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和耕紅這一組的工作情況。
阮華和李梅帶領偵緝人員和陰兵跳進山洞之後,師傅燃了一張符紙,將符灰丟進水裡,拍着我的肩膀,說:“徒兒,該你了,從池塘進去吧。”
羅隊長也走過來,緊緊地地擁抱着我,輕輕拍打着我的後背,說:“好兄弟,大哥等你回來一醉方休。”
我也緊緊地抱了抱羅隊長,輕鬆地笑了一笑,說:“先集體連幹三杯!然後我倆單挑。”
羅隊長咬着牙點了點頭,看得出他心理上對這一場惡戰還是很緊張的。
我喊過耕紅,讓它潛水進入池塘,打開進洞機關。
耕紅一個猛子扎進去,順着“鍋沿”緩緩而下,看到“鍋底”一股泉水汩汩而出。順着這股泉水,果真摸到泉眼。又在泉眼中摸到一個鐵環,雙手猛力一拉,鐵環所在的石板立即向兩邊分開,一塘池水立即打着旋渦嘩啦啦下泄,池塘很快就乾涸見底,露出一個一米見方的方形洞口。
幾個偵緝隊員立即將事先準備好的板梯擱在池塘的稀泥上,我帶領偵緝隊員和陰兵紛紛走向塘底。
進洞的洞口搭有一架黑乎乎梯子,順着梯子下去,竟然是我們上次給老柳樹施肥時跌下的巷道。
就在大家奇怪一趟池水下泄後,地上卻非常乾燥,連溼潤的跡象都沒有的時候,池塘底部洞口的兩塊石板慢慢向中間靠攏,師傅在老柳樹下佈置的燈光最初成一團方形射進洞口,逐漸變爲一個長方形,再變成一條縫,越來越小,最後“嘭”地一聲合攏,一絲一毫燈光都看不見了。
耕紅點燃藍燈籠,帶着我們走了六丈六尺左右,指着巷道石壁上一塊畫了三角形標誌的石板,說:“主人,這是出去的機關,只要按動三下,池塘的水就會下泄,洞口自然打開,梯子也會伸出來。”
張天寶在旁邊附和,說:“大師,這位小兄弟說的一點不錯。”
耕紅說:“大家記住了,稍後撤退時,最先達到這裡的負責打開機關。走,進洞救人。”
我突然想檢驗一下張天寶先前交代的可信度,立即制止耕紅,說:“張天寶,我們要進入巫教地宮,帶路。”
張天寶吃驚地看了我一眼,馬上回過神來,說:“大師,你也知道巫教地宮?”
我說:“你以爲你不交代我就不知道嗎?”
張天寶說:“大師,你沒有審問我這個問題,我怕話多被懲罰。既然大師要進去,那就跟我走吧,我要將功贖罪。”
在張天寶走向隊伍前面的時候,我悄悄給耕紅使了一個眼色,他立即緊緊跟隨在張天寶身旁,防止它脫逃。
耕紅右手揣在懷中,緊握殺豬刀,左手藏在腰間,五指張開,雙手暗暗發力,隨時準備向張天寶出擊。
在巷道里走了大約三、四十丈,張天寶指着巷道石壁上一塊畫了三角形的的石板上一個仔細查看才能發現的圓形凹陷,說:“大師,這就是巷道進入巫教地宮的機關。你看,是我開啓還是你開啓?”
耕紅說:“你開。”
張天寶將右手緊緊按住圓形凹陷處,那裡慢慢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巷道里立即傳出一陣輕微的“咕嚕咕嚕”的軸承轉動聲音。
隨着“咕嚕咕嚕”的軸承轉動聲戛然而止,我們面前的巷道慢慢向上、向前伸展,一條寬不見邊、深不見底的壕溝出現在面前。
我和偵緝隊員、陰兵吃驚地望着壕溝,都在想怎麼從這壕溝到巫教地宮去,都認爲張天寶耍了陰謀。
耕紅悄悄點了點頭。
張天寶將右手再往黑洞裡按壓,一陣“咕嚕咕嚕”的軸承轉動聲音再次響起,一架黑色的、和巷道差不多寬的梯子從我們這一邊的巷道下慢慢伸向壕溝裡,看不到盡頭。
張天寶說:“大師,可以進洞了。從這梯子下去大約六十丈,就到了一根石柱的頂部。這根石柱是伏端洞府的定心神柱,順着定心神柱上的小路朝下走大約一百二十丈,就是伏端洞府的演兵場了,巫教的總部就在那裡。”
一丈相當於三米三多一點,六十丈接近兩百米,一百二十丈接近四百米,況且前兩百米還是架在深不可測的壕溝之上。如果梯子中途斷裂,所有偵緝隊員絕對要成爲烈士,連屍骨都搜不起來,很多偵緝人員當即雙腿發軟。
我喊過帶隊陰兵,讓它帶着兩個手下,順着梯子進洞打探情況。不久,三位陰兵返回巷道,報告說張天寶交代屬實。
張天寶將這麼核心的機密都交代出來,這下我對它徹底放心了。
我讓偵緝隊員拴好登山繩,盡頭捆在巷道邊的石頭上,留下一個偵緝隊員和一位陰兵守衛繩子。然後,兩個陰兵護衛一個偵緝隊員,慢慢順着梯子往下爬。每下行三步,我就在梯子上貼一張“鎮鬼符”,確保任何鬼怪不敢來靠近我身後的偵緝隊員;確保我們離開梯子後,任何鬼怪不敢來破壞梯子。
大約半個時辰後,偵緝隊員全部到達定心神柱上。這是一根類圓形、直徑約十丈的天然石柱,頂部比較平整,中間有一座八卦型的八角小亭,明顯是鎮住石柱和地宮的風水佈局。
我立即攀上亭子,在八角小亭的八支角和頂尖上各貼了一張“鎮鬼符”,構成“九宮鎮鬼陣”,一般的鬼怪絕對不敢靠近。
剛剛下完符,耕紅走過來,悄悄說:“主人,你沒有感覺到這裡是否安靜得不正常嗎?”
我說:“小子有進步,確屬可造之才。但是,你想過沒有,伏端洞府裡僅僅留下九支屍饕,被我打死一隻;出去了兩隻,多半要被了空師叔和官晉隊長誅滅,至少不能回來。這樣,洞裡就只有六隻屍饕,它們要看守三個馬上就要臨盆的村婦。再說,等會師傅發起進攻的命令後,它們都可能被阮華、李梅纏得脫不開身,甚至被誅滅,哪有精力來看守這些機關?”
耕紅說:“主人說得有道理,那就繼續前進吧。”
一條羊腸小道像一條不知長度的蛇一樣,纏繞着定心神柱,盤旋而下。小道有的地方是人工開鑿的,有的地方是將就石柱原有的地形,但唯一相同的是小路只有一人寬,外面都沒有欄杆。
在大氣不敢出、大步不敢邁的驚恐中,我們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一縷藍光從遠處傳來,彷彿落山的太陽從山底下發出的慘淡餘輝又從黑雲中艱難、痛苦地鑽出來了。
耕紅指着遠處那隱隱約約的藍光,說:“主人,那個村婦應該就關押在發出藍光的地方,那裡好像是一座宮殿,有兩隻屍饕看守。”
我立即讓偵緝隊員逐個向後傳話,進一步壓縮聲音,再一次提高警惕。大家摳着定心神柱上的凹陷,或者抓着定心神柱上的凸起,屏住呼吸、咬緊牙關盤旋而下,大約又用了半個時辰纔到達定心神柱底部,早就大汗淋漓、雙腿發軟,接近一半的偵緝隊員當即癱坐在地上。
突然,我的對講機響起羅隊長的指令,說阮華和李梅兩個組已經包圍了屍饕,唯獨我這一組還沒有動靜,讓我抓緊找到目標。按照師傅的安排,九分鐘之後將下達總攻命令!
我顧不上讓大家喘氣休息,立即和耕紅帶着大家,貓着腰向有藍關發出的地方前進。
這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廣場,我們走過的地面大部分是青石板鋪就的,有的大幅是整塊石頭剷平的,人工打造痕跡比較明顯。偶爾也會出現一、兩道兩三尺深、兩三尺寬的小溝,或者一道三、五尺高的小山樑,或者七、八尺高的石柱,或者一堆亂石,感覺是故意佈置的風水。
大約走了八、九分鐘,廣場的邊沿突然出現了一個有着九道石梯的斜坡,那慘淡的燈光就是從斜坡下發出來的。
藉助這些慘淡的藍光,可以看見斜坡下是廣場中一個鍋形的凹陷,鍋底是一塊平地,鍋底正中有九墳長約九丈、寬約三丈、高約兩丈的棺材呈弧形擺放着。棺材的腳部都朝着我們走去的方向,朝天豎着高高的棺材蓋角,像廟宇的飛檐。
張天寶說:“大師,那不是棺材,而是巫教的棺材型宮殿,以前我們的頭人就住在裡面。”
從左往右數第四口棺材裡角上,吊着兩盞藍燈籠,隨風輕輕擺動,那慘淡、搖曳的藍光就是這兩盞藍燈籠發出來的。
耕紅說:“主人,那村婦就關押在吊着燈的棺材裡。”
順着藍燈籠朝下看,棺材的腳部有一扇大大開啓的門,裡面隱隱約約發出瓦藍瓦藍的光。
中國的佛、道、釋、儒、巫、端、薩、穆等教派,都有自己獨特的建築風格。但是,使用棺材形狀的宮殿卻是巫教的專利。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巫教的供堂。
我問:“村婦就關在門裡面嗎?”
耕紅說:“主人,進門不遠就是關押村婦的地方。”
我問:“具體關在門裡面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