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土地廟附近樓頂的時候,葉陽已經等在了那裡,剛一看見我就扔過來一個鄙視的眼神:“又讓我救你這條笨狗。我可有傷在身。”
我被葉陽氣得直翻白眼,但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你那一劍碎魂是怎麼碰着常九針的?”
葉陽讓聶小純從包裡拿出一張紋着棺材的人皮:“這就是孫黥背後上的人皮,我是靠着他找到的常九針。”
“我在佈置風水陣之後,就把孫黥給折騰來了。你猜錯了一點,孫黥不是常九針本人,而是常九針的後人,他家的秘術全都藏在人皮棺材裡。”
“上一代的人死了,就把人皮棺材剝下來,貼在下一代人身上。”
“孫黥就是這一代人皮的繼承人。千鶴堂就是孫黥的父親在經營。他爹被我在衚衕裡一劍給捅死了。”
“我-幹掉他之後,就用他身上的人皮幫了你一把。沒想到,很及時啊!”
我眯着眼睛看向了葉陽:“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沒告訴我?”
葉陽想用一劍碎魂殺常九針容易,但是想看見我這邊的情形就費點勁兒了,他那一劍怎麼會來得恰到好處。
葉陽扔給我一個白眼:“你真不適合帶着妹子做買賣。傻拉吧嘰的就知道玩命,秦心都要急哭了。”
“下回再玩兒命,我就告訴秦心別聯繫小純,直接聯繫飯店,訂酒席。”
我被葉陽氣得直喘粗氣,趙月竹卻捂着嘴在我後面嘿嘿偷笑,這死丫頭,是看見有人能專門治我了是不是?
我得想辦法坑葉陽一次,爲了兩界堂主的尊嚴!
我心裡正盤算着怎麼收拾葉陽的時候,土地廟的院子裡忽然傳來一聲銅鑼開道的動靜,等我們再往下看時,一座鬼差擡着的四擡大轎已經從幽冥中緩緩而來。
尚興言下轎之後倒揹着雙手,邁着方步走到院子中間:“你們不去接引鬼魂迴歸地府,在這兒幹什麼呢?”
王青趕緊跑上去跪在地上:“大人,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
王青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尚興言臉色微沉道:“這麼說,是你在聚衆鬧事了?”
王青一愣之後咬牙道:“我們不是在聚衆鬧事,只是想要求個公道!”
“公道?”尚興言冷笑道:“葉陽只是放話說要屠盡晚城鬼差,他動手了嗎?”
“沒……沒有……”王青已經發覺不對了:“但是……”
“住口!”尚興言怒吼道:“葉陽放話,說到底只是在吹牛而已。你們卻因爲葉陽一句狂言,置鬼差職責於不顧。你們以爲地府鐵律是擺設麼?”
“我……”王青還沒來得及說話,尚興言就一揮手道:“鬼差王青,觸犯地府刑律,論罪當斬,立刻行刑。”
“大人……”王青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尚興言帶來的紅衣鬼差拖下去當場斬首。
王青人頭滾落的瞬間,所有鬼差都跪了下去,誰也不敢多看尚興言一眼。
尚興言冷眼掃過一羣鬼差:“誰弄走了李魄的巡撫令,馬上交出來,本官還能寬大處理,否則,你們全部受罰。”
尚興言上來就動手殺人,誰也不敢再隱瞞巡撫令的事情,趕緊把他拿走的巡撫令交了出來。
尚興言這才倒揹着雙手道:“念在你等初犯,可以從輕發落,全都回地府領罰。本官會另派鬼差接管晚城。全都滾下去。”
擡着尚興言過來的四個紅衣鬼差,接引着大隊人馬返回地府的時候。尚興言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滿面堆笑的道:“李爺,你看我處理得還滿意嗎?”
我距離土地廟太遠,聽不見尚興言在下面說了什麼,等他給我解釋了一遍,我才皺着眉頭道:“那個糊弄王青聚衆鬧事的鬼差,是你派來的吧?”
“對!”尚興言道:“李爺有難,小的必須有所安排不是?好在把這一關給渡過去了。”
我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你這步棋走得不太好,你想沒想過,回去怎麼跟你上峰交代?而且,這麼多鬼差吃了虧,只要有人稍一調查,你就瞞不住了。”
“多謝李爺關心。”尚興言笑道:“這個我自有辦法。”
我看尚興言胸有成竹,倒也不擔心他回去之後交代不了,但還是擺手道:“你出手幫我,我感謝你。但是,你想過沒有,這次文臣一系沒有佔到便宜,他們怎麼重用你?”
“我要你在文臣一系出人頭地,不是讓你碌碌無爲啊!”
尚興言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會被主官看輕,甚至棄之不用。但是,他別無選擇,借命人丟了巡撫令,地府不會補發回來,也就代表着我要失去借命人的資格。
尚興言只能冒着暴露的風險,把所有鬼差集中在土地廟裡,暫時扣住了巡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