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藏天機半晌,才說道:“不是天意難改,是人意使然。”
“輪迴司認爲自己正確無比,我在他們眼裡就是必須抹除的對象。就算他們沒有殺我之心,也有囚我之意。”
“我自然不會乖乖束手就擒。”
“我與輪迴司結仇在所難免。”
“在我看來,所謂的天意,可以避免,只不過避開天意的主導不是我,而是輪迴司。”
藏天機搖頭道:“術道需要輪迴司,陰司也需要有人抓捕黃泉偷渡者。輪迴司不應該撞上命劫。”
我不由得冷笑道:“我不管輪迴司是否重要,也不想問沒有輪迴司術道將要如何?”
“我只知道,我不能爲了所謂的天機,或者大義,去無故犧牲自己。”
“打不贏輪迴司,是我實力不濟。打得贏輪迴司,我就不會留手。”
“因爲,我不想死!”
藏天機不再說話了。
她知道,我說的就是心裡最爲真實的想法,同樣是普通人應有的想法。
境界,是人的思想覺悟和精神修養,但是境界沒有一個衡量的標準。
境界高的人固然令人欽佩,但是輪到自己去講境界的時候,又未必有人願意讓自己走入某種境界。
就像是有人得知朋友被人偷了錢包,輕飄飄的說上一句:“偷錢的人也有困難,不然也不會做這種沒有廉恥之事,你就當接濟窮人了吧!不要多去計較。”
但是輪到自己錢包被偷,卻可能捶胸頓足,罵上小偷的祖宗八代。
這種人就是在講別人的境界,輪迴司恰巧就是如此!
我不講什麼境界,我只是想活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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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天機看了我半晌,才嘆了口氣:“天意難改,我不多說了。”
藏天機不想再說,我也沒心情跟她爭辯什麼,回頭跟葉陽說道:“收拾東西,我們趕快走,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輪迴司兩批人馬都折在了青巖村裡,他們很快就會派人過來探查,我在臨走之前也召來鬼差做了些手腳,把青巖村又給恢復了原狀。
我不知道鬼差的活兒做得是不是利索,能多拖住對方一時就算好的。
我們三個經歷了連番苦戰,必須要找個地方休息,否則,只能陷入輪迴司的追殺。
我也是在深思熟慮之後,才稍稍改動了路線,往稍遠地方繞出了幾十裡纔在一座山神廟裡落了腳。
葉陽來不及休息,就拿出了從村長家裡取出來的包裹,打開了裡面的密匣。
匣子裡並排放着一對一尺三寸長短的單刃短劍。
短劍其中一面是吹毛利刃,另外一面卻是細微的鋸齒。一旦被這種短劍刺中,哪怕是不中要害,鋸齒造成的傷口也足矣致命,況且,我還在短刃上發現了淬鍊過蛇毒的跡象。
短刃黯淡無光,卻散發着森森寒意。真正殺人的利器,往往就是這種光華內斂,卻殺機滿布的邪兵。
風若行看見那對短刃之後,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葉陽笑着把兵刃遞了過去,風若行也沒猶豫,隨手扔給葉陽一塊錢,就把短刃接在了手裡。
江湖上有個說法:朋友之間不能送刀,不然就是一刀兩斷的意思。所以刀只能“賣”給朋友,哪怕只給一分錢也是個象徵。
風若行還在把玩着短刃的時候,葉陽卻因爲密匣裡的一封信變了臉色,他拿着信看了半天,才說道:“笨狗,你來看看!”
我拿過信時也是一愣,留下這封信的人,正是八大盜之一的金手陳青巖。
陳青巖在信中寫到,八大盜年幼時就被人送進了盜門修行偷盜之術,把他們送去盜門的,卻是同一個人。
八大盜的每個人都受過那人天大的恩惠,也因此發誓,等到那人找來的時候,他們就會把命交給對方,任由對方調遣。
八大盜從學藝,到出師,再到名動天下,那人都沒出現。
他們自己都覺得當年恩公已經仙逝的時候,那人卻找上了門來,給他們安排一件無可完成的任務“盜天”。
八大盜爲了完成這個任務,便集體從江湖上消失而去。
陳青巖並沒說出“盜天”的真正含義,他的信中卻留下一段讓我們震驚莫名的話。
你等見信,並非與我有緣,而是天意使然。
一李一葉,兩男兩女,入我青巖村中必得密匣,匣中龍脊雙刃算做見面之禮,贈予修羅。此信留給李葉。
我等偷盜神廟便是求死,死後方可偷天,葉姓之人算是我等同路之人,自然要有所照拂。
李姓之人,已得我等盜出第二件秘寶——黃泉密檔,不再贈禮。
我看到這時,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