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說道:“雲生的去向,是我第一樁生意,我必須給僱主一個交代。”
零笑道:“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告訴你也無妨。”
“目前爲止,除了你和無形的首領,還沒人知道無形的存在。就是因爲無形做事並不張揚,而且不留手尾。我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去跟人消耗。所以,我們可能會用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去完成一件任務。”
零指了指身邊的孟清秋:“她嫁給雲生,挑撥雲生父子反目,雲生、雲嵐兩兄弟失和,逼着雲生出走,就是爲了得到黑白判命術的傳承。”
我沉聲道:“雲嵐是你們殺的?”
“不是!”零搖頭道:“雲嵐本來就是要死的人,黑白醫館是人鬼同時坐診,人坐白館,鬼掌黑館。所以,雲家能醫鬼的大夫,本身就是鬼魂。”
零繼續說道:“我們逼走了雲生,帶走了雲嵐。黑白醫館再沒有可傳承之人。雲家主就只能再去培養接班人。”
“雲家主親自教授的兩個弟子,都是我們的人。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順利拿到黑白判命術了。”
“不過可惜,中間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雲家主竟然發現我們的計劃,親手毒死了那兩個傳人。所以,我們不得不動手逼迫雲家交出秘術。”
零的回答,正好解釋了雲嵐和雲生兩個人的去向。
我沉聲道:“雲生的失蹤,是你們故意所爲?”
“對!”零點頭道:“包括雲雅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們事先的安排。雲生死在鬼怪的手裡,不是可以給我們省去不少麻煩麼?”
“如果,你想要找雲生,那也不難。挖開老禿頂下面的那棵柳樹就行了,雲生就埋在那下面。爲了不讓雲生回來,我們還特意給他封了一副石棺材。”
我微微點了點頭道:“那黑夜梟那邊又是怎麼回事兒?”
零說道:“黑夜梟的咒術也是我們的目標之一,只不過,這個目標並不迫切。我們自然也就設局,讓黑夜梟恨上了雲家。”
“黑夜梟佔據了雲家集之後,無論是術道,還是鬼怪都會把目標鎖定在黑夜梟的身上。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很多時間去慢慢炮製雲家主了。”
零的回答和我的判斷幾乎完全吻合,零唯一不知道的,大概就是雲雅和項雲裳交換了身份。
我沉聲道:“雲老頭在什麼地方?”
零輕輕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從屋裡推出來一輛刑車。
高有半米的木板車上,釘着一座門框似的木架,只剩下半截身軀的雲家主就被人掛在那座木架之上。
我沉聲道:“他的腿呢?”
“鋸了!”零淡淡回答道:“孟清秋動的手,她嫁給雲生是假,對雲家的恨卻是真的。她恨雲家的每一個人,雲生,雲嵐,雲家主都是死在了她的手裡。”
零擡手打出三道指風點在了雲家主的身上,後者在沙啞的慘叫聲中甦醒過來,零一指點住了他的啞穴:“我非常討厭聽人慘叫,所以,你只需要聽我說話就可以了。”
零指了指輪椅上的雲雅:“那是你們雲家最後的血脈,雲生的女兒。現在,她中了十日催命咒,只有你有本事解開她的詛咒。”
“雲家的傳承,你就不要想了。我們不會給你傳承的機會。不過,我可以允許你治好你的孫女。”
零倒揹着雙手轉過身來:“李先生,你覺得,我們之間的交易是不是可以完成了?”
我沉聲道:“雲雅身上的詛咒,好像並沒解除吧?”
零微笑之間一指點向了雲老頭,對方啞穴一開就沉聲道:“我們雲家就算死絕,也不會讓你們得到傳承。”
雲老頭看向了雲雅的方向:“雲雅是麼?雲家傳承決不能所託非人,你作爲雲家的後人也得有……”
“放屁!”項嶽終於受不了了:“雲雅不是你雲家的後人,她是我的女兒!”
項嶽拉過項雲裳:“這纔是你雲家的人,你們雲家的恩怨憑什麼要犧牲我女兒?你可以問孟清秋,是她替換了我女兒和項雲裳的身份。她已經承認了。你問問她……”
被項嶽拉住的項雲裳除了瑟瑟發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自己被人替換了身份,自己的殺父仇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重重打擊,接連而來,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她還能站在這裡就已經是她最大的堅持了。
零的聲音忽然一沉:“孟清秋,你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