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勾明顯有些尷尬,她緩聲說道:“秘境中的人……也是嚮往那種輕鬆快樂的生活的,要不然也不會爲了六十年一次的出去機會,而進行門派大比了……”
王昃大驚。
靠了,原來門派大比的目的竟然是這個?
合着小年輕的拼命,就是爲了讓自己家老祖宗到外面世界去轉悠轉悠吶!
不過話說回來,以王昃那種慵懶的性格,卻還是花了很大的時間去刻苦學習,目的……還不是爲了不管發生怎樣的變故,也不讓自己的雙親在年老之時被送進廉價的敬老院嘛。
這證明,王昃即便在小時候,也是個‘超級實際’的人。
嘆了口氣,王昃又問道:“那你們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不是應該出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嘛?”
三個老者互相瞅了一眼,說道:“外面的世界……跟我們之前出去的時候,一個樣,沒什麼好看的。”
一個樣?
王昃納悶了。
他們上一次出去是……六十年前,怎麼可能一個樣?天朝在這六十年裡面,可謂是日新月異,別說六十年,就算是六年不看,再回到原來的地方,都會弄不明白道路。
是他們騙自己?抑或者說……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世界……變了?!
王昃拱手拜別這三位老者,急速向慈航靜齋的方向跑去。
他按道理現在應該把三個女人從小世界中‘放’出來。
可轉念一想,他又很淫蕩的笑了笑。
用‘莫要影響她們修煉’爲理由,選擇性的把她們遺忘了,雖然也通過從小世界中拿出東西的手段,通知她們自己還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慈航靜齋,還是那個平靜的樣子。
王昃看着面前毫無喧鬧的場面,終於鬆了一口氣。
就如同三位先天巔峰老者說的一樣,那個突破封印出來的傢伙並未把秘境怎麼樣。
他並未進入到慈航靜齋裡面,據他所知,寧掌門現在是重傷,她就是在對抗‘中年男子’時裝死的其中之一。
萬幸去的那四百人並沒有雲仙子,全因爲修爲不足。
苦笑搖了搖頭,遠遠的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讓他喜愛的門派,轉身而去。
他與慈航靜齋的牽絆,是不會因爲這樣的動亂而結束的。
那些受過他恩惠的,在他面前擺出無賴嘴臉的小女孩們,都是內門弟子,都是慈航靜齋未來的頂樑柱,她們不會忘記王昃,慈航靜齋就不會忘記。
也許……多年過去之後,自己會成爲一個奇怪的傳說。
王昃心中這樣想着,就走到了‘秘境的邊緣’。
封印……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個邊緣,也與外面的世界‘接軌’了。
再次深吸一口氣,王昃一腳邁出。
如今的格局,不可以不說是王昃的功勞,他就是要走出來,不管過程如何,他成功了。
被‘關’起來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如今終於離開了,王昃歸心似箭。
小摩托在黑霧爆發的時候,鐵定是報廢了,自己現在也沒啥代步工具,要是用雙腳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
他就想起來方舟,不過想要用它……而去要在它沒有因爲黑霧損壞的前提下,還需要有女神大人。
權衡一下,一面是把女神大人‘放出來’,一面是自己磨破腳底板。
最終……王昃仰起頭,果斷的向遠處走去。
但實際上根本不用他磨什麼腳底。
穿過一片密林之後,前方豁然開朗。
這……不就是最開始進入秘境之前,王昃到過的地方嗎?
不過這裡卻是空無一人。
順着小道繼續前行,那道隱秘的屏障果然也不在了,繞過一顆巨石,泰山十八盤的底部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到這裡,王昃又是一愣。
因爲這個一年三百六十天沒有一天不熱鬧的地方,此刻竟然沒有人。
泰山這種旅遊勝地沒有人?!
這簡直就跟太陽打西邊升起是差不多的機率啊。
帶着疑問,王昃沿着山麓往下走,他現在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還是‘死’掉的,眼前這些都是‘夢境’。
所以當他看到半山腰那個上山鐵索的時候,還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這裡不但有纜車,還有人。
幾個工作人員拿着小本和工具,在檢修和擦拭着纜車,這種景象可不多見,傳說這裡的纜車二十年也未必檢修一次的。
一名工作人員發現了王昃,皺了皺眉頭,上前問道:“你是什麼人?”
“什麼人?遊客啊,你這問題很奇怪的。”
那工作人員一愣,問道:“真的是遊客?”
“是啊,前幾天在山裡面迷路了,現在纔出來,我記得來的時候這裡明明有很多人的,現在怎麼就剩你們了?”
王昃那看似忠厚的臉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員工又看了他幾眼,感嘆道:“那你一定是在山裡面被困了很久了,一個月前這裡就戒嚴了,再說就算是不戒嚴,在眼下這種混亂的局勢下,也沒什麼人有旅遊的心思……”
王昃趕忙道:“眼下的局勢?到底怎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山裡呆了多久,反正就是越走越遠,還掉到一個深溝之中,要不是爬上來的時候找到了旅行揹包,我現在身上都衣不遮體了。”
他以爲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卻不知道……泰山這個地方,四周都是城市,根本沒啥深山老林的說法,而且這裡可以說就是一個很高很原始卻人氣極足的地方,是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活下去的自然食物的,果子動物,都沒有。
那工作人員又看了他一眼,轉身給另一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隨後卻很熱情的對王昃說道:“這樣啊,那你肯定是遭了不少罪啊,來,先喝口水吧。”
說着,把自己腰間的水壺拿了出來,送到王昃的手中,看着他喝下去後,繼續說道:“現在局勢亂的很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米國突然聯合很多國家,對咱們天朝發難,先是經濟制裁,隨後又是軍事威脅啥的,本來已經是搖搖欲墜的國家了,卻突然跑出來許多的牛鬼蛇神,現在都開始想要自站山頭,弄得民不聊生、人人自危,所以別說旅遊了,就算是上街的人都少,大部分都躲在家裡面,想熬到這些事過去。”
“那……你們怎麼還工作?”
王昃疑惑道。
那工作人員說道:“再亂也得吃飯啊,想吃飯就得幹活啊,這放到哪個世界哪個時間都是這個道理,家裡的老婆吵着要吃肉,上學的孩子還需要生活費,不工作咋辦?”
“呃……”
確實是這麼回事,戰爭這個東西,對於老百姓來說,就是‘下刀子’,再密集也要拼人品,只要刀子不落在自己腦袋上,就得生活。
工作,養育子女,孝敬老人,還得討好家裡那一口子,數千年以來從未變過。
那工作人員見王昃不說話,又問道:“那你現在是要下山……還是……”
王昃道:“當然要下去,我離開這麼久,還不知道家裡人怎麼樣了吶,馬勒戈壁的,他們千萬可別出事啊!這個殺千刀的世道。”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道:“那你就上車吧,公交車現在不到山腳了,不過還是有很多過往的車輛,你站在馬路上請那些人幫忙的,運氣的好的話,能找到順路到火車站的。”
王昃千恩萬謝之後,走上了纜車。
就在這時,剛纔還笑臉瑩瑩的工作人員突然面色一寒,又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纜車開動了,左右搖擺的懸於幾百米的高空,向下望去就是一片白霧。
彷彿泰山的霧氣很少消失,雨水也永遠是那麼足。
坐泰山纜車的感覺,就像坐過山車。
高速穩定的下滑,到了一半,正當王昃盤算是坐飛機還是坐火車的時候,突然頭頂上傳來‘咔咔’聲響,纜車……竟然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