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當年雪裡紅帶着一羣土匪兵進了二林鎮,從那之後再沒出來。那些土匪怎麼可能沒帶武器?
我蹲下身來在地上仔細看了一會兒,果然看見被雷火翻開的泥土裡有一顆還沒爆炸的地—雷。
解月靈是在警告我們快走!
下一次,她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解月靈的出現是在我意料之中,二林鎮裡顯得雜亂的鬼神卻讓我有些看不清這個鬼神之地了。
等我回到茶館的時候,君寄雪也出現在了茶館裡,身上還帶着一股濃重的硫磺味,看樣子他也是死裡逃生才從鎮西邊跑了回來。
我們幾個重新坐在桌前,君寄雪先開口道:“第一局,我沒贏。還差點被人炸死。”
“你也沒輸!”我回應道:“我這邊也不太樂觀。”
君寄雪要贏得光明磊落,我自然不會跟他輸打贏要。
要知道,我和君寄雪賭鬥的過程沒有任何人進行見證,最後的輸贏如果不是自己去認,那就得找鬼神評判。
君寄雪現在承認自己沒贏,就算將來找到鬼神,對方也一樣會判君寄雪輸了第一局。
我把自己遭遇算命先生的過程說了一遍,才沉聲道:“我往鎮東走了這一趟,至少可以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就是當年有大批術士聚集在了二林鎮,我甚至懷疑,二林鎮就是術士建立的據點。”
“從那個算命先生的話裡判斷,至少詭棺門、掛刀門、鎮邪武勳和送鬼術士都在這裡出現過,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就拿當初二林鎮的地理位置來講,山場那個位置非常偏僻,不然也不會給人當成土匪綹子。”
“那種地方可能會有隱居的村落,但是絕不會建立城鎮。那裡出現一個鎮子本身就值得懷疑。”
“我覺得,二林鎮最開始就是術士爲了某種目的建立的據點。”
君寄雪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我從鎮西那邊走過去也看見了趕山人、獵王莊、白派先生活動的痕跡。一個地方不該有那麼多術士的存在。”
我繼續說道:“從我進入二林鎮以來,這裡就在向我傳遞一個信息。二林鎮裡的一切都可以進行交換。關鍵就是你拿什麼來換。”
“如果,換一個角度想。”
“鬼魂和鬼神之間是不是也存在交換?比如,這裡的死人,想拿我們跟鬼神換一條生路?”
我在說話之間,跟君寄雪一起看向了臺上的說書人。
我倆沒用商量什麼,就同時站起來走向了說書先生的屍體,君寄雪人到中途,忽然彈出一道指風,直奔着說書先生臉上的墨鏡打了過去。
那種老式的西洋墨鏡,頓時被打成了兩段,從屍體的臉上滑落在地。那具屍體的面上也露出了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眶。
我停住腳步對着屍體道:“我給你三息時間,出來跟我聊聊。三息不出,讓你魂飛魄散。一……”
我剛喊出了一個“一”字,葉陽的長劍就已經彈出了劍鞘,指向了屍身。顫動的劍鋒像是劃開了他立身的空間,又在幾米之外破空而出,點在了屍體的眉心之上。
一劍碎魂,黃泉亦斬。
就是用巫術破開空間,將劍氣送到對手眼前,斬敵人於劍下。
葉陽的劍氣含而不發,卻讓對方感覺到了一劍碎魂,足以破裂虛空,斬敵陰陽的的威力。
我緊盯着說書先生的屍體喊出了第二個字來:“二……”
我語音未落,葉陽的劍氣便凝聚成形,殺意森然的劍氣瞬時間沒入對方眉心半尺,劍鋒卻沒從對方後腦上透體而出——打進對方眉心的巫門劍氣,已經開始尋找目標了。
我故意不去喊三,葉陽卻在一點點的推動劍氣往對方頭顱中滲透。
我的右手稍稍擡高的當口,終於有人喊道:“住手……住手,我出來。”
我順着聲音看過去時,果然看見了當初在街口那裡被撕成了碎片的算命瞎子。
我猜對了,那傢伙和說書先生就是一個人,而且根本沒死。
我看着對方冷笑道:“你以爲自己用唱腔讓我去鎮東鎮西,我就聽不出來你動靜了麼?”
“你在十字路口那裡一開口,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算命先生驚聲道:“那你還按我的套路走?”
“我就是想看看你要做什麼?”我沉聲道:“你想讓我把桃花引出來?”
算命先生道:“你等等!”
算命先生雙手一合,茶館的門窗就在瞬間全部封閉。
茶館瞬間漆黑之後,桌上便亮起了一點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