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了喝酒的地方太偏,葉陽他們去的又是市中心繁華地段,我現在趕過去增援葉陽已經來不及了。
我稍微思忖了一下,就撥通了林照的電話:“你們找到沈平沒有?”
林照道:“我們已經到了三寶公司,保安和秘書都說沈平沒走,不過,我沒找到沈平。”
我沉聲道:“你們小心點,沈平可能不是什麼易與之輩。”
我掛上電話之後,老劉的電話也打了進來:“東家,解三寶出事兒了,他離魂了。”
“你說什麼?”我一腳剎車把車給停在了路邊:“怎麼回事兒,給我仔細說說。”
老劉道:“我本來讓黑夜梟潛進去找機會附身解三寶,跟他神識交流。黑夜梟確實潛進了解三寶體內,卻發現解三寶只剩下一個空殼。他的魂魄沒了!”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當時,我親眼看他上了警車……”
老劉說道:“我們也一直在看着解三寶。從始至終都沒發現什麼異樣。我讓黑夜梟繼續附體在解三寶身上,製造解三寶活着的假象,但是,我不知道這種假象能維持多久。”
“東家,所有的事情都來得太巧了,你身邊可能有人監視。”
這一切的確來得太巧了,幾乎每一下都打在了我的要害上,讓我應接不暇。
我沉聲道:“老劉,先不管我身邊有沒有人監視,你想辦法打亂對方的節奏,我不能跟着他走。”
我這邊還沒想出破局的辦法,葉陽和風若行已經趕到商業街的地下通道。
葉陽遠遠就看見了帶着黑色禮帽,纏着一條圍巾,嘴裡叼着半截菸捲,正在拉琴的賈鎮。
賈鎮臉上帶着墨鏡,看上去應該是個盲人,他跟其他賣藝的人不同的是,對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琴聲當中,哪怕有人在他琴盒裡扔下零錢,對方也絲毫沒有表示。
琴,是他的世界,他身處繁華街市,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不爲外人打擾。
葉陽在距離賈鎮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微微睜開了神眼:“你看賈鎮腳下的井蓋。”
賈鎮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在一個下水井蓋上。
賈鎮的一隻腳就踩在井蓋的邊緣,像是打拍子一樣輕輕拍在地上。
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是乞丐,也不會選擇坐在下水井的蓋子上,先不說井蓋會不會出現什麼危險,單就是賈鎮嘴裡叼着的那半截菸捲就有些危險。
賈鎮卻是特意選擇了這個位置。
葉陽剛剛走出了幾步,賈鎮的琴聲忽然一變,琴音已經沒了任何曲調,只剩下了尖銳刺耳的噪音。
他腳下的水井蓋隨着他的琴聲微微顫動,肉眼可見的陰氣在井蓋四周氤氳而起,短短片刻之間,就把賈鎮籠罩其中。
葉陽再次向前時,陰氣形成的黑霧當中已經先後傳來幾聲琴絃崩斷的聲響,圍繞在賈鎮身邊的陰氣也像是被琴聲震散。
葉陽再次見到賈鎮時,他的雙手關節全數開裂,鮮血正一滴滴從他手上滑落,賈鎮有氣無力的說道:“到上面,那裡有個黑衣女人,快去,別讓她殺人。”
葉陽還沒行動,就看見地下通道里就多出了一個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對方踩在不遠處的下水井邊緣,斜對着打着拍子的賈鎮,露出了一絲冷笑。
黑衣女人明明看見了遠處的葉陽和風若行,卻絲毫沒有將他們兩個放在眼裡,而是冷聲對賈鎮說道:“賈鎮,你困了我十年,現在還守得住麼?”
“已經有人打穿了你腳下的那口井,整座城市的地下井道四通八達,我想在哪裡殺人,就在哪裡殺你。你還能鎮住我麼?”
賈鎮一言不發的拉着琴,額頭上卻微微滲出了汗珠。
風若行想要上前時,卻被葉陽給攔了下來。
葉陽擡手指了指還在拉琴的賈鎮,意思是:先看看他能做什麼?
賈鎮終於開口了:“我鎮了你十年,還不知道你是誰。今日,你我之間恩怨了斷,你總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黑裙女人冷笑道:“想要知我真名?沒那麼容易。我永遠不會告訴你。”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你死之後,這個城市裡就會多出一個深夜裡踩着井蓋的黑衣女人,她會把過來說話的人,全都拽進井裡,就像是十年前那樣。哈哈……”
黑裙女人說話之間,白皙的面孔已經開始漸漸發黑,僅僅片刻之後,對方那張精緻的臉上就像是被塗上了一層黑墨,唯獨一雙泛着血光的眼睛還在轉動。
葉陽傳音道:“這不是那個女人的本體,我過去拖住她。你找她的本體。”
葉陽說話之間,緩步向對峙的一人一鬼中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