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打算在我和那個白衣女人之間打圓場的莫采薇,卻在這個時候臉色微沉,垂在身邊的右手輕輕一震,手心裡就多出一把手術刀:“玖辭,你想要幹什麼?”
“李魄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們試探他深淺,我可以理解。但是,動了別的心思,別怪我不答應。”
那個叫玖辭的白衣女人冷聲說道:“采薇,你請他之前,沒有摸過他的底嗎?他不是村裡的朋友,而是村子的仇人。到我這兒來。”
莫采薇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李魄是我帶進來的人,我就得完完整整的把他帶出去。有什麼恩怨,你們可以出去解決。我在的時候,誰碰李魄,誰死!”
玖辭的目光也在微微泛寒:“莫采薇,李魄跟你是什麼關係?”
莫采薇的聲音漸冷:“我守的是江湖規矩。”
江湖規矩的確如此,但凡是有中間人蔘與的生意或者談判,尤其是到其中一方地盤上洽談的生意,不管結果如何,中間人必須保證來人的安全。
莫采薇的這趟生意,準確一點說,她本人既是僱主也是中間人。她等於是把我拽進了一處術道禁地,如果,她想繼續生意,就得保證我在這裡不受任何干擾。
否則,我有權調頭走人。
玖辭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殺機:“莫采薇,我最後警告你一次。爲了村子,李魄必須留下。你敢阻擋就是叛村。”
玖辭說話之間,人肉廚子和給過我肉串的那個女人也走了進來,女子直接開口道:“玖辭,你不用跟她說什麼。莫采薇本來就不是村子裡的人,怎麼會跟我們一條心?把他們一塊兒拿下就行了。”
莫采薇的臉色漸白之間,眼圈也在微微泛紅,她還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能落淚,那個女子又開口道:“莫采薇,你拿下李魄,我可以向村老求情,把你的叛村之罪消減幾分。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村裡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莫采薇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口中卻說道:“李魄!我拖住他們,你走!”
“我……”我剛說了一個字,便手捂着小腹栽向了桌子,好在我及時用一隻手撐住了身子,纔沒倒在桌子上。
“你怎麼了?”莫采薇要來扶我,卻被我一掌格開了身形。
那個女子嘿嘿冷笑道:“可憐啊!莫采薇,你一心一意守着江湖規矩,人家卻不信你啊!不過也對,你給他下了毒,他怎麼還會相信你呢?”
“我沒有……”莫采薇頓時慌了。
玖辭冷聲道:“雨航,把你的嘴給我閉上。下毒就是下毒,沒必要推在莫采薇的身上。”
莫采薇再次到了我身邊,抽出銀針想要封閉我的穴道,玖辭卻冷笑道:“沒用的,他先後中了四次毒,毒素已經深入骨髓,你現在施針已經來不及了。”
“雨航給他的肉串裡藏着毒。”
“小紙童抓他手時,是第二次給他下毒。”
“何木匠的酒裡也有毒。”
“第四次下毒在我的畫裡,畫上的墨香帶着毒。”
“四種毒藥,從他口,鼻,皮膚同時入體,不給他全身換血,誰都救不了他。”
雨航輕蔑道:“什麼遼東術道第一人?就連不能輕易吃別人的東西都不知道,也配稱江湖人?”
人肉廚子也跟着笑道:“他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是因爲莫采薇在他身邊,他相信莫采薇,才放棄了警惕,其實……”
人肉廚子話沒說完,莫采薇手中爆出的寒光就已經隔空而至,對方急忙橫刀擋住了自己的咽喉。
飛來的寒光與砍肉刀之間爆出的火星四散飛射之間,人肉廚子也在對方一刀衝擊之下,身形倒滑着退向了門外。
莫采薇一刀出手,不等對方再有反應,便單手抓住桌角向外掀起。
超過兩米的實木長桌,被莫采薇掀飛之後,凌空翻向了大門。
莫采薇卻合身向我撲來,推着我挪向了窗口:“快走!一會兒這裡被暗器……”
莫采薇的話沒說完,我就聽見暗器接連不斷的打向長桌的聲響,從暗器飛動的方向上來看,出手的人應該是雨航。
僅僅剎那之間,已經被莫采薇掀飛了的桌子,又在暗器的衝擊之下反向飛回。
前一刻,那張桌子還是光滑如鏡,這一會兒的工夫,整張桌子就像是一隻滿身帶針的刺蝟,滾向了莫采薇的身前。
那個叫雨航的女人,故意沒有震碎桌子就是要看莫采薇怎麼進退兩難。
我看得出來,莫采薇的飛刀雖然可怕,但是每一次只能發出一刀。
她一刀擋開桌子就沒法再向我增援。
她想救我,就得被桌子上的暗器當場撕開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