。”秦菊花想要替冷雪鷲接通李揚的來電。
“哦--”冷雪鷲應了一聲,將電話遞給秦菊花。
說句實話,她此時真的不想聽到李揚這個名字,更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只是,自己何時就這麼煩李揚了?
難道這一切跟安辰的重新出現有關嗎?
突然,冷雪鷲對李揚又產生了一份愧疚之感。
“什麼?親家母要來看冷亞啊?不用了李揚,你告訴你媽,不用來看冷亞了。”電話中,李揚說他的媽媽要來醫院看望冷亞。
“冷雪鷲啊?”電話中李揚問冷雪鷲在不在?
冷雪鷲迅速衝秦菊花打了一個自己不在的姿勢。
“她剛剛去廁所了。”秦菊花瞪了一邊的冷雪鷲一眼,而後對着電話中的李揚撒謊道。
“什麼?十分鐘以後就到?”秦菊花的聲音由於李揚的話不自覺中又高出了幾個分貝。
而一邊的冷雪鷲也在聽到李揚說他的爸爸媽媽十分鐘以後就到醫院時,臉色也頗爲的緊張
自己的腦海中對李揚父母的印像極爲模糊,也只是小時候的一丁點模糊記憶。
雖然之前馬上要與李揚結婚了,但奇怪的是李揚的父母卻從沒有要求要見自己。
所以,這個時候突然要面對李揚的父母,冷雪鷲還是顯得很緊張。
十分鐘過後……
李揚陪同一位打扮入時、但在眉眼間卻透着一股子精明的中年女人以及一名憨厚的中年男人走進冷亞的病房。
不用介紹,秦菊花便立即認出了李揚的父母。
“雪如啊,好久沒見,你還是這麼年輕。”看到李揚的母親,秦菊花立即站起身頗爲親熱的把李揚的父母讓到病房中的椅子上。
“呵呵,謝謝你的誇獎。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你卻明顯看起來老了很多啊。”靳雪如一張誇張的紅脣向上抿起,當下說了一句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很尷尬的一句話。
“雪如!!”李揚的父親瞪了靳雪如一眼。
李揚也頗爲不滿意靳雪如所說的這句話。
“我又沒有說錯麻,菊花這幾年確實老了很多麻,你看看才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明顯像50多歲了麻。”誰料,靳雪如不僅不聽老李的規勸竟然再次誇張的說道,而她的言語中很顯然充斥了濃重的火藥味。
窮人自古比富人都矮三分。
比起靳雪如,秦菊花確實從衣着打扮上都要差上很多,就臉上皮膚的顏色來說也顯然沒有靳雪如看起來滋潤。本來秦菊花就暗生鬱悶,如今被靳雪如當場譏諷,秦菊花的臉色格外難看。
“伯母,我記得您也有五十歲了吧?”冷雪鷲的臉一沉立即替秦菊花反譏道。
小時候,她記得靳雪如對人還是挺和藹可親的,怎麼一晃十幾年過去,她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幺,這就是冷雪鷲吧?”靳雪如誇張的紅脣再次一撇,一幅很瞧不上冷雪鷲的樣子。
“媽--”看到靳雪如對冷雪鷲的惡劣態度,李揚再次鬱悶的瞪了靳雪如一眼。
而李父也在一邊鬱悶的直嘆氣。
“怎麼了?這不就是冷雪鷲嗎?”靳雪如精明的眸子向上一挑,幾乎是在用俯視的惡劣態度對着冷雪鷲再一次不屑的問道。
“李伯母好。”冷雪鷲秀美一蹙,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勉強對靳雪如擠出了幾份微笑。
“現在纔想起來給我打招呼,這麼不懂規矩,以後怎麼進我們李家的門?”靳雪如頗爲挑剔的衝着冷雪鷲呵斥道。
“伯母?您這是什麼意思?”冷雪鷲很不解靳雪如的做法,今天她到底是來看冷亞的?還是來找茬的?
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面,似乎靳雪如是來者不善。
“什麼意思?帶個拖油瓶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靳雪如一聽冷雪鷲在質問自己,當下肥肥的手掌在空中一揮,一幅要將整個病房鬧的雞飛狗跳的瘋狂架勢
“媽--,夠了,之前我們是怎麼約定的?”李揚對靳雪如頓時呵斥道。
他與冷雪鷲之間的誤會本來已經很深了,如果靳雪如再這麼一鬧他與冷雪鷲之間或許就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什麼怎麼約定的?我還告訴你李揚,之前我已經答應冷雪鷲帶着一個拖油瓶嫁入我們李家了。但是現在我又反悔了。”靳雪如根本不聽李揚的話,她一張誇張的紅脣變得格外的扭曲:“現在他們家又多了一個白血病,我跟你爸根本拖不起。”靳雪如連蹦帶跳的對着秦菊花以及冷雪鷲狠狠的批判着,如果不將心裡憋了好幾個月的鬱悶之氣當場說出來,她根本做不到。
“啪--”突然,隨着一計響亮的耳光,靳雪如喋喋不休的嘴終於停了下來。
“靳雪如,你可以侮辱我,也可以罵我,但你卻不可以侮辱我們的女兒。”秦菊花拳了拳扇了靳雪如一計耳光而變得火辣辣的手掌怒視着靳雪如。
你比我有錢又怎麼樣?
你比我看起來年輕又能怎麼樣?
但你卻不能侮辱我的兩個女兒。
怪不得自從李揚與冷雪鷲的婚事訂下來之後,靳雪如和李父都一直不露面,敢情原來是他們根本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原因。
“我侮辱你怎麼了?秦菊花我還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同意李揚與冷雪鷲的婚事,不知道在哪裡生了一個野種,卻還要想着嫁給我們家李揚,你們也不打個燈籠照照自己,你們配嗎?”靳雪如也不是吃素的,秦菊花打了自己,她一定要還手。
靳雪如一邊罵罵咧咧而後揚起手便要打秦菊花。
“媽--”眼看靳雪如的這一巴掌要打在秦菊花的臉上,冷雪鷲一把將面前的秦菊花推向一邊。
“啪--”靳雪如的一巴掌重重的揮在了冷雪鷲一張心形而蒼白的臉上。
渾濁的空氣登時寂靜下來。
“媽--”李揚頓時對着靳雪如咆哮道。
而李父也只是坐在病房的角落中嘆着氣,他一直是反對靳雪如來醫院的,沒想到她的一時衝動還是把李揚推到了一種極爲難堪的地步。
“冷雪鷲,對不起。”李揚急紅了眼,他迅速將靳雪如拉向一邊而後突然一把抱住冷雪鷲很後怕的向她道歉。
他真的怕靳雪如的這一巴掌會將自己與冷雪鷲之間最後一點和好的希望也全部打沒了。
“爲什麼瞞了我這麼久。”冷雪鷲沒有想到,原來李母竟然如此反對李揚與自己的婚事。
靳雪如的那一巴掌幾乎將她與李揚之間所有的情誼全部摧毀。
她被李揚麻木的抱着,嘴角滲出一抹慘笑。
“冷雪鷲,對不起,對不起
。”李揚抱歉的抱着冷雪鷲,他的眼淚憋在雪鷲孔中,這次他真的不是有意讓冷雪鷲難堪的。
冷亞得病他也很着急,眼看安辰爲冷亞安排了一切,所以他纔好不容易做通父親的工作讓她們來醫院看望冷亞,沒想到靳雪如卻將事情搞的一團糟。
“李揚!兒子!你跟我走。我是絕對不允許你與冷雪鷲好的,他們家的負擔太大了,你聽媽的,媽全是爲了你好。”靳菊花此時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但做爲李揚的媽媽,她必須要爲李揚着想。
“夠了--,不要再吵了,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突然,從病牀上傳來一聲咆哮的聲音。
此時,不知道從何時已經醒來的冷亞正紅着雙眼指着病房的門口對着屋內的每一個人咆哮着。
“冷亞--。”秦菊花與冷雪鷲同瞪大了眼睛頗爲心疼的喊了一聲冷亞的名字,難道剛剛他們爭吵的內容她都聽到嗎?
“我說了,你們都給我出去。”冷亞的眼淚突然決堤,剛纔靳雪如的話她都聽到了,原來她得的病竟然是白血病,原來她竟然成爲了所有人的負擔。
“冷亞--”冷雪鷲滿臉心痛的走近病牀,想要試圖安慰冷亞。
“姐--,你和媽媽都騙了我,都騙了我。”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冷亞根本不可能冷靜下來,爲什麼這種厄運偏偏要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冷亞突然如發了瘋般向病房的窗前衝去:“我要去死,我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我不想成爲你們所有人的負擔。”
“冷亞,你不要這樣,不要。”冷雪鷲迅速從背後死死的抱住無比絕望的冷亞,眼淚也在此時奪眶而出,冷亞不能死,只要她還活着就有治好的希望。
如果她死了,活着的她們要該怎麼樣活下去?
“姐,你讓我死吧!這樣的話痛苦就再也沒有了。”冷亞依舊執拗的大叫着,似乎唯有死才能解釋她的一切痛苦。
她瘦弱的肩膀拼命的抖動着,就像一朵長在懸崖之頂嬌嫩的花朵卻偏偏要用她稚嫩的肩膀承受着暴風雨殘酷的摧殘。
“冷亞,聽姐姐的話,會有辦法的,真的會有辦法的。”冷雪鷲緊緊的依偎在冷亞的肩膀上,眼淚順着她心形的臉頰無窮無盡的流下來,她的心好痛,她真的很想將冷亞的痛苦承受過來,可是面對冷亞的痛,她這個做姐姐的除了無能爲力以外卻真的毫無辦法。
一邊的秦菊花也絕望的癱軟在牆角放聲大哭。
她雙鬢的白髮在此時更加顯得滄桑與痛苦,她臉上的皺紋似乎在一剎那佈滿了整張色澤黯淡的臉。
此時,靳雪如才意識到自己徹底闖了大禍,她沒有想到冷亞竟然不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
她尷尬的怔在原地望了一眼身邊的李揚。
而李揚則滿含恨意的望了她一眼。
“冷雪鷲,不要這樣,我們都會爲冷亞的病想辦法的。”冷雪鷲的苦是李揚最不願意看到。
不管他現在變得如何敏感、如何神經志,但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緣於他太愛冷雪鷲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