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個暴跳如雷的男人一眼,又轉向了老骨頭:“你怎麼說?”
老骨頭嘆了口氣道:“川子,李堂主說的沒錯。這事兒到此爲止了,你去吧!”
那人厲聲喊道:“證據呢?我要證據。沒有證據,我不服。”
我轉身指了指遠處道:“你要的證據就在那邊。那兩個人死人就是證據。”
我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兩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和一段只有兩尺來高的平臺。
我指了指跟我擡槓那人:“你不是要證據麼?怎麼不敢過去看了?”
“我告訴你,那座平臺就是鐵牢主宰的第三個玩具。”
“你小時候,應該也玩過小人打架吧?那就是。”
我小的時候,我爸就給我買過那種“小人打架”的玩具。
那時候的玩具比較簡單,就是兩個用皮筋穿成簡單人形的小人,被綁在一個木板上,拽動下面的皮筋,兩個小人就能互相打架。
那時候的玩具,還沒有現在這麼精緻,很多就是商販自己手工做出來的東西,也沒個固定的名字,我只知道那東西叫“小人打架”。
那人遲疑了一下,咬着牙走了上去,先是用腳踢了一下地上那木臺子,見木臺子沒有反應才喊道:“李魄,你不是說這裡有機關麼?我過來了……”
那人還在跟我叫囂的時候,那座木臺子就在他身後悄悄敞開了一個暗門。
所有人都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裡,有人也提醒道:“川子,小心你後面。”
川子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木臺子下面忽然飛出的幾根鋼絲,穿透四肢關節,生生把他給拖到了那座木臺上。
有人想要衝上去救人,卻被老骨頭給擋了回去:“別上了,那是川子的命。上去救人,還得搭上一個人進去。”
老骨頭悽然道:“你們看看旁邊那兩具屍體。那不是西天王和北天王又是誰?當年監獄裡最能打的兩個人,都成了這個模樣。”
“我們上去又能怎麼樣?”
我轉頭看向老骨頭的時候,後者趕緊說道:“那兩個天王都是以外家功入的先天,他們骨骼跟常人不同。一身筋骨堪比鐵器。”
“我看見他們的骨頭,就知道他們是誰了?”
老骨頭說話之間,平臺下面又迸出了十多道的鋼絲。
那些已經帶起了鏽跡的鋼絲,就像是被人操縱着的針線,上下飛舞着連續不斷的穿透了川子的身軀之後,又驀然向後繃緊,硬生生的拽着川子站在了平臺上。
川子從被穿透四肢直到被鋼絲固定,慘叫聲一刻沒停。
我卻聽見屋裡有人說了一聲:“真吵,閉嘴!”
下一刻間,平臺上的川子就被一根半尺長的鋼絲刺中了啞穴,再沒了聲音。
可是,那個不能出聲的人,卻讓人更覺得害怕,看到他,彷彿就是看到了自己下場。
因爲,那個木臺還空着半邊,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站上去的人是誰?
大半的囚徒都在小心的往後倒退,只有少數的幾個人在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的動靜。
鐵牢的主宰已經出來了,剛纔那聲不知道來自何處的“閉嘴”就是出自他的嘴裡。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帶着幾分稚氣的聲音,就又想了起來:“小人打架,還少一個人,你們誰上去啊?”
所有人都在打了一個激靈,轉頭往四周看了過去。
誰也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我卻把目光投向了平臺後面的空地:“你在那坐着能看清嗎?”
“能看清,你們誰上去?”那人把話說完之後,平臺那裡也浮現出了一個血紅色的人影。
從對方的體型上看,那就是一個小孩,可他身上那像是被血給泡過了皮膚,卻足夠讓人不寒而慄。
小孩兒指着平臺喊道:“我要玩玩具,你們誰上去,快點。我不想往上面放人了,太累了。”
我心裡不由得泛起了一陣寒意。
地牢裡拿人命當玩具的小孩不止一個,應該是一大一小。
我們現在纔算是見到其中一個了。
我眼前這個人,明顯是那個更小的孩子。
孩子小的時候,喜歡玩玩具,卻不喜歡擺弄玩具的過程,這就像是現在的小孩不願意去換玩具電池一樣。
小孩子稍大一點了,才喜歡自己去做玩具。
剛纔抓走了囚徒“窩頭”的那個人,說不定就在我們頭頂上拆掉了窩頭的骨骼,把他做成了玩具小丑。
小一點的孩子,卻拿我們當玩具。
那個小孩看見我們誰都不動,面孔瞬間變得猙獰:“你們誰也不陪我玩?我哥說了,你們不聽話,就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