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月靈說話的時候,目光稍稍往外偏移了一下:“那時候,我真的看見你身後有人。”
解月靈的話音一落,我們所有人都繃緊了身形。
按術道的話說,如果深更半夜不管是誰說你後面有人,而你又感覺不到背後站了人,千萬不要貿然轉頭。
否則就算你身後沒人,跟你說話的人,也會讓你看見另外一張臉。
我沉聲道:“那個人長什麼樣?”
解月靈道:“我沒看清,只是看見那個人的臉是黑的。”
我緩緩道:“你現在還能看見那個人嗎?”
解月靈搖了搖頭:“看不見了!”
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解月靈說道:“我身邊死的那些人都是身後先出現了一道黑影,才送命的。”
“我每次看到黑影的時候,都覺得他們是背對着那個人。等我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每次……每次黑影出現之後,背對着他的那個人都活不過八個小時。”
林照生氣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說?”
解月靈委屈道:“我每次都說過,可是那些人都說我是神經病。或者根本當作沒聽見。我也跟你說過,你忘了嗎?”
林照急了:“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你別瞎說!”
林照不可能不急。
他加入兩界堂的時間還沒超過兩天,不僅沒跟我們進行過磨合,甚至都沒融入兩界堂。
林照身爲術士,如果故意向我們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信息,又代表什麼?
風若行、葉陽同時看向林照時,他的臉色已經白了:“她真沒跟我說過。”
“拿下!”我低喝之間,葉陽的長劍已經抵住了林照的咽喉,風若行的手指也點中了對方的穴道。
林照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乾脆任命似的低下了頭去。
我沉聲道:“風若行,上回讓你準備的地方選好了沒有?”
“選好了!離這裡不算遠。”風若行拉開車門道:“你要去哪兒?”
“對!上車快走!”我把林照給塞進了後備箱裡,帶上解月靈迅速離開了山區。
我說的地方,可以算是兩界堂的另外一個據點。
術士接生意,無非就是攻、守、尋龍、定鬼神這麼幾種。
守,就是在保護僱主的安全,也可以說等着邪祟上門,在自己的地盤上跟對方較量。
守護僱主的時候,最好能找一個便於動手的地方,兩界堂應該說是比較合適,又最不合適的地方。
兩界堂裡雖然算得上機關重重,藏龍臥虎,但那也是自己家,把外人招進自己家裡打架,總歸不是那麼回事兒!
要守,還得是在外面。
我早就跟老劉提過這件事,我和葉陽去做任務的時候,老劉就把這件事給辦明白了。
老劉單憑着指點了幾句風水,就從一個老闆手裡連蒙帶騙弄到了一處釀酒廠,地點很偏,附近也沒有什麼人住,正好適合我們動手。
風若行把車開到廠房裡,我就把林照給拖進地下室關了起來。只留下葉陽和風若行在上面看着解月靈。
我把林照扔到了草墊子上:“渴不渴,喝點什麼?”
林照看了我一眼,氣鼓鼓的扭過頭去,我擰開一瓶水遞到林照面前。對方哼了一聲:“上刑之前,還給水嗎?”
我笑呵呵的道:“是呀!我怕一會兒你哭脫水了。先喝點總是好的!”
“李魄!”林照已經被我氣得臉色發白了,要不是被點了穴道,肯定能蹦起來:“我真不知道你遼東第一的名號是從哪兒來的?”
“就憑着解月靈一句話,你就把我抓起來?你……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才抓你!”我坐到了林照對面:“你想沒想過,其實真正有問題的人就是解月靈自己。”
林照頓時愣住了:“你是什麼意思?”
我掰着手指道:“你想想,解月靈身上有多少疑點?”
“我們一開始,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棺材門的身上,覺得是棺材門在暗中搞鬼,才讓我們的思路變得異常混亂,找不到任何線索去做完任務。”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有人在用上帝視角看着我們的一舉一動,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會被對方提前打斷!”
“你覺得棺材門能辦到麼?”
“能!”林照幾乎沒有猶豫就說道:“棺材門弟子人才濟濟,其中善於推算的人也比比皆是。就拿那個三師兄來說,我曾經跟他比過一次,他幾乎是算無遺策,處處都能料敵先機。”
我搖頭道:“你這麼想!我覺得,有人也想讓我這麼想!那個人就是解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