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時候,顧闌珊從夢中突然間就驚醒了,她做的夢很簡單,夢裡她死了,是在兩個月之後被人發現的,身體已經腐爛,發出了惡臭味,然後她就被那種惡臭味驚醒了。
顧闌珊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凌晨一點五十七分,她卻怎麼也睡不着了,胸口發悶的嚴重,她打開了電視,午夜劇場裡面正在播放着煽情的文藝片,愛的死去活來,她卻看得有些索然無味,然後就關了電視,趴在牀|上想要繼續睡,閉上眼睛,她腐爛的屍體就又出現在了眼前,她嚇得就睜開了眼睛,身體顫了兩下,然後就抓起了手機,想要找個人說話。
她的動作特別的流暢,等同於一氣呵成,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做了點什麼,她便懶洋洋的把手機重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放下的時候,眼睛看了一眼屏幕,她就愣住了。
二十。
她選的是二十。
她怎麼會在剛剛,整個人就潛意識的選了二十?
顧闌珊盯着手機屏幕上的“盛世”兩個字,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屏幕自動鎖屏變黑,她才動了動眼珠子,更睡不着了。
她掀開被子,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倒了一杯水,端着水走到陽臺前,看到窗外的整個北京城都變成了一片素白。
北京城竟然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路燈昏黃,灑了整個北京城的地面,照的白雪泛着淡淡的黃,顧闌珊彷彿看到了一個少年揹着一個女孩在大雪之中行走着。
“你說你神經不神經,大半夜的竟然打電話讓我帶你來踩雪?來了,你竟然不走,還讓我揹着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多困?”
少年揹着她,一邊走,一邊嘴裡不消停的吐槽。
女孩嫌棄少年囉嗦,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擡起手,狠狠地揪了揪少年的耳朵,疼的少年呱呱亂叫,語調都帶了一絲威脅:“葉楚楚,我把你扔下去了啊!”
女孩一點也不害怕,只是使勁的擰着他的耳朵,少年的氣焰卻突然間就弱了下去,賠着笑說:“楚楚,我給你堆雪人。”
然後畫面就轉到了一個公園裡,女孩抱着一杯熱奶茶,坐在鞦韆上,一晃一晃的,看着少年在一旁堆雪人,時不時的還嫌棄的出聲指點道:“二十,雪人的胳膊一邊粗一邊細。”
“二十,雪人的腦袋有點小了。”
“二十”
“二十”
“二十二十”
“二十。”顧闌珊握着水杯,突然間就低聲喃喃的喊了一聲這個名字,彷彿是跟着多少年前那個雪夜裡的女孩喊出的一般。
然後顧闌珊就覺得喉嚨乾澀發癢,胸口沉悶難受。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盛二十,從來始終一直都是她心底最溫暖最美好的存在。
他們都在彼此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了彼此,共同走過了那麼多的美好,直到現在,不管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