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從來都不缺乏仇恨。
殺父,奪妻,凌辱,欺負,嫉妒,怨恨,甚至……怒送一血。
而在有些人眼裡,沒有什麼仇怨比‘毀滅家園’來的還要大。
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在乎你是不是‘故意’,或者是事故,全部的心神都會集中在你的臉上,要不然彷彿就活不下去。
王昃就是這樣一個倒黴鬼,被一個閒的蛋疼的傢伙忌恨了很長的時間,如今……還被人抓個正着。
一個拳頭在王昃的眼前放大……放大,無限放大。
最終鋪天蓋地的充填了整個世界。
王昃微微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撞向那個拳頭。
一股巨力,他不由自主的向後翻騰出去,在空中優雅的直直的轉了兩圈,穩穩落在地上。
在碰撞的同時,他聽到了一陣清晰的骨碎之聲。
正要看看那名偷襲者怎麼了,突然發現一道細微光亮從側面襲擊過來。
來不及細看,轉身在原地打了個轉,身體蹲下,一腿從側旁掃出,抖出一陣勁風之聲。
一把光亮的匕首便從他的鼻尖劃了過去,割下他幾根細微的汗毛。
匕首後面是一隻手,白皙的手,再後面,是一個纖細的臂膀,再後面……是一張美麗卻帶着煞氣的面孔。
一個女人,狠辣的女人。
王昃撇了一下嘴,左手在對方肘窩處輕輕一點,推開匕首,右手自下而上,直奔偷襲者的咽喉。
那女子反應也是奇快,一擊不中,凌空變招,手腕詭異的轉了一個人類不可能達到的角度,匕首帶着幽幽藍光繼續划向王昃的咽喉。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王昃突然咔出一口吐沫,奮力吐了出去,正中那匕首,只聽叮的一聲響,彷彿金石相擊,匕首再次被打偏。
他右手改劈爲推,在女子右肩上‘輕撫’了一下,後者傳來一聲沉悶的痛呼,便倒飛出去。
但不等王昃把手掌再收回來,他就感覺自己後頸感覺到一陣章風襲來。
猛然回頭,一個粗壯的棍棒夾帶着呼嘯的風聲,正朝他的面門擊來。
王昃忍不住有些懊惱,急速的深吸一口氣,在棍棒離他鼻尖不足五釐米的時候猛地一聲吼出。
聲波氣浪夾帶着王昃的口水,彷彿炸彈爆炸一般引發了巨大的扇形衝擊波,那棍棒在空中劇烈一顫,便停下不動了。
同樣不動的,還有手持棍棒面目猙獰的一名男子,此時他七孔流血,再與那表情相配,彷彿地獄冤魂。
直到此時,老道士的喝聲才傳了出來。
“都住手!!”
偷襲失敗,再加上老道士的制止,這場突如其來的比鬥,便結束了。
總共個三人,一人發聲正面襲來,擾亂王昃視聽,隨後兩人一個繞到側面,用帶毒匕首偷襲,另一人繞到後側,用悶棍招呼。
三位一體,卻層次分明,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老道士大聲喝道:“趙有挺,你要做什麼?!這是我的地方,你膽敢胡來?!”
被稱之爲趙有挺的人是一箇中年男子,粗壯的四肢,腦袋被一個比它還粗壯的脖子支在上面,一身橫肉隨着動作亂顫,彷彿健美先生。
他甕聲甕氣的喝道:“你這臭牛鼻子,如此大仇在前,你不報也就罷了,爲何來管我的事?!難道你要背叛玲瓏閣不成?”
那名偷襲女子此時正蹲在另一名男子的身邊,兩隻手指按在他的脖頸處,試探脈搏。
舒了口氣,又衝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個年輕男子是死不了了。
老道士還想說些什麼,王昃卻提前擺了擺手,走前幾步,對那名叫做趙有挺的中年男子說道:“你們是要殺我?”
趙有挺很是霸氣的說道:“毀我玲瓏閣千年基業,人人得而誅之!”
王昃點了點頭,笑道:“你們這種想法我很理解,不過你們竟然如此不自量力的來偷襲我,弄的我又很不理解。”
“你!”
“我?我什麼?我說錯了嗎?你們是不是安逸慣了?老實回家安心過日子不好嗎?就說說你,把自己弄得正義感十足的樣子,不還是偷襲?偷襲啊,操,這也是好人應該乾的事情?還他孃的組團來偷襲?拜託你們既然來偷襲,就做的靠譜一點好不好?她拿的那是什麼?沁毒的匕首?靠,你們是偷襲啊,犯得着把匕首搞的那麼亮嗎?生怕別人看不着嗎?還是你們想晃瞎我的眼睛?還有這個男人,看着跟你長得挺像的,是你兒子?也是同樣的傻缺啊,背後偷襲用棍棒?天吶,但凡有一點練武經驗的人,都會聽破風聲吧?你這是在給我拉警報還是怎麼的?”
趙有挺被說的一滯,他有些臉紅了。
正如王昃所說,他們這些年很少真的跟別人玩命了,至於這種刺殺,也僅僅是沒事練習練習。
而自認爲天衣無縫的殺局,裡面竟然有這麼大的破綻,也難怪他不臉紅。
王昃繼續道:“還有,做人最重要的吶,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們就這兩下子也敢來殺我?毀了你們玲瓏閣?是啊,就是老子毀的,不光你們知道,這全天下的人都他孃的知道,但你看誰動手了?誰來找我說一個不是?記得曾經有一個狐狸精也試圖來找我報仇,怎麼樣?失蹤了吧?老子就承認是我做的,你們能把我怎麼樣?整個玲瓏閣都縮了,你們卻煞筆一樣的站了出來,偷襲我,嘿嘿,好,真的是好偷襲!”
說着說着,這‘偷襲’兩個字的意思,在衆人耳朵裡就變成了‘傻逼’。
那女子霍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着王昃的鼻子喝道:“你放屁!我們技不如人是事實,但不允許你這樣說我們!”
王昃翻了翻白眼,回頭盯着她,很無奈的說道:“無理取鬧是不是你們女人的專利啊?你自己都說了你們是技不如人,現在你們的小命都他孃的在我手裡掐着了,既然技不如人,那就生死有命,別說我罵你們幾句,就是我當衆把你扒光了硬上了,你們不還是得受着?記住老子一句話,永遠不要拿我的慈悲當作你們自己的籌碼,來挑戰我的耐性!”
女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突然暴起,舉起匕首就大叫着衝了上來。
王昃嘴角一陣抽抽,猛地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先是打在匕首上,那見血封喉的匕首瞬間被打成奇怪的形狀,飛到不知哪裡去了,巴掌不停,直接抽在女子的臉上,啪的一聲,她整個人在空中橫着筆直着轉了兩圈,然後重重摔在地上,一顆牙齒彷彿子彈一樣飛了出去,鑲在了牆壁之中,都快透亮了。
王昃用的是巧勁,看起來兇殘,但實際上傷害卻不大。
但……這僅僅是指‘身體上’。
女子直接被打懵了,坐起身,捂着自己的臉蛋,感覺到隨着呼吸而透着小風的牙牀,愣了一會,然後……大哭起來。
王昃呸的一聲吐了口口水,轉頭看向那個趙有挺問道:“你看老子像是不敢殺人的人?”
又看向老道士,問道:“你看老子想不敢打女人的人?”
他又轉向那女子,惡聲喝道:“別哭了,憋回去!”
女子憾於他的淫威,竟然不敢哭出聲了,只是一個勁的抽涕。
王昃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又對趙有挺說道:“你看,女人最聰明,殘酷的自然法則讓她們天生就擁有一項技能,生存技能!不像你這樣的傻逼,腦袋一熱就來送死!說吧,想要老子怎麼收拾你?”
趙有挺整張臉都通紅通紅的,他暴起怒道:“我跟你拼了!”
拳頭帶着風聲,夾帶着絲絲靈氣微光,直向王昃襲來。
王昃嘿嘿一笑,一隻手大拇指堵住一個鼻孔,仰起頭重重的‘哼’了一下,一塊小指大小的白色鼻屎直奔那拳頭而去。
轟隆響聲中,夾帶着骨頭碎裂的聲音。
趙有挺巨大的身軀倒飛出去,撞在牆上,‘炸’開一個洞,繼續向前,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倒在地上捂着胳膊,滿頭大汗卻不哀嚎。
王昃撇了撇嘴說道:“靠了,你們應該慶幸老子最近消化好,要不然一個屁崩死你們!”
老道士又是無語又是震驚,他也有些慶幸,要萬一玲瓏閣的長老生生被屁給崩死了,那消息要是傳出去,自己還哪有臉見人吶,整個玲瓏閣的面子都沒了。
“小昃先生請息怒……”
王昃哼道:“還息怒?這還不是因爲你?把老子騙走了快一年的時間,現在是個阿貓阿狗都想跟我伸爪子了,你叫老子的臉面往哪放?!”
老道士十分的後悔,在趙有挺出來偷襲王昃的時候,他是有機會制止的。
可是私心作祟……這倒不是說老道士希望王昃被幹掉,而是老道士實在是想知道,王昃現在的能力到底到了何種的境界,怎麼會讓秘境出來的人都‘寒蟬若驚’。
如今,他看到了,但自己的處境……也落了下乘,再也找不回主動了。
正這時,紅姐顫巍巍的從房間外走了進來,視線不敢亂瞄,彷彿沒有看到躺在地上裝死的男子、坐在地上抽涕的女人,還有……牆上的大洞。
她拼命擠出甜美的微笑,端着一個托盤,也不管上面的茶具正在因爲顫抖而叮噹作響。
徑直走到王昃面前,甜甜的說了句:“小昃,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