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教表面上尊崇道家先祖爲自己的先祖,一定也將老子先生奉爲先祖。函谷關是老子《道德經》的創作之地,是老子成爲大道至聖的起點,與老子一樣齊名。函谷關隘雖然與函谷關一字之差,沒有證據證明當年的巫教教主或者鄧崇駿、御庭山人想成爲聖人的野心,但至少可以說明這個地方的險要至極。
我立即用對講機給羅隊長彙報我這一組的工作進展。羅隊長說官晉取得了勝利,阮華、柳樹精也帶着隊伍和人質回到了地面,他馬上安排官晉帶領部分陰兵和偵緝隊員進洞支援我們。如果抓不到或者誅滅不了鄧崇駿和御庭山人,一定想法將它們打得落荒而逃,讓它們自己選擇道路逃跑,我們必須在後面緊緊追趕,了凡天師自有決斷。
與屍饕作戰、攻打要塞是偵緝的短板。函谷關隘地勢險要,秋鳳榮產下的九隻屍饕以及鄧崇駿和御庭山人即使不抵抗,讓我們攻打,我們也難以攻破要塞,更不要說取勝,必須調集足夠的陰兵。
剛到定心神柱下,我立即大喊三聲“恍惚道人、恍惚道人、恍惚道人”,接着又大喊三聲“鷺沖天、鷺沖天、鷺沖天”。
了卻師叔和李梅知道我在搬兵,魯瑤瑤蒙在鼓中,她撫摸着我的額頭,焦急地問:“怎麼了,相公?怎麼了,相公?”
我故弄玄虛,說:“想念老朋友了,喊幾聲好玩。”
魯瑤瑤可能也看出我內心的焦急,說:“相公,不要怕,娘子粉身碎骨也要保護你安全,我們一定能夠平安回到地面。”
滿滿的正能量,一股暖流頓時流遍全身,誅滅或者抓捕鄧崇駿、御庭山人的信心和決心更加堅強了。
我說:“娘子,給你實說,我在搬兵,有一位你還認識。”
魯瑤瑤問:“誰呀?”
wωw•тTk Λn•C○ 我說:“鷺沖天。”
魯瑤瑤不屑一顧,說:“鷺沖天那個糟老頭子我認識,他揹負着我那野弟弟下暗河玩耍,居然讓弟弟掉進地洞摔死了。我父親一怒之下,將鷺沖天關進水牢,那天字號符咒任何人都打不開的,怎麼會來這裡助戰?這可是娘子第一次見我家相公誇海口。”
我說:“看娘子累了,逗你開開心。”
魯瑤瑤撅着小嘴說:“你可是我們的帶頭大哥,火燒眉毛還老不正經,還是認真謀劃如何解救秋鳳榮,如何抓捕鄧崇駿,如何抓捕御庭山人吧。”
鷺沖天和恍惚道人來不來,我心中實在沒底,立即給魯瑤瑤賠罪,堅持是逗她開心的。
上到定心神柱的小廟下,我正召集大家稍事休息,遠方傳來“嘎”地一聲鳥鳴,緊接着大家感到一陣微風襲來,偵緝隊員和陰兵立即端槍持刀,背靠背站在廟宇下,準備迎接來犯之敵。
突然,一支比桌子還大的、純白色的白鷺飛到定心神柱前面,明顯就是我的老朋友鷺沖天,看見偵緝隊員和陰兵舉着刀槍相迎,立即繞着定心神柱展翅飛翔。
我立即讓偵緝隊員和陰兵放下刀槍棍棒,恭恭敬敬迎接鷺沖天。
幾個陰兵空軍都是鷺沖天的老部下,看到被囚禁的牢牢地突然出現在面前,當即詫異無比。
鷺沖天一邊飛翔,一邊說:“耕二娃,你小子又想死我了吧,居然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來,無酒無菜,怎麼聚會敘舊?我看你十有八九不誠心。”
我立即行端公大禮,說:“老前輩,晚輩不僅僅是想你,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勞你大駕,請下來容我慢慢稟報。”
鷺沖天一邊說“怎麼還在稱老前輩,我們不是說好以弟兄相稱嗎?趕快改口,不然大哥不高興了”,一邊慢慢收攏雙翅,穩穩當當地落在定心神柱上。
它用雙翅緊緊地拍打着我,我也緊緊地擁抱着它。
寒暄完畢,鷺沖天回頭看見了魯瑤瑤,立即下跪,說:“罪臣叩見公主。”
魯瑤瑤看我誇的海口居然變成現實,大爲詫異,立即扶起鷺沖天,說:“老前輩,你折殺小女了,快快請起。”
鷺沖天說:“罪臣叩拜公主是天經地義的事,敢問公主爲何置身此處?”
魯瑤瑤羞澀地說:“老前輩,耕大師是魯王府的鬼事偵緝處處長,父母將我許配給他了,耕大師任命我爲魯王府鬼事偵緝處副處長。今日在此,一來協助我家相公抓鬼,二來也是鬼事偵緝處分內之事,還請老前輩寬宏大量,不要記恨父王的不是,助我家相公和小女一臂之力。”
鷺沖天哈哈大笑,說:“一段天作地和的好姻緣啊,一段天作地和的好姻緣啊!”
魯瑤瑤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依着我家相公,我應該叫你大哥,請萬萬不要推卻。大哥,受弟媳婦一拜。”
鷺沖天騎虎難下,囁囁嚅嚅地說:“我必須稱你公主,這規矩不能亂。”
魯瑤瑤說:“什麼破規矩,那還不是我們自己桎梏自己的,免了吧,大哥。”
魯瑤瑤一下將自己的公主身份降爲與魯王府罪臣一樣低,鷺沖天大衛感動,拱手便拜,說:“兄弟、弟媳婦,老夫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協助你們完成大業,有什麼儘管吩咐。”
我簡要把攻打函谷關隘的事通報給鷺沖天,並當場請它統領陰兵空軍。
鷺沖天在魯王府空軍中本來就有較高的威信,這些空軍看老領導重新出山,立即行喜於色,下跪叩拜。
剛剛上到人工打造的巷道,一陣整齊的、鏗鏘有力的“噼啪噼啪”行軍聲音傳來,感覺地皮都在發抖。
鷺沖天大喊一聲:“準備戰鬥!”
十幾支白鷺立即“嘎嘎”轟鳴着,迅速起飛昇空。
我說:“弟兄們,別急,這是我的老友恍惚道人前來助戰。”
轉眼之間,恍惚道人來到面前,遠遠下跪,說:“叩拜恩人!”
我立即飛跑過去,扶起恍惚道人,緊緊地擁抱着。
恍惚道人說:“恩人,我帶了兩百義軍,請你調遣。”
巷道里,密密麻麻站滿了陰兵,胸前的鬼刀泛着明晃晃的寒光,透露出像急不可耐投入戰場。
我將恍惚道人介紹給魯瑤瑤、鷺沖天、李梅、了卻師叔,大家在巷道盡頭對着屍饕繪製的好函谷關隘地形圖,仔細商議攻打方案,最後決定,由十個陰兵送秋鳳榮回地面;恍惚道人帶着一百五十義軍將函谷關隘團團圍住,五十義軍悄悄潛入關中,打探人質和屍饕下落,在確保人質安全的前提下,同從前後關門法器進攻;鷺沖天帶着空軍同時從空中轟炸,伺機抓捕屍饕。然後,我帶着偵緝隊員和陰兵從正門攻入。
剛剛送走耕紅和李梅,官晉和許華二帶着十位偵緝隊員下到巷道,全部挎着烏黑髮亮的微型***,拿着兩端削尖、寒光閃閃的苦竹矛,我立即將他們編入我這一組,決定攻擊發起之後,由官晉帶隊負責解救人質。
說是抓捕幾個嫌犯、解救一個人質,但無異於攻打一座城池。
這是我第一次率領這麼多人馬開展一場常規戰爭,不免心臟怦怦直跳,手心嘩嘩流汗。
編隊完畢,鷺沖天帶着手下緊急升空,一支支大鳥在石鐘乳中穿梭而去;耕紅和十幾個陰兵押着兩隻附體老鬼帶路;一百義軍腳掌離地三分,緊緊尾隨在耕紅後面;我帶着偵緝隊員走在中間;恍惚道人帶着一百義軍緊緊尾隨殿後。
大約行進了半個時辰,一支大鳥飛來稟報,說函谷關隘就在前面五里路左右的一個峽谷中,城池長約兩裡,但關門緊閉,兩隻屍饕在城門上巡邏。
爲了不讓屍饕發覺我們要攻打它們,我立即讓偵緝隊員滅掉所有燈光,每兩個陰兵引導一個偵緝隊員前進。
偵緝隊員最初還戰戰兢兢,在黑暗中的懸崖邊不敢邁步,但走了幾步之後,發覺比自己步行還要穩當,立即放開手腳,大踏步前進。
大約半個時辰後,石鐘乳之間傳來一屢屢瓦藍瓦藍的燈光。
我立即穿過一根根石鐘乳,走到隊伍最前面偵查,十幾個陰兵立即將我團團圍住,保護我絕對安全。
仔細一看,那一縷縷瓦藍瓦藍的光是兩個藍燈籠發出來的。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五、六丈寬的峽谷,兩邊的峭壁寸草不生,如人工切割一般;頂上灰暗一片,像夜空中手電光永遠射不到盡頭。
再朝前走幾步,一堵大約三丈高的石牆像一道堤壩一樣橫亙在峽谷中。石牆中間有一個拱形門洞,釘着銅釘的大門緊緊閉鎖。
門洞上空的城牆上,從右向左書寫着“函谷關隘”四個大字,我頓時感覺任何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都是屍饕僞裝的。
城牆上,兩根孤零零的杆子上,分別懸掛着一個藍燈籠,發出詭異的光,兩隻屍饕在城牆上交叉巡遊。
我仔細打量,這兩隻屍饕既不是御庭山人,也不是鄧崇駿,那麼,如果秋鳳榮生了屍饕,函谷關隘裡至少有十一隻屍饕。
回到陣營中,我將幾個小組的負責人召集在一起,作了簡要的戰前動員,斬釘截鐵地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