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之極

獨孤家族居於出雲帝國第二大城池臨淵城,比起那已經覆滅的柳氏家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其族長獨孤泰然是當朝大將軍,總覽邊疆四域數十萬軍隊,威望甚高,權傾朝野,連四皇子在世之時也要對其禮讓三分,而且他的女兒正是當今聖上的寵妃,恩享榮寵集於一身,真的是椒房之貴,千軍之威,盡在一門。

楊晨和楚懷玉認出此人,心下頓時暗暗叫苦,這些世家子弟爲何如此糾纏?兩人早已在柳乘風身上見到這些少爺們的“執着”之處,簡直如跗骨之蛆一般,真的是不死不休,難道真的如宗元德所說那樣,兩人已經成爲了出雲城所有勢力矛頭所向了麼?

其時帝國勢力龐雜,局勢如風雲變幻,波雲詭譎,像兩人這般沒有背景,卻是具有超人勢力的少年天才,早已成爲各大家族暗中拉攏的對象,可是他們對權力鬥爭,榮華富貴根本不感興趣,反而甚爲厭惡,也難怪被人稱爲孤高桀驁,惹來無端是非了。

此刻周圍這些公會學生十有八九都是心中暗暗嫉妒兩人佔盡風頭,都巴不得他們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好不容易有獨孤少爺撐腰,怎能放過如此大好良機,一個接一個的叫道:“認識獨孤少爺還不下來請安,更爲可惡,簡直是油鍋裡的魚-尾巴翹上天了。”

白麪青年此刻卻是面上平靜,暗中觀察兩人,父親曾經讓他在公會之中網羅人才,他也偷偷的遣人試探過眼前的兩位少年,可是都無功而返,這讓他心頭不禁窩火,今日兩人又徑直走過而對自己視而不見,終於是讓他怒焰騰起,不得不發。

楚懷玉嘆了口氣,非常時機,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爲好,他走下臺階,躬身道:“見過獨孤少爺,剛纔無意冒犯,還望海涵!”

那些看熱鬧的學生本來還以爲這兩名少年風頭正盛,心高氣傲,不會輕易服軟,哪知道這個脣紅齒白,容貌俊秀的少年竟是如此乾脆的行禮請安,這讓大家一下子都有些猝然不及,已經在口中的辱罵、嘲諷之語瞬間出也不是,咽也不是。

一時間大家都將目光投向面無表情的獨孤少爺,看他如何反應。

獨孤平此時內心其實也頗爲意外,這兩少年三番四次拒絕自己暗地邀請,他早已心下不滿,今日觀其樣貌神態,皆是鳳儀俊朗,目光深邃,似有齊天之志,他當下便知想要收歸麾下已經無望,但是父親曾經說過,獨孤家族位極人臣,除了榮寵之外,更在於威嚴,兩人忤逆之事,決不可放過。

“早聞兩位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得志,驚才絕豔,令我十分佩服。”

周圍學生聞言驚詫,剛纔獨孤少爺看見兩人無禮之舉還十分憤怒,現在言語之間好像又頗爲欣賞,實在是令人始料未及,如果獨孤少爺他有意拉攏楊晨和楚懷玉,那大家剛纔的一番挑釁之言豈不是多此一舉,甚至是……

不少人都在暗中想着該如何補救自己剛纔那番話……

楚懷玉聞言微笑:“言重了,獨孤少爺纔是英姿絕倫,不愧將門之風,令我等見之便自慚形穢。”

兩人寒暄一陣,你來我往,互相吹捧,一時間場中氣氛是陡然轉變,頗爲曖昧,渾然沒有彼時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獨孤平也是內心怒氣平復,甚至有些自得,天才少年又能怎樣?執事大人的青睞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乖乖在我面前俯首帖耳,恍惚間他甚至對收服兩人都有了十足的把握,小地方來的而已,幾萬玉幣?青蘿美女?朝堂富貴?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正要說出讓兩人移步一敘,說出自己所想,猛然擡頭看見楊晨一直站在臺階之上,冷眼向下,連步伐都沒有移動半分,更遑論下來請安了。

獨孤平見之一下子心頭不滿又被勾了起來,他目光毫不掩飾的直直望去,口中淡淡說道:“這位便是楊晨是麼?與懷玉兄交談甚歡,倒忘了你的存在,既然大家有緣,何必尋一雅處,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言語之中雖有邀請之意,但是毫無商議語氣,便像是命令自己的家臣一般,而且其中頗有挑撥的意味。

楊晨心中一直在想萬象長老話中含義,還有那飛檐之上的老者,言語更是令人細思不解,所以便想讓楚懷玉打發了這位貴族少爺了事,早日換得靈器,以備不時之需。

但見兩人久久交談,心中早就頗爲不耐,此時這少爺又借邀請之意,尋釁挑事,楊晨便冷哼一聲,沒有言語,忍得一時,希望這白麪青年知難而退。

楊晨不屑表情溢於言表,獨孤平見之心下更怒,出雲帝國的年輕一代,除了皇子皇孫,誰敢對他如此無禮?

楚懷玉暗叫不好,急忙打圓場道:“我們還有急事,他日必當登門拜訪,以謝今日失禮之罪……“

“不用了!”獨孤平冷冷打斷,道:“看你們像是要去萬靈殿,肯定是攢有不少星魂值想換取靈器吧,我看不用改日了,今日正好就讓愚兄教你們一下靈器之巧,也省的你們浪費萬法長老的時間!”

周圍那些好事之人見氣氛又轉僵硬,剛纔擔憂已不復存在,頓時心中舒了一口氣,同時口中大聲爲獨孤少爺助威。

楚懷玉心下也是隱有怒氣,看來對方早有滋事之心,之前不過是因爲自己再三禮讓而無從下手,此時終於找到了藉口。

楊晨朝楚懷玉點點頭,便踏步而下,冷笑道:“既然獨孤少爺如此雅興,那就讓我向你請教兩招吧。”

獨孤平哈哈一笑:“好!”聲音夾雜靈力轟然發出,渾厚氣勢直衝蒼穹,震耳欲聾,他已進入公會三年,實力早就冠絕七星雲,除了偶爾接一次地級任務,他已經很少出手了。

他右手一揮,伸向腰間,從玉蟒腰帶之中執出一黑色寶劍,靈力催動之下,頓時嚶嚶作響,似有強大靈獸封印於其中。

“此乃破軍斷空劍,乃是家父縱橫沙場,殺敵致勝之靈器,今日你們能夠得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周圍立馬響起一陣歡呼吹捧之聲!

楊晨見之心中暗驚,此間雖顏色古樸,十分不起眼,但是細細觀之,便覺戾氣深重,似有萬千靈魂縈繞於其上,十分駭人。

楚懷玉看出此劍非凡器,心中更是暗爲不齒:獨孤平身爲師兄前輩,邀戰之後還拿出此等厲害靈器,實在是小人之徑,明着說是指導一二,但爭鬥起來刀劍無眼,真要傷着也怪不到他,陰險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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