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這場對賭真正的關鍵,就是我能不能安然無恙的走進大門。
我故意停了一下之後,幾步走到門前,將手按在門邊那行字上用力往下一抹。
牆皮在我的地煞血罡之下,被生生抹掉了一寸,牆上字跡徹底消失。
抹掉鬼神印記,無異於是在向對方挑釁。
我手勢一落,附近的術士全都下意識往後退出。
這時,人羣中忽然傳來一聲慘叫,等我回頭看時,卻見有人踩碎了牆頭,從牆上翻落了下來,一條腿插-進了碎開的青磚裡,從膝蓋之下折成兩段。
那人捂着腿聲嘶力竭的慘叫之間,七竅當中忽然滲出血來,沒一會兒便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等祝小雨他們走過去再看,卻看見那邊牆上掉下來一張紙條:“有人在此斷腿”。
祝小雨沉聲道:“跟着師哥走的方向走,他往什麼地方去,我們就往什麼地方走。”
我回頭一笑,推門走進了院子,在那家屋裡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外面的院子裡沒有危險,你們可以隨便。”
“能說得算話的人都進屋來。”
我說他們可以隨便,卻沒有誰敢亂動,所有術士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院子裡。
祝小雨帶着北雁雲依、夏周、是非道人進了屋子,跟我坐在桌邊:“師哥,你想要談什麼?”
我直視着祝小雨道:“要點我想要的東西。”
祝小雨笑道:“師哥,我們不是有過約定嗎?進入牢城營之後,按照我們出力多少分配利益。”
祝小雨見我沒有說話,趕緊說道:“師哥一路上出力不少,自然可以多拿一些。”
我笑道:“我說的,不是牢城營裡的東西。而是,你們身上有的東西。”
“我們的約定裡,只是不互相攻殺,可沒說,我一定要救你們的命。”
“我出手救你們這麼多人,要點東西不過分吧?”
裂天金剛站在門外喊道:“李魄,你這是趁火打劫,非英雄所爲。”
我往外看了一眼:“連屋子都沒資格進的人,最好別說話。”
裂天金剛暴怒之下,一個閃身就往房門的方向衝了過來。
裂天金剛在進門的瞬間,身形明顯停頓了一下。
下一秒鐘,裂天金剛的人頭便掉落在了地上,無頭屍體又連續往前衝出了兩步,才撲倒在地。
這時,門上也出現一條滴血的透明絲線。
裂天金剛的腦袋,就是被它給生生割了下來。
祝小雨豁然起身之間,門框上也飄下了一張紙條:“有人在此身首異處”。
我淡淡說道:“我說,你們跟着我走沒事兒,我可沒說,你們自己行動也沒問題。”
祝小雨重新坐了下來:“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指向北雁雲依和夏周:“我要他們兩個身上的氣運!”
祝小雨猛然一驚:“你……你不是對江湖爭霸不感興趣麼?”
我笑道:“人的想法,總不會一成不變吧?”
“我想通了,既然所有人都在逼着我兩界堂爭雄,那我就得好好爭一爭。”
“免得江湖以爲兩界堂只滿足於偏安一隅,誰都想過來拿捏一番。”
祝小雨道:“師哥,你想多了。以兩界堂的實力,誰敢說輕易拿捏?”
“況且……”
我打斷了祝小雨的話:“廢話少說,你只說,給還是不給?”
祝小雨深吸一口氣道:“師哥,你要想清楚。”
“弈天九子,是弈天棋主安排出來的棋子。他……”
“他的目的,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一旦攪進這場旋渦,你要面對的敵人可就不止一個了。”
“而且,你怎麼去面對零,面對藏天機?”
祝小雨的意思是:真正的帝王下落不明,三宮都在等待帝王迴歸。
我充當弈天九子,就等於要去爭奪帝王之位。
南未央,東阿房都會成爲我的敵人。
輪迴司,無形也一樣不會放過兩界堂。
那時候,兩界堂就成了勢力最小,最容易被人吞併的組合了。
我淡淡笑道:“我不動,那些人就不找我了麼?”
“我兩界堂一直想要遠離江湖旋渦,江湖卻一次次的把我捲進危機。”
“我能躲得掉,還是能逃得開?”
“我不殺,誰能允許我卸甲?”
祝小雨看了我半晌之後,又爭取道:“師哥,你聽我一句勸,不要蹚這個渾水。”
“你稍有不慎,兩界堂就會萬劫不復啊!”
“別的不說,僅僅弈天棋主,你們就難以對付啊!”
“如果,你作爲持棋之人,會允許棋子跳出自己的控制嗎?”
“你當初寧可刀劈血棋,也不願入局。現在這是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