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話,不可愛.
饒是臨見多識廣,聞言也嚇了一大跳。
活久見啊,竟然有人敢用這種詞來形容殿下。
這是藐視王室,這是褻瀆王權,這是自絕於整個宇宙!
他偷眼看了看自家殿下,卻發現他並沒有半點動怒的意思,面容也慢慢地和緩了下來,甚至還擠出了一絲.笑容?
天,殿下這是爲了遷就陶樂殿下,而努力地變得聽話,可愛嗎?
臨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在自己的核心模塊中推演了無數遍,也沒有得出其他答案。
這還是他記憶中的那位殿下嗎?
陶樂的雙眼迷離,朦朦朧朧的看到了西穆未達眼底的笑意,不由皺起了眉頭,很不開心地扭動了幾下,接着擡起左手,撫上了西穆的嘴脣。
在臨震驚的目光中,她在西穆的左右脣邊分別扯了幾下,又仰頭打量了一會兒,依然很不滿意。
“不是真心的笑,就算你的長相太逆天,也還是不好看。”她小聲嘀咕着:
“現在的你,還不如.”
西穆和臨都豎起了耳朵,努力地想要聽她的後話。
卻不想陶樂只說到這裡,便即沉沉地睡去,再也沒有隻字片語。
還不如,不如誰?是秦風,抑或是別人?
西穆的心中,一時似被烈焰焚燒,一時又如冰雪連綿,千般滋味,愁腸百轉,竟然難以自己。
樂樂,在你心中,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陶樂醒來的時候,已是次日中午。
她以手抵額,問着聞聲進來的小七:“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
“自然是酒店通知我,過去接您回來的。”小七一本正經地說道:“本想讓您在酒店安歇一晚,但您吵着鬧着要回來,說是沒有貓寶就睡不着覺,所以只好把您帶回來了。”
原來如此。陶樂點了點頭,將西穆抱入了自己的懷中,好好地摩挲了幾下。
她隱約記得,昨晚似乎做了個夢,還見到了西穆本人。
但那夢具體是怎麼樣的,她與他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這也並不稀奇。夢境嗎,尤其是酒後的夢境,當然是支離破碎的,醒來後很難記得真切。
今天是休息日,陶樂吃過飯,便打開了電視,調出了上一期的“跨界大玩家”,認真地看了起來。
對於下週就要開始的節目錄制,她還是兩眼一摸黑,起碼得了解一下,這是一款什麼樣的綜藝,她又要去做什麼,才能安心。
“跨界大玩家”是蜜桃優視打造的一款綜藝節目,也是時下最熱門的綜藝之一。
節目組每一期都會找出一個大家喜聞樂見的主題,然後邀請八名嘉賓參加,一般是四名知名藝人,外加四名素人。
說是跨界,就是說節目的主題,肯定是八名嘉賓都沒接觸過,並不擅長的。
在這其中,再引入競爭對抗,搞笑娛樂,穿插着錄製中的插曲與細節,往往能形成極經典的笑點。
陶樂現在看的,就是上一期節目,主題是鄉村生活。
八名城市中長大的嘉賓,驟然被扔到了交通不便,特別貧困的偏遠農村,不僅要自己動手摘菜做飯,還要學着養雞養豬,想方設法謀求生計,本身就形成了看點。
更不要說,這節目也是鑑人寶器,讓人又愛又怕。
有的人在惡劣環境下,漸漸脫離了之前的人設,大小姐脾氣耍得讓人受不了;也有的人,明明看着是小白臉,卻踏實肯幹展現了擔當,收穫了大波人氣。
陶樂看得津津有味。說起來,作爲解壓利器的綜藝節目,各個方面都拿捏得極好,全方位迎合了觀衆心理,所以單純地看自然是無可指摘。
但作爲馬上就要參與其中的素人來說,可就不是那麼友好了。
爲了保證公平性與趣味性,節目組的惡趣味展現得淋漓盡致不說,事前在主題,其他參與嘉賓方面也是嚴格保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自己將遭遇什麼。
好在她只是個素人,又是個相貌平平的,想來受到的關注,肯定遠遠不及藝人多。
幾天的功夫很快過去,陶樂也到了節目組指定的酒店,領了房卡住了下來。
這次出行,她拒絕了小七和臨的陪同。對方大概是瞭解到,節目錄制開始後,嘉賓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記錄在案,所以也沒有堅持。
到了晚上,節目組依然沒有動靜,沒有人聯繫她,也沒有給她任何指示。
陶樂想着,大概是因爲還有嘉賓沒有及時趕到,所以說好的錄製時間也便延了時,便自行入了睡。
沒想到睡到半夜,她卻被奇怪的聲音驚醒了。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只是很輕微的一聲“呃啊”,像是有人在說夢話,又像是打嗝呃逆,但——也像是在呼救。
讓陶樂注意到的是,除了這一聲低呼之外,樓上還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以及悉悉簌簌的聲音。
而在這之後,那幾個人又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且腳步變得沉重起來。
他們是在搬運東西。至於搬的是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陶樂警醒起來,沒有開燈,就在黑暗中穿上了衣物,悄悄地躲到了門後。
接下來,類似的腳步聲與搬運重物的聲音,她又聽到了好幾次,只不過都沒有伴着呼喊聲。
沒過多久,腳步聲來到了她的房間外。
刷卡聲響起,門被輕輕推開。
幾個黑衣蒙面人,拎着一個大大的麻袋進了屋,向陶樂的牀邊摸去。
他們似乎有點囂張,最後一個進來的人,肩上扛着一臺大大的攝像機,還順手按開了暈黃色的燈帶。
燈光就是再昏暗,也足以令所有的人發現問題。
裡間的大牀上,根本就沒有人。
“不可能啊,我看過監控了,她根本就沒出屋。”一個蒙面人說道。
“是啊,我在呢,確實沒出去。”伴着這句話,房間的主燈被點亮,陶樂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
衆黑衣人無言地看着她。只見陶樂來到攝影響的面前,對着着鏡頭笑眯眯地道:“大家好,我是陶樂。沒有被打包帶走,有沒有令你們失望啊?”
爲首的黑衣人摘掉了面罩,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陶樂認得這張臉,他就是這款綜藝的策劃主持人應言本人。
“陶大夫,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應言笑着問道。
“大概是換了地方睡不好覺,又恰好聽到了你們的腳步聲?”陶樂隨口找了個理由。
“就算這樣,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收拾得這麼利索吧?”
應言看了一眼陶樂穿得嚴嚴整整的衣服鞋襪,梳得一絲不亂的馬尾辮,對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