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雲裳時,黑夜梟的聲音也從長劍上傳了出來:“我幫幫她吧!”
“我錯殺了雲家人,雖然不能把命還給他們,但也能幫他們做點事情。”
“我在這裡殺了雲家人,就在這裡成就一個雲家的傳人吧!走!”
黑夜梟從長劍裡飄出身形,推動雲雅走進了黑白醫館。
醫館外面只剩下了我和葉陽,項嶽三個人。
我拄着長刀走向零的屍體,把她翻了過來,她的面具下面只有一張已經乾枯了的面孔。看樣子,那個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南未央!
當時,林思涵不也是附身在一個死人的身上,混進了小黃泉嗎?
看來,南未央的傳人都是魂術的高手!
我自言自語的道:“這個人究竟是零,還是南未央?孟清秋好像沒說清楚啊!”
葉陽說道:“她應該是南未央,我推測,零不出現,但是無形五相,可以用零的身份行走江湖。”
“零!”我不由得再次自言自語道:“零在下一盤大棋啊!沒想到,我們一上來就惹下了這麼大個麻煩!”
葉陽似笑非笑的道:“你怕了?”
“我怕他個鳥!”我笑罵道:“我怕過一次。那次之後,就再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了。”
我扔下長刀坐在葉陽身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被葉陽給叫了起來。
項雲裳已經推着輪椅從屋裡走了出來:“雲雅沒事了!”
項嶽注視了項雲裳半晌,才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推着雲雅離開了山谷,臨走時也只說了一句話:“李先生,我明天會把尾款打給你。”
項雲裳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流下了眼淚。
項雲裳一直把項嶽當成父親,雖然他們一向不合,卻仍舊有着情感上的牽絆。可是,從項嶽轉身的那一刻,這種牽絆就被畫上了句號。
項嶽未必恨項雲裳,但是他仍舊難以接受項雲裳的身份,這是人之常情。
我站起身來走到項雲裳身邊:“我幫你給孟清秋下葬吧!”
項雲裳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跟着我一起把孟清秋的遺體帶出了山谷,葉陽找了一塊風水不錯的地方,項雲裳親手挖了墳塋,埋下了孟清秋。
整個過程,項雲裳沒流一滴眼淚。等她走下山時,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項雲裳該恨孟清秋麼?或許,該恨,孟清秋殺了她的父親。
項雲裳不該恨孟清秋?這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孟清秋被迫嫁給雲生,她無力反抗南未央,就只能把恨意轉嫁給雲生。或許,她在雲家經歷過不公平的待遇,纔會對整個雲家恨之入骨。
但是,孟清秋對項雲裳的愛卻是真的。她明知道,自己調換兩個女孩身份的事情,一旦曝光必然會受到嚴懲,她卻爲了保護項雲裳,跟她成了仇人,把後母的身份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孟清秋幾次阻止項嶽僱傭我和葉陽,又幾次出手阻撓我們接受任務,無非是不想揭穿項雲裳身上的秘密。
項嶽確實應該對孟清秋恨之入骨,項雲裳卻未必有恨無愛。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項雲裳,就一直站在那裡陪着項雲裳,直到她穩定了情緒,我才說道:“項小姐,我們也就此別過吧!如果以後有生意,別忘了來找我!”
“李魄!”項雲裳低聲道:“我想跟着你可以麼?”
我轉頭之間,卻看見項雲裳咬了咬嘴脣:“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我得到了醫術的傳承,我可以把黑白醫館開在你那裡。還有黑夜梟前輩,我們兩個完全可以支撐起黑白醫館。你看可以嗎?”
項雲裳已經不是初次跟我相見的項家大小姐了,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被人拋棄了的小女孩。只想找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項雲裳看我不說話,又趕緊說道:“我對金融投資和理財也很在行,我可以幫你投資。我……算了,我還是……”
“歡迎你加入棺材門陰陽一脈!”我笑着向項雲裳伸出手去。
項雲裳一開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等她看見我舉在半空中的手,纔在驚喜之間把手跟我握在了一起。
當然,那不是什麼男女之情,只是夥伴間的握手。
從那天開始,項雲裳就加入了我們棺材門,她也給自己改名雲裳。那纔是她本來的名字。
正好和黑夜梟一黑一白,支撐起了黑白醫館。
不過,黑夜梟的目的卻不一樣,他跟着我們就是爲了等着南未央找我報仇,因爲他也要報仇。
我們還沒等來南未央的復仇,就先等來了省城術道的戰書。
我往樓下扔人的事情,還真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