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森林中的寒氣已經漸漸地從茂密的樹葉之下蔓延了過來,沒有了陽光的熾熱環繞,這一片空曠的區域也慢慢變得陰暗,黑夜就如一張巨大的網,吞噬了整個蠻荒古林。
白天炎熱的氣溫讓在外巡邏的白銀侍衛都是汗流浹背,但是他們都不敢擅自將身上厚重的甲冑脫下來,此時冷風一吹,都瑟瑟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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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在帳篷之內靜待時機,他已經可以聽到外面低聲的咒罵之聲。
“這鬼地方,白天這麼熱,晚上這麼冷!”
他悄悄地伸出頭去,發現白銀侍衛已經在周圍點燃了數十個巨大的火把,閃閃跳動的橘紅色火焰將周圍照得如白晝一般。
而此時那個任族的神秘人還沒有離開,他們看樣子已經是進入了晚宴的時間,不時地可以聽到秦無明和其他人渾厚的笑聲,與楊晨白日裡見到的秦族二少爺完全不一樣。
楊晨皺了皺眉,不得不說,這個秦無明真是狠辣與隨和具備,讓人完全摸不清他的脾氣,怪不得他的屬下一會兒可以跟他隨意地開玩笑,一會兒又在他面前噤若寒蟬。
晚宴結束後那個任族的神秘人一定會趕回去,而秦無明也不會在這裡耽擱太久,如果數日不歸的話到時候一定會在城中留下把柄,他們連商議計劃都選在這個荒無人煙的蠻荒古林,必然不會疏忽這些小細節。
如果還不解決外面的六個白銀侍衛的話,可能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把死去的兩個人姿勢調整好之後,楊晨悄悄地移動到帳篷門簾的後面,這樣別人推門進來的時候肯定不會被發現。
他們都以爲帳篷之內的人都還在熟睡,所以裡面沒有掌燈,楊晨在黑暗中發出了類似於死前**的聲響。
在右邊巡邏的兩個白銀侍衛瞬間警覺,雖然這種聲音已經聽過一次,但是他們還是不厭其煩地又朝着帳篷內詢問了一句。
沒有任何的迴音!
楊晨只聽到其中一個侍衛說道:“這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去看看吧。”
“好,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繼續在這裡。”
楊晨凝氣屏息,等待這個查看地白銀侍衛送上門來。
帳篷的門簾被推開,楊晨只靠着外邊火把的光亮看到一張漆黑的臉龐。
來人低低的咒罵一聲:“什麼鳥味道?這兩個是在這裡拉屎撒尿了麼?”
是血的味道,兩個死去的白銀侍衛腦袋上血洞此時已經乾涸,一地的鮮血已經變成了深沉的暗紅色,當然在這黑色裡完全看不出來。
進來的這個侍衛正欲掏出手中的火石點燃帳篷內中央的動物油脂燈,他的實力大約在虛靈境第六重,已經是頗爲不弱的實力,他在黑暗中穩步向前走去,偶爾腳下踩到了一陣軟軟的泥土,好像是是剛被大雨淋過的一般。
這是帳篷裡裸露出來的青草加上泥土被滿地的鮮血浸泡之後產生的泥濘,不過這個白銀侍衛絲毫沒有感到異樣,因爲這是侍衛的帳篷,不同於秦無明的帳篷裡還鋪着厚厚的獸皮當做地毯,偶爾有雜草甚至石頭都很正常。
就在拿出火石伸向那油燈的時候,他看到帳篷的左方出現一點森寒的白光,像是黑夜裡飛舞的螢火蟲,不過這光亮更快,更刺眼。
他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恐懼籠罩在頭頂,甚至比這無邊的黑夜還要廣闊,待到他想出聲提醒外面的同伴之時身上驟然出現了幾處深深的劇痛。
等到身體內的鮮血從傷口洶涌噴出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帳篷裡的氣味以及腳下黏糊糊的感覺,不過此時已經晚了。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發出任何的聲音,失去生命的軀體緩緩地倒下。
他的健碩身體加上沉重的甲冑以及武器總共有數百斤重,倒下去發出一道沉悶的撞擊聲,楊晨故意沒有用手去扶他,因爲周圍的地面上覆蓋着濃密的雜草,這聲響最多就只能傳到門簾之外的不遠處。
果然,另一個白銀侍衛聽到帳篷內發出一道微不可聞地金屬摩擦和碰撞地面產生的聲音,他有些不耐煩,只是去查探一下花了這麼長的時間。
“喂,老孫,出什麼事情了麼?”
他詢問的聲音很輕,看樣子是不想讓別的巡邏侍衛聽到,以免到時候真出的事情別人會把事情賴到他的頭上。
見半天沒有迴音,他有些不耐煩同時也有些謹慎地拿起了一道小火把,來到帳篷之內。
這次楊晨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一記齊天指,他像他的衆多同伴一樣,沒有來得及發出求救就倒了下來。
楊晨的齊天指已經越來越熟練,有些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套威力驚人速度奇快的黃階中級攻擊戰技大部分都是在偷襲殺人的過程中練到現在這個境界的,此刻他已經能夠使出齊天四連指了。
用同樣的方法,楊晨又解決了秦無明的主帳篷另外一側的兩個巡邏侍衛,也許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血腥的氣息,他們的警惕性比較強,一起進入到帳篷中查看。
不過這對楊晨來說已經不是問題,現在他已經可以雙手使出齊天指,同時殺死一個和兩個沒有多大的分別。
而主帳篷前方的兩個白銀侍衛更是輕鬆,他們或許是感覺到離侍衛隊長和秦無明更近,就算有敵人靠近也不會選擇他們這個方向,所以這兩個人很放鬆地站在門口,甚至有一個人已經昏昏欲睡。
楊晨有驚無險地解決掉所有的巡邏侍衛之後內心也是一陣後怕,他是第一次殺了這麼多人,而且都是實力不弱的秦族侍衛。
都靠他在蠻荒古林中生活多年養成的過人心理素質加上一點小小的計謀才能做得悄無聲息。
此時秦無明和任族神秘人以及身邊的兩個白銀侍衛隊長還在肆意地舉杯交談着,絲毫沒有意識到外邊的世界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墓地,裡面已經埋葬着十幾個秦族的侍衛。
而其中還有三個空的位置,等待着屬於它的主人。
楊晨偷偷地移身來到主帳篷的右側,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除了周圍幾個依然還在活躍跳動的火把,整個蠻荒古林當中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偶爾一些路過的靈獸帶有靈性的眼眸當中發出一些顏色各異的光芒,就如彩色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的光線,炫目但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在黑夜的掩飾下,楊晨完全融入這沉沉的黑色當中,就算走到他的身邊估計也察覺不出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裡面推杯換盞的虛僞歡笑聲漸漸地消失,而那兩個聾啞侍女迷人的歌唱和青苗鹿皮上映出的妖嬈舞姿也是停歇了下來。
楊晨不知不覺間竟然也沉醉於她們的歌舞當中,想不到兩個被隔絕了外界一切美好事物的女子竟然能演繹出如此優美的樂曲。
裡面的聲音終於完全的停止了,那任族的神秘人站起身來,向主席位上秦無明躬身施了一禮,緩緩說道:“今天多謝二少爺的款待,希望以後一切都會順利。”
秦無明那一向陰沉慵懶的聲音此時也好像被這輕鬆的氣氛和侍女那婀娜的身姿給帶動地舒緩起來。
“哪裡?有世伯和任兄協助我們一定會馬到功成!”
“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退了,希望二少爺今天玩得盡興!”
說完任族神秘人的眼光瞟了一下在一邊收拾衣衫和樂器的兩個侍女,臉上露出一股曖昧的笑容,那兩個白銀侍衛隊長倒是一直面無表情,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好的,本來還想留任兄一起快活的,但是恐怕你回去太晚會惹人懷疑,所以這次只能先到這裡了,等到事情大成之日我們再舉杯痛飲。”
任族神秘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對秦無明微微點了一下頭,就拾起披風上帽子戴了起來,他的面容又隱藏到了黑暗之中。
楊晨在外面能夠感應到帳篷之內的一舉一動,但是看不到裡面人的臉龐,所以無法看出這個任族當中隱藏如此之深的人究竟是誰,不過他此時也並不關心這點,只要這個神秘人還要爭奪任族的最高權力,那必然會在選拔比賽之上出現,到時候其身份自然是不揭自露。
任族神秘人向秦無明告別之後,推開了帳篷厚重的獸皮門簾,走了出來,他的腳步顯得沉穩但是很快,顯然是很滿意於今天的收穫同時又急着回到族裡。
他沒有在意爲什麼帳篷周圍的巡邏侍衛爲什麼都不見了,因爲這些都不關他的事情,只要得到了秦族的暗中支持以及那黃階中級攻擊戰技千軍辟易和靈藥,他就有了在任族年輕一輩當中絕無敵手的自信。
當然,他忽略了楊晨,因爲此時這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進步神速,但還沒到威脅到他的地步,只要拿到任族選拔比賽的勝利,一切就都在他與他父親的掌控之中。
楊晨銳利的目光注視着這個任族當中的叛徒離開了秦無明的帳篷,離開了這片空曠的區域,直到其手中的閃靈魚目發出的柔和的光亮消失在前方,完全地融入到了黑暗當中。
他轉過頭來,冷冷地看着帳篷中五個黑色的身影,那是秦無明和兩個白銀侍衛隊長以及兩個聾啞侍女。
最後的戰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