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風若行點了點頭:“放開他,讓他把話說完。”
風若行猶豫時,葉陽開口道:“放人吧!這是術士的命!”
風若行只能放開了那個青年,對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已經掀開了衣服:“你說的是這個傷疤!”
那個青年眼睛一亮:“對對!我義父讓我找的就是這個傷疤!”
我平靜道:“說說你的事兒!”
那個青年道:“我叫於浩。有一隻狐狸盯了我二十年,我義父也看了我二十年。前幾天,我義父和我爸都出事兒了。”
“他在出事之前就告訴我,一旦他回不來就讓我去報案。然後就在家裡等着,等到有人來找我。”
“來找我的肯定是個女人,他會帶我去見一個人,那個人左肩上要是有十字型的傷疤,就是能救我們三個的人。”
“我義父讓我轉告你,你救了我們三個,他就告訴你,你要找的東西在什麼地方!”
我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命師!
推算一道里,兩個頂尖的存在,能推算人世的算師,能夠推演天機的命師,全都讓我遇上了。
這是巧合麼?
我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道:“先說說,你怎麼知道自己被狐狸纏上了?”
於浩說道:“那隻狐狸一直都在找我。”
“我幾歲的時候,被黑衣老太太給領進了墳堆子裡,我問她爲啥把我往這裡領,她一回頭,臉上蓋了一層狐狸毛。”
“我上小學的時候被老師罰站,結果我看見老師長了一雙狐狸眼睛,瞳孔豎着看我。”
“我跟同學出去游泳,差點被一個同學給拽進水窩子裡面,那人拽我的時候,臉色煞白就像是個死人。”
“這些事情都是那隻狐狸乾的,要不是我義父教過我保命的辦法,我都已經死了幾回了。”
“那隻狐狸每次出手之前,我義父都會告訴我,你今天出門會遇上什麼人,遇上了之後,你該怎麼跑,或者拿什麼東西打他,才能脫險。”
“我就這樣一次次死裡逃生的活了過來!”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命師的修爲,已經超過了窺天之境,達到了傳說中的破命境界了。
命師,想要窺視天機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在死局裡把握一線生機,既不違背天道的劫數,也不讓僱主死於非命。
那個命師,早就知道我會來?
我沉聲道:“你義父還說什麼了?”
於浩道:“義父跟我說,你肯定要問,他爲什麼算好了你會過來?他讓我告訴你,這是天命使然。”
“他在這兒,是爲了等你。然後,幫你完成一樁生意。這是當年他祖先欠了血梅劍客的人情。這個情一定要還。但是時機不到,誰也還不上這個人情。”
“只有該來的人來了,這個人情才能還回去。”
沈輕白輕聲道:“血梅劍客是本宗老祖。”
我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知道保命的傢伙。”
那個命師說的時機,其實不是破解天關的契機,而是他保命的時機。如果,他真想不顧一切的還上人情,只要拼上一條命,直接告訴傲雪宗屍魅的位置就行了。
他非要等到有人揭天令再說出秘辛,說白了,就是把這個劫數轉嫁到我的身上。
我對上那隻狐狸,並不是我的劫數,而是我替他接了劫數。
他當我是傻子麼?
葉陽站在於浩背後比了一個手勢。他是要殺人!
葉陽看來,我們可以玩命兒,但是不能被人騙着去玩命兒。敢騙我們的人,都該殺!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是告訴葉陽,要殺也得等踏了天關再說。
我臉色陰沉的道:“說說你怎麼被狐狸纏上的。”
於浩說道:“要說,我爲什麼會被一隻狐狸給盯上,還得從我爸那裡說起。我爸叫許有利,是有名的趕山人。”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一皺眉頭:於浩跟他爸不是一個姓,於浩他爸不能是壞了趕山人的規矩,不讓於浩跟他同姓了吧?
這個“趕山人”是東北特有的行當,說白了,就是在深山老林裡挖人蔘,採靈芝,打獸皮過日子的人。
趕山人常年出沒在深山老林,遇上的怪事兒比活人還多。
爲了保命,趕山人也立下了不少規矩。
要是許有利壞了規矩,這場生意可就真不好接了。
於浩接下來的話,果然是讓我心裡一沉:“我爸當年壞了趕山人裡的規矩,打了一隻墳中狐。還把狐狸皮給剝了。”
趕山人的一條規矩:不打墳中狐。
意思是:趕山人可以打狐狸,但是不能打在墳裡做窩的狐狸。
狐狸本身就帶着靈氣,要是把窩做在墳裡那就更邪,打了墳裡的狐狸,肯定要惹上滅門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