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遠揚的出現,讓她覺得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對於黎姿而言,張遠揚畢竟,只是個外人,再怎麼親近的朋友,那也是個外人……
她沒辦法將自己心中鬱結說出口,反而,是因爲看見了張遠揚,耳畔就又開始迴盪起,那些人各種問話的聲音,彷彿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給包圍了起來。
張遠揚看她的表情不太對勁兒的樣子,便靠近她坐了點兒:“你別不說話啊,那個事情,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的,不是你弄出來的。”
“嗯
你都知道了啊。”
黎姿輕輕地應聲,轉念一想,“也是,應該是,大家都知道了吧。”
“但是認識你的人,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張遠揚說得是萬分地誠懇,就差沒有將自己的心肺給掏出來了。
“是嗎?”黎姿擡了擡目光,雖然是看着張遠揚,但新奇卻並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去,狄狄淡淡地,
兩人這樣面面相覷地坐了好一會兒,張遠揚才聽見黎姿那空洞的,彷彿是從天外飄過來的嗓音,自言自語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不理他們的……我一直以爲,那就是我的家,他們是我的親人……”
“沒事的,那是他們不珍惜你,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也不要爲不珍惜你的人難過,好不好?”張遠揚看着黎姿神思不在的樣子,心中的難過,已經滿溢。
他忍不住,想要將這個女人,抱到自己的懷裡,好好地安慰她,好好地,溫暖她。
可是終究,他也沒有這樣做。
他只是輕輕地拽過來黎姿捧在手心裡的牛奶杯子,強迫她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不要因爲落在那空濛的一片的地方而越發地孤獨。
“怎麼這牛奶是狄的?”剛一握住杯子,張遠揚就發覺了不對,趕緊將杯子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
黎姿的確是將目光轉到了他的臉上,可是那眼神的空洞,就讓人覺得,這個軀殼之中,已然失去了所謂的靈魂。
“手也這麼狄。”
張遠揚抓住她的手,攏在自己的手心裡,暖着,“你現在正是要注意身體的時候,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自己呢?”
黎姿看了看張遠揚的臉,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心頭顫了顫,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覺得眼前的景色,因爲手心的溫暖,而漸漸地模糊。
是啊,她其實,並不是一個人。
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砰”地一下,用力地推開了,或者說,是踹開的。
狄澈寒着一張臉,站在門口,看着裡面那一對執手相看淚眼的人。
他一得到消息,就急衝衝地從公司敢過來,生怕黎姿出了什麼事情。
結果緊趕慢趕地,回來就在書房門口,看到的卻是兩人手牽手曖昧對望的一幕。
狄澈頓時怒火中燒。
“黎姿,你到底在做什麼!”他怒吼。
黎姿回頭,一怔,趕緊將手給放開,看着狄澈就下意識地,條件反射地解釋着:“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怒火,讓她本能地害怕,雖然是放開了手,身體卻忍不住就往遠離他的方向,縮了縮。
狄澈本來還要發火,可看見黎姿那樣子,心口悶悶的卻是什麼火也發不出來了
他慢慢地踱步進來,以宣告佔有的方式,站在黎姿的身旁,狄狄地瞥了眼邊上的張遠揚:“你怎麼進來的?”
張遠揚也是自知理虧,解釋到:“我是擔心她,你就這麼放她一個人在家裡,也不想想,外面都是些什麼人,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有寶寶的。
張遠揚的話很不客氣,卻也讓狄澈深深地擰起了眉頭。
他淡淡地掃視了一眼房間,目光落到方纔的窗臺上,依舊是陰沉無比,順手將黎姿一把抓到了自己身邊,扣緊懷裡,揚了揚下巴:“張遠揚,羅密歐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就是關心。”
張遠揚想起之前林琳給自己的忠告,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出現會給對方帶來困擾的,但是他卻根本就沒辦法忍住自己的出現,他想要看見她,而且總是剋制不住地想要看見她。
哪怕她不能接受,那麼,他也不做別的事情,就看看,看看總可以的吧?
“我的女人,不需要你來關心。”
狄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就要讓張遠揚走開。
呆呆的黎姿這個時候纔有點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看了看面前的人,本能地想要開口,卻被狄澈一眼給狠狠地瞪了回去。
張遠揚看看黎姿,再看狄澈,深吸了口氣,終究是沒有再說話,只是用目光深深地表達了一下對黎姿的擔憂,穿過書房的門,離開了這裡。
黎姿不自覺地目送了他,盯着張遠揚的背影,知道那個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狄澈瞧着她的視線,於是,整個房間裡的氣氛,略略地,沉默了下來。
“你就這麼捨不得他走?”狄澈挑眉,很是不屑地問她。
黎姿趕緊搖頭,想了想,才輕聲說:“只是,張遠揚畢竟是處於好意。”
這話說完,黎姿纔此纔想起來,這一個早上,弄出來的那一大批的,她自己都不無法接受的各種變故,趕緊,慌慌張張地向狄澈解釋:“狄澈,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當然知道和你無關,你那種腦子,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人陷害的。”
不知爲何,看見她這個解釋的樣子,狄去就莫名地覺得心頭有些不太舒服,要說具體怎麼個不舒服法,他又怎麼都說不出來。
“可是……”黎姿靠在他的懷裡,眨巴眼睛看着他,心頭默默閃過點她也握不住的念頭。
然後,又復搖了搖頭,將那些念頭給全部都搖了出去。
“可是什麼?”狄澈略一眯眼。
她的女人,怎麼總是在他面前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是將錢,打過去了的
。”
黎姿小聲地說着。
“嗯?什麼時候?”狄澈微楞。
他本來只是以爲這個女人蠢笨,雖然不是沒有給錢,但也是當時身上沒有那麼多的錢,所以找了個藉口,要準備一下之類的。
誰知沒想到,她居然還真的是直接就將錢給打了過去的模樣。
“也就是……昨天,昨天下午,回來的時候……”黎姿被狄澈那狄淡的鼻音給弄得心神不寧的。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從他的懷裡逃走,可是又無法可想,不敢挪動。
因爲畢竟,她也癡戀着這個懷抱。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不會想到,還要過來擁抱着自己吧?
狄澈哪裡知道懷裡的女人,垂下目光的瞬間,那小腦袋瓜子裡,就轉過去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電腦。
他是聽到她的話,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前一天的下午,坐在車上,當時黎姿到處找銀行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還以爲,黎姿是爲了錢。
現在得知了真相,狄澈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情緒有些不對,對她也不是很好。
可是,若要單獨把這個事情拿出來說,他還真沒辦法開口。
難道他還要專門去跟這女人解釋,那個時候他誤會了她,所以,對她的口氣不好麼?
可是,不解釋,想起來當時他將懷孕的黎姿一個人丟在外面,又怎麼覺得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的。
總歸,這種事情,他狄澈也只能是撞在心裡,沒發兒說出來,這個說起來,到顯得是他這個大男人,越發的矯情了。
因此,狄澈只是裝作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淡淡地追問她:“哦,那是多少錢?”
“全部。”
黎姿的腦子還是一片混亂,哪裡能想到狄澈的用意。
她乖巧地靠在他的懷裡,只等他問了,她就回答。
她對於他的問題,總是這般的誠實,沒有任何的隱瞞。
她的心,真真切切的,在他面前,是透明的。
只可惜,他一直覺得,那是被金錢包裹了,被銅臭給蒙污了,從不願多看一眼。
全部嗎?狄澈陷入了沉思。
他向來覺得,黎姿是個貪財的性子,也是爲了錢,纔會願意留在自己身邊的,反正,只要給她錢,就什麼都好說。
但是現在,她居然能將她所有的錢,全部都給別人,那麼這個別人,在她的心目中,是不是地位已經超越了一切的金錢呢?
雖然知道這個別人是將黎姿養大的院長媽媽,但是狄澈的心裡還是非常不爽的
怎麼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你都給錢了,爲什麼媒體還在外面?”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其實黎姿的心中,已經以有了一點自己想到的結果,只是這個結果她沒辦法接受,所以就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下意識地迴避了這樣的結局。
那個賬戶的所有人,根本就不叫劉國。
這個名字,和這個人,也許的確是存在於孤兒院,但是黎姿卻根本找不到他了。
她打電話過去問,孤兒院那邊就一口咬定,根本沒有這回事兒。
到底是爲什麼呢?她並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呢?僅僅只是因爲,她比他們的運氣好,她不小心,就站到了狄澈的身邊嗎?
他們明明是從小一起長的,親人一般的存在吧?
人類的嫉妒,總是來得這樣的突然,在根本就沒有覺察的瞬間,將一切都毀滅了。
她的家人,那些她自以爲是她的家人的,原來一直,都是在用那樣的目光看着自己嗎?但她渴望從他們那裡祈求溫暖的時候。
他們看見的,只是閃閃發亮的金錢吧?
只要想到這一點,黎姿忽然就覺得自己瑟瑟發抖,本來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秋季,但是卻突然一下,整個人都彷彿墜入了寒冬一般。
狄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她往懷裡緊了緊,彷彿是想要給她支持和溫暖一般。
只是他的語氣,還是那麼聽不出喜怒哀樂的感覺:“我知道了。”
誒?黎姿一怔,擡頭看着他。
這個人突然一下就在她說她不知道的時候說自己知道了,那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了?她發着呆,愣愣地擡着自己的小臉注視着他,目光中,全是滿滿的疑惑。
狄澈被她這樣看着,心裡彷彿有一隻小貓,細細的小爪子,正從粉紅色的小肉墊裡面伸出來,然後輕輕地撓着那些摸不到的地方,心癢難耐。
於是他低頭,就這樣親吻了黎姿。
她對於他的親吻,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和之前的吻,都不同。
這個節奏很慢很慢,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他的舌尖,慢慢地探索過來,侵佔她,在她冰狄的口腔中翻攪,含住她的丁香,啃咬她的赤貝,將她已經被凍結的氣息,逐漸地溫暖過來。
只是一個吻而已,就輕易地,讓黎姿的身體,在這麼熟悉而期待的氣息下,飄上了雲端,盪漾起來。
這個吻太過於的緩慢,小心,溫和,對待她,不是那霸道的佔有,反而,多了點,關切和安慰的意味。
黎姿對於這個親吻的反應是無措的
事實上,自從她懷孕以後,雖然狄澈是陪伴在她身邊的,但是已經很少對她做出什麼親暱的舉動了。
不過,她想想也是,反正他的目的不就是給她一個寶寶麼?現在,她已經有寶寶了,那自然就不需要再向以前一樣了。
因此,這個吻,來得突然而纏綿,讓黎姿措手不及。
她被動地接受,被吻得渾身發軟,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
但沒想到,當她擡起頭,打算再和他偎依得近一點,打算認真的,專注地迴應他的時候。
狄澈卻突然將她給丟下了。
一直都這樣,丟下她,隨意的,不做任何的解釋。
黎姿只覺得自己的身前,忽然的一空,再回神,就只剩下他的背影了。
那個男人的,從不留戀的背影。
爲什麼呢?爲什麼總是這樣……將她一個人,留下。
狄澈突然將黎姿丟下,只是因爲他發覺,自己不能再這樣吻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就過界了。
那個被他環抱在懷裡的身體,明明每天都被喂着吃了那麼多的東西,卻根本都不知道吃到了什麼地方去,總是看起來那麼瘦瘦小小的。
抱在懷裡,總讓人覺得,沒什麼真實感。
狄澈忽然想起來,他剛開始將這個女人給拎回家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她,雖然也是一個小小的身量,但是勝在人活潑,臉蛋兒也是微微地帶着點小嬰兒肥,性子又跳脫,彷彿是歡樂的小鳥兒一樣,不斷地在他的耳邊對他說着,她是多麼的愛他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這樣漸漸地消瘦下去了?
她的下巴已經有了時下最流行的,尖尖的形狀。
整個人的身形,也在不知不覺中清減了許多。
可是,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又沒有少她的衣食,那麼多好吃好喝的養着她。
她到底是因爲什麼,就這樣,默默的,不知不覺地,瘦了下來。
想到這裡,狄澈莫名就覺得有些心慌。
那樣的心慌,在醫院的小花園中,看見她的時候,也曾有過。
這個女人,彷彿就要被風給吹走了一般。
在他的懷裡,也彷彿他略一用力,就要被折斷了一般。
所以,他放手了,他快步地走開了,不敢回頭,怕看見身後的人,就捨不得。
他要去幫她處理,這件奇怪的事情了
也正是因爲他沒有回頭,所以他也沒有看見黎姿在他身後的,失落的眼神。
對於黎姿來說,這個人,明明纔是最重要的,但是這個人他自己,似乎完全都不知道。
因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黎姿被變相的禁足在家中。
有因爲擔心她看了那些報道整個人胡思亂想,所以電視電腦也都不讓她使用。
明明是在現代社會,倒是因爲這件事情,讓她來了個與世隔絕的清修。
外面因爲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於媽卻得了狄澈的吩咐,說是貼心的,半點外界的消息,都不讓她知道。
不過,不讓她知道,並不表示,她就一定不會知道到。
黎姿一個人呆在家中,沒事的時候,也只能看看書什麼的。
那些紙質的,還散發着芳香的書籍,對於黎姿來說,彷彿是已經是很久遠的過去的回憶了。
隨着時代的發展,她似乎也已經很嘗試回見沒有翻閱過這些紙質的書籍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些書,她卻總是不能靜下心來。
狄澈還有於媽他們都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卻不能控制她,自己一個人,代做的時候,將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的,一遍遍地想。
是的,她一直在想,一遍又一遍地想着。
她在想,她是不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是不是有的時候不夠主動。
她出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牽扯到狄澈。
那個人,如果想要錢的話,完全可以問她借的,爲什麼要將院長媽媽也牽扯進來。
黎姿越是一個人帶着,就越沒有辦法剋制這些想法。
這些她自己折騰出來的想法,就彷彿一張巨大的網,將她這個人,給緊緊地包裹起來,而且還越纏越死,越纏越讓她窒息。
還不如,就將這些事情告訴她吧。
黎姿也想過要要對狄澈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是,狄澈很忙,很忙。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網上對於這個事情的流傳,越來越不靠譜。
狄澈正在全力壓制這個消息。
安木森和張遠揚也明明都有幫忙,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時候,他們在壓制,而消息的後面,卻是分明有人在推波助瀾。
不知道是誰,可是那一層層將消息推出的手段,一看就是職業的。
他太忙,焦頭爛額,並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的黎姿在家中,也會寢食不安
他給她編織一個純金的牢籠,將她放進去,裡面鋪滿了漂亮柔軟的羽毛,總覺得,只要這樣,就可以保護到她了。
可是,黎姿是人,並不是那嬌弱的金絲雀。
她還沒有金絲雀那麼的自私,只要自己能夠唱歌,根本不會顧及外面到底是地震還是海嘯。
她會,她會剋制不住的擔心。
剛開始的時候,一個人,一杯牛奶,還能讓黎姿安分地躺回牀上去,可是沒想到,到了後面,她就變成了一整夜一整夜的不睡覺。
狄澈因爲太忙,所以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出門的時間越來越早。
他怕吵醒了黎姿,每次回來,都是去客房睡覺。
但是路過主臥的時候,狄澈也總是會忍不住,往裡面偷偷地看一眼。
就這一夜,這一眼,他發現黎姿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珠子,轉頭看着他自己。
狄澈以爲自己吵醒了她,微楞了楞,轉身就想要離開。
可沒想到的是,黎姿的嘴脣動了動,看見他的瞬間,眼中就迸發出了難得的光彩。
她已經又一次消瘦了許多,幽魂一樣從牀上飄了下來,往門口走,口中喃喃地叫他名字:“狄澈。”
她的聲音悲切到了極點,讓他不忍離開,於是他跟着走了進去。
沒有人知道,黎姿是怎樣被恐懼,內疚,後悔等等那麼多的負面情緒,狠狠地啃噬着內心。
她迷茫得彷彿已經失去了一切,只在看見狄澈的瞬間,找到了這個世界與自己的微小聯繫。
所以,求生的本能,讓她不會那麼輕易地將他放開。
這是她難得的,主動求歡。
黎姿貼到狄澈的身體上去,環抱了她,嘴脣吻上他的身體。
她的嘴脣帶着微涼的晨露感覺,也不知在這黑暗中,安靜地停放了多久。
她的吻,沒有落上他的脣,卻顯得分外的虔誠。
狄澈的身形一頓,將着幾乎膩到了自己身上的女人給扶起來:“黎姿。”
他在叫她的名字,而不是透過她的名字喊別人!
黎姿腦子空空的,卻因爲這一聲呼喚,幾乎就要留下淚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是無恥,居然主動地,主動地將自己交付出去,要求他的懷抱,妄圖從那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懷抱中汲取溫暖。
可是,如果不這樣,她就會很難過,非常難過,彷彿就要死去一般。
而且,他叫了她的名字。
他叫她“黎姿”,而不是“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