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尖點地的瞬間,連天橋兩側陰風四起,水聲陣陣,猶如鬼魂過境般的人聲,在連天橋下驀然而至,聽上去就像是有無數人在橋下穿行而過。
奈何橋!
我來的時候,馬車壓垮了路邊碎石,並聽見連天橋底下有水聲,更沒看見兩尊黃巾力士。
剛纔我闖進的那座房子應該是某個風水大陣的陣眼,我帶走了那個新娘子,風水大陣隨之啓動。
連天橋側上方應該有一座堰塞湖之類的東西,怨屍離山頂,水過連天橋。
上面的湖水奔流而下,連天橋左右陰氣彌生,連天橋也就成了奈何橋。
那兩尊黃巾力士要做的,只是把我們打下橋去就行了。
我的右手摸向斬命刀柄時,颯颯陰風也在我身邊簌然掠過,呼嘯風聲就像是一隻鬼手在一下下的拉扯着馬頭上的靈符,符籙落地,馬匹必然受驚。
我雙目微微收緊之間,兩尊黃巾力士也緩緩舉起了斧,錘,凜冽殺機撲面而來。
一股我從沒感受過的威壓,排山倒海般的向前推進之間,馬頭上的兩張靈符在陰風的牽扯之下,簌然飛落。
我雙手同時拔刀出鞘,兩臂向外平伸,雙刀齊落,直接斬斷了車把。我不等車把落地,雙刀忽一回轉,刀尖直接扎進了馬屁-股。
那匹馬在劇痛之下,拽着兩道車把發瘋似的衝向了黃巾力士。
我抓起斬命刀,倒拖長刀,腳下不斷碎布連踩,緊追在馬匹三米之外,向對手急速衝進。
黃巾力士見馬匹衝開,反將金瓜錘的錘頭對準地面,以錘頭駐地,身軀向前半步。
馬匹衝進之間,黃巾力士反向掄錘而起,足球大小的金瓜帶着呼嘯勁風,自下而上的砸中馬匹下顎。
馬頭當場碎裂,無頭馬屍也在一錘衝擊之下,向後仰身而起,另外一個黃巾力士的巨斧也隨之劈斬而下,雪亮的斧刃,當頭砍落之間馬屍一分爲二。
被勁風帶飛的馬屍,分作左右向連天橋兩側掉落而去之間,我一步踏進了漫天分飛的血雨當中,一步逼近收斧後退的黃巾力士。
我在出手之間就已經算好了黃巾力士的弱點。
黃巾力士身材魁梧,蠻力驚人,又守在連天橋上。
如果,我跟對方正面衝突,絕擋不住對方一個衝鋒。唯一辦法就是趁虛而入。
金瓜錘和車輪斧都是長柄兵刃,連天橋上地段狹窄,對方一招之後必然要收回兵器,那就是我出刀之時。
手持巨斧的黃巾力士眼看我到了眼前,想要收回已經剁進地面的車輪斧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拖着斧柄向後倒退之間,我手中的九環斬命刀已經迎着對方頭頂斬落而下。
黃巾力士撒手棄斧,雙臂交叉着迎向了刀鋒時,他的袖口當中也露出了一雙鐵打的護臂。
黃巾力士全副武裝,單單是這一雙護臂,就足以擋住大半武林高手的兵刃。
對方護臂出現在我眼前的瞬間,我手中真氣暴漲,刀上九環轟然震盪,刺耳聲響貫入對方雙耳之間,黃巾力士的動作明顯稍慢了半分,雙臂還沒交疊到位,斬命刀鋒便已經兇猛貫落。
刀鋒過處,對方雙手齊齊飛落,斬命刀鋒長驅直入,雪亮的刀鋒破開對方頭頂之後,直至脖頸之間才收住了刀勢。
我那一刀雖然兇狠至極,人卻距離對方還有兩步之遙,砍進對方頭頂的也只有半道刀鋒,我一刀得手,立刻收刀後撤。
連看都沒看那個金錘力士一眼,就側身跳下了連天橋,我身軀懸空的瞬間,一道帶着血腥的勁風也從我頭頂橫掃而過。
我再晚半分就得跟那匹馬一樣,落下一個金瓜擊頂,死無全屍的下場。
我跳下連天橋之後,便橫向一刀刺進山體,手抓着長刀懸在了半空。
黃巾力士踩在連天橋邊的腳步聲,也在我頭頂驀然傳來。
我單手抓向山壁,一手收回長刀,雙腳點住山壁縫隙,整個人就像是壁虎一樣緊緊貼在了牆上。
我剛剛穩住了身形,就聽見金瓜錘迎風呼嘯的聲音,從我身邊驟然砸落。
我僅僅一側腦袋就看見足球大小的金瓜,轟然砸進了距離我一米開外的山壁,被金瓜擊飛的土塊向我身上連續迸來,打在我身上的悶響隨之而起。
黃巾力士的視力有問題?
他在聽聲?
連續兩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飛快閃過之間,我脖子上的汗毛也倒豎而起。
金錘砸開山壁,石塊會向四周飛濺,石塊打在我身上的聲響必然不同。黃巾力士通過聲音就能判斷出我所在的方位。他下一錘肯定要奔着我頭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