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劊子手喊了一聲:“續命之法,也是換命之法,是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啊!”
劊子手喊過之後,自己的人頭也落在了地上。
這個傳說的意思是:術道當中沒有什麼不用付出代價就能起死回生的秘法,要麼是賭,要麼是換,否則,老天不會平白無故放誰一馬。
葉陽用手捂着我的脖子,難不成是要是拿自己的命,續上我這顆腦袋?
我正要擡手去擋葉陽的時候,卻看見揮刀斬斷泥人首級的那個輪迴司弟子,脖子上鮮血迸射,一顆腦袋隨之飛上半空,在空中連翻了幾圈才滾落在地。
我一愣之下,葉陽也鬆開了雙手。
那個時候,無論是輪迴司,還是我們兩界堂的人馬都是寂靜無聲,我甚至能聽見自己和葉陽的心臟都在怦怦亂跳。
鬼門關上走一遭,說不驚不怕那是假話,可我們很快就平復了情緒,重新看向輪迴司。
韓良哲站在五十米開外,與我遙相對峙,我卻能感覺到對方的震驚!
韓良哲終於開口道:“泥人是你放的?”
“不是!”我沉聲迴應道:“這裡有鬼神之局。你已經入局了。”
有人厲聲道:“堂主別聽他的,他能那麼好心告訴我們這裡有鬼神之局?拿下他們比什麼都強!”
韓良哲冷眼看向對方:“你是在挑我的不是麼?”
那人只是閉上了嘴,卻沒有給韓良哲道歉的意思!
我卻一揮手道:“走!去雙吉鎮!”
我們幾個人抽身而退之間,身後同時傳來兩聲怒吼:“追!”“停!”
我聽的出來,喊“追”的那個人就是頂撞過韓良哲的那名輪迴司弟子,喊“停”的人才是韓良哲。
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管輪迴司的內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下山去,趕到半山上的雙吉鎮。
雙吉鎮雖被稱之爲“鎮”,實際上規模並不大,我憑藉着對夢境的記憶找到了百手張的院子。
這裡已經荒廢多年,屋裡屋外都遍佈蛛網。
夢中,百手張讓僱主坐着的桌椅就擺在院裡。
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開始不斷回想夢裡發生的一切,當百手張的僱主的面孔從我眼前一個個閃過時,我腦中忽然靈光乍現:“藏天機,你是不是也進入那個夢境了?來找百手張的人是不是都快死了?”
“對!”藏天機道:“從面相上看,那些人都是壽命將至。”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大概知道怎麼掙脫鬼神之命了。等着吧!等輪迴司的人到了,我們的遊戲也就可以開始了。”
我說完乾脆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養神。
沒過多久,輪迴司大隊人馬就隨後趕來,包圍了我所在的院子。
我睜開眼睛:“韓堂主,進來一敘如何?”
韓良哲還沒說話,身後那個輪迴司弟子便開口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進去說話?給我滾出來!”
我理都沒理對方:“韓堂主率衆而來,我們卻只有四人,難道,你還不敢進來說話麼?”
韓良哲跨步走進院裡,說話那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來。
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椅子只有一把,你們誰來坐?”
我是在問對方:你們到底是誰在主事?
韓良哲還沒開口,他身邊那人就先一步道:“我看不用坐了,韓良哲,你把他們拿下,我們趕緊回去?”
我淡淡問道:“你是誰?”
“輪迴司執法堂督查,陳太……。”對方說話之間挺直了身子。
“那就不用你坐了!也沒興趣知道一個死人的名字。”我從兜裡掏出煙來叼在了嘴裡,正要去拿火機的工夫,風若行修羅快劍帶起的冷光已經穿透了那人的脖子。
風若行一刀之後,並沒立刻收手,而是握着龍脊的劍柄把對方給挑在了空中。
對方雙眼死死盯着我和韓良哲的方向,我卻若無其事地抽出一根菸來:“來一支?”
“謝謝!”韓良哲把煙接過去,風若行才猛一收刀放翻了那人的屍體。
韓良哲道:“李堂主把我找來有何指教?”
韓良哲纔是真正的聰明人,這種無視規則、敢於追求利益的人,不容易對付,卻可以合作。
因爲,他知道,怎麼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哪怕是短時間內與敵人合作。
韓良哲那聲“謝謝”不是謝我的煙,而是謝我殺了那個監軍。
至於說,他回去之後怎麼解釋?
大不了讓嘴不嚴的人消失在雙吉鎮裡而已,他相信,我可以幫他處理掉這些問題。
我笑道:“指教不敢當,我想問問,你對山上那些泥塑的看法?”
韓良哲知道我在試探他的根底,可他不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