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來,秧苗一直在魔獸山中部一帶遊蕩,殺掉的魔獸至少有一兩百頭了。凡是被她遇到的那些落單或是能夠殺掉的魔獸一個都不放過……所以一時之間身上鬱積的厚重殺氣,甚至讓魔獸遠遠的都能感應到,而繞道跑開……
剛剛收到玉梅子的傳音,心裡憋了一大團火沒地方發泄,又半天都沒找到一頭魔獸開刀了,手癢癢的很。
沒有魔獸來惹秧苗,這個時候卻有人看上了她。
原來早在前幾天,秧苗在獵殺魔獸的時候被這幾人撞見。他們發現對方有一個讓所有低階散修眼熱的東西——儲物袋,而且其主人還是一個女子,於是便生了搶奪之心。所謂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吧。
剛開始,秧苗在裡面也遇到過幾批狩獵者,有的甚至還友好的邀請加入團隊,即使沒有,也都是非常客氣的致意。這三個人一直尾隨在後面,秧苗自然是有所察覺的,但是三天來見對方都沒什麼動靜,便自我安慰,也許是恰巧和自己同路也說不定呢?
在魔獸山裡,遇上其他修真者很正常,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沒什麼事情。如果雙方實力懸殊過大;或是對方有非常讓人眼熱的寶物;或是遇上那些專門以劫道爲生的修真者,那就對不起——劫道了。
這次也怪秧苗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這幾點要求她都符合了。人家不盯上她纔怪呢?
但是從今天上午開始,這三個人便離得更近了,秧苗心裡生出一絲警覺,暗自衡量了一下。現在的她可不是一年前剛到仙都的那個修真愣頭青了,對這裡面的潛規則心中早已瞭然。這裡就是一個赤果果的弱肉強食的世界,魔獸和人之間是,魔獸和魔獸之間,還有人與人之間,都適用這個規則……
秧苗不緊不慢的走到一個峽谷口處,讓到一邊的空檔處,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從揹包裡掏出自己烤制好的獸肉,慢悠悠撕着吃,一邊在自己周圍佈下幾張爆炎符。暗地裡意識一動,將從左小天那裡奪來的高階雷暴符暗自扣在手中,還有那隻獨角獸的角也準備在那裡,只要對方敢靠近什麼的……一個不好便發動……
“自己特意讓出那麼遠的距離,就是想再次確認一下,這幾個人是不是針對自己?如果對方沒有惡意,自然會橋歸橋路歸路,如果真的是要打自己主意……”秧苗想到這裡,眼裡的陰狠一閃而過。什麼叫“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在這個世界就得到非常好的印證。
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爲騶狗”,就是:天下衆生平等。
在這裡大家不過都是各憑本事生存着,自己也是衆生一員,難道不爲自己的生命奮鬥?而放任別人來加以殘害,成全別人的利益麼?
秧苗不信那一套“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論調,那不不是真仁義,而是自我拋棄,自我不認同。
秧苗從來都不是一個自我放棄的人,別人對自己的好,自己一定會銘記在心,並且盡最大努力予以償還。如果別人對自己不好,那麼“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咳咳,話說,這高階魔獸肉就是不一樣呢,靈力蘊含的豐富的很,不過因爲好多肌肉組織都被淬鍊過,所以吃起來並沒有一般獸肉那樣酥軟嫩滑,但是多了一份嚼頭。
“呵,還真是過來了呢……”秧苗看着幾人果然轉向自己這一邊,心裡冷笑不已。
“這位大妹子吃的這肉可真香啊!可否分給我們哥幾個一點啊?不要擔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用靈石跟你買怎麼樣啊?”一個貌似領頭的精瘦黑色勁裝男子皮笑肉不笑。很熱絡的樣子,邊說邊朝秧苗這邊走過來。另外兩人一個稍微黑胖一點,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另一個是白麪皮的青年,嘴角隨時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也一左一右,暗成包圍之勢朝秧苗這方逼近……
“站住!”秧苗朝幾人爆喝一聲,一點不理會對方的做作。這裡到處都是半人高的野草,他們幾個在一邊放下包裹的同時,手裡袖裡就準備好了暗器,甚至還扣上幾張符篆……剛纔幾人的小動作看似隨意無害,但是怎麼逃得過她的眼睛呢。
“我要知道你們是真的想吃獸肉還是有什麼其他條件?修真路上多劫數,幾位以爲如何呢?”
“哈哈,哈哈,道友真是個性情中人啊!來,難得我們這麼有緣,我請你喝酒!”精瘦男子從腰間取下一個葫蘆來,豪爽的朝秧苗這邊扔過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樣子,看似一點都沒有對自己不利。也不好一下發作的,在她的觀念裡可能還殘留這“師出有名”這樣的處事原則。不過這些在這裡就行不通了,這裡所有的“名”都是隻有一個,那就是“生存”!
不過好在秧苗究竟是在生死線上滾打過幾次的人,看準對方扔過葫蘆的勢頭,伸手抽出飛劍接住。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頓生。葫蘆在接觸到飛劍的瞬間爆炸開來,裡面裝的哪裡是酒啊,分明就是毒霧!
秧苗連退數步,立馬調整爲內呼吸。
就在精瘦男子將葫蘆扔向秧苗的時候,旁邊兩人也同時發動了,白麪男子飛身直攻上路,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刺向秧苗的頸脖處;黑胖男子突然來個驢打滾,從右側面橫掃過來……
就憑這一招,三人天衣無縫的配合,若換做其他人,還不是乖乖待宰的羔羊?也幸好是秧苗早已有所警覺而做了安排,所以當飛劍一接觸到葫蘆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在飛身後退的同時,將自己暗藏在石頭旁邊的爆炎符同時引爆……頓時轟的一聲,圍繞秧苗剛纔坐的地方,十步以內成了一個火海。數十個火球同時爆炸開,那威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那側面進攻的兩人這一下自然沒討到好處,剛剛功過來,被正好烤的灰頭土臉的。黑胖男子滾在地上還好點,火球是向上濺射性炸開的,受的傷稍微小點,而那個白麪皮青年就沒有這麼好運了,這下子被烤成了“黑人”了,現在正蜷縮着趟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抽搐着,眼看是活不了了……開玩笑,一千多度的高溫呢!他又不是那個左執事的兒子,可以有云紋錦袍穿……
秧苗聞着空氣裡散發的一陣肉香,心裡一陣後怕,差點這就成了自己的肉香了!精瘦男子哪裡料到自己三人用慣的絕招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失靈了,還折損了一個弟兄,而且那個胖子眼看也沒多少攻擊力了。
“你這道友怎麼如此不講道理了?我好心好意送酒給你喝,不領情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傷我的兄弟?”
看着對方說的那麼義憤填膺的樣子,秧苗有一剎那錯覺真的是自己不對,先打傷了別人。
不好,竟然是心神攻擊!秧苗旋即便反應過來,敢情這也是一種精神攻擊啊。好在自己心志還算堅定,並沒有被迷惑,這個時候管他在那裡說什麼了,乾脆掏出一把爆炎符砸過去,“看你在那裡胡說八道,把黑的說成白的,把錯的說成對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先在葫蘆裡動了手腳,現在反倒咬我一口……”
這廝果然難纏的很,見秧苗並沒有被自己迷惑住,趕緊避開紛紛砸來的爆炎符,唰地亮出自己的飛劍來。這是他所有家當中最貴重的東西了,這也是他的絕招,一般都是保命的時候才用的。飛劍,顧名思義,就是可以用意念控制的,可以飛起來殺人的劍。
而且這把劍已經被自己祭煉了四年了,現在已經達到心靈想通的地步了。
秧苗在對方飛劍的進攻下,逐漸落到下風。哪知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黑胖男子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張金色符篆來,在那裡嘰嘰咕咕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