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行後面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我雖然是弄明白了葉陽的目的,可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揚上半空的手掌微微停頓了下來,葉陽的劍鋒卻在這時,微微點向了地面。
遠處掛着邊塞詩的箭矢,在葉陽長劍的牽引之下齊聲共振,詩詞上的浩然正氣呼之欲出。
我忽然怒吼道:“住手!全軍撤回!”
地府陰兵紛紛後撤之間,葉陽即使收劍,風若行也轉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你搞什麼鬼?”
我沉聲道:“喬功亮,你的故事是不是應該改改了?”
山頂忽然傳來一陣大笑,身穿長袍馬褂,說書人打扮的喬功亮也出現在了墓道門前:“後生可畏啊!沒想到,你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發現老夫的佈局。”
“這樣說吧!老夫從沒想過要跟你們回地府。所以,你們也不用白費心機了,趁早離開還能保住一條命,否則,你們幾個就是死在我手裡的第五批借命人。”
風若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平靜道:“地府的晉級任務絕不會那麼簡單。如果,我們只是來了,對陣,帶走地魂。那麼,絕大多數借命人都能做到。又何必要把它列爲晉級任務?”
“而且,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喬功亮到東北的時候究竟是多大年紀?按照老劉見到喬功亮時,以他的相貌來算,喬功亮應該是在六十歲左右。”
“可是,江湖中關於這個說書人的傳說,卻可以往前追溯幾十年。”
“這麼看的話,喬功亮來東北的時候,他應該有一百多歲了吧?一個一百多歲的人,不思量着落葉歸根,還要跋山涉水來東北,難道就是爲了一紙書信那麼簡單?”
我看向喬功亮:“我不得不懷疑,他是被借命人一路追殺躲到了東北。”
“如果,這個懷疑成立,喬功亮就沒有跟我們回地府的可能性!一個鬼魂殺了借命人,他敢回地府受刑麼?”
“所以說,什麼先祖遺願全都是假話。”
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喬功亮卻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那什麼纔是真話呢?”
我直視喬功亮道:“真話就是,你當年在東北遭遇了棺材門的傳人,他把你封進了一口特製的棺材,埋在了‘化骨龍木’的下面,想要慢慢磨掉你的遺骨。”
“只不過,那個棺材門的弟子做事並不到家。沒發現你還有同夥。你的同夥就上演了一場督軍掘墳的好戲。”
“他設計把你挖了出來,卻沒辦法打開棺材,徹底放你自由。就只能先把你弄到這座還沒埋人的墓葬裡棲身。”
“這家墓葬真正的主人,已經被你們給殺光了吧?”
喬功亮點頭道:“不錯,亂世之中沒有足夠的實力,就佔據如此明顯的風水寶地,對他們而言,是禍非福啊!”
我淡淡道:“你佔據風水寶地的原因,是想要借地氣打開那口棺材。但是,你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因爲故事不是萬能的秘法。再好的故事,也成不了現實。”
“你能用故事困住對手,卻掀不開自己的棺蓋。所以,一心想要尋找《邪棺譜》,就是爲了給自己開棺。”
“爲了開棺,你做了兩手準備。你的後手就落在了借命人的身上,你一直在等着合適的借命人出現,引動地氣衝擊棺材,強行碎棺。”
“所以,你接二連三的在杜菲家裡留下線索。把虯龍墳那個半真半假的故事串聯在一起。我們只要懷疑了虯龍墳,找到你就是個時間上的問題。”
“這個過程裡,你一再想要給我施壓讓我妥協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讓我放了你,而是,你想要利用我性格上的缺陷,達到你的目的。”
“我不想讓步,就只有用你最爲在意的東西威脅你,而你早就把可以威脅你的籌碼拋給我了,那就是破了這裡的風水。”
“如果,葉陽那一劍真正落下去,不但威脅不了你,還會給你逃出昇天的契機。我想,你出逃的時候會殺掉魔咒羣的所有成員,用他們的故事拖住我們,自己逃之夭夭。”
喬功亮聽到這裡輕輕鼓掌道:“說的不錯,一絲不差。”
“但是,你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選擇攻破墓葬的大門。把我找出來。”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臉色微沉:喬功亮不會給我如此簡單的選擇。
喬功亮果然繼續說道:“你的地府陰兵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的魔咒羣也同樣可以源源不斷的注入鬼魂。”
“你知道,我爲什麼一直要採取淘汰的辦法不斷殺人嗎?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可以跟地府談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