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的臉上也是一片茫然:“我……我想不起來了。”
老劉的臉色越發凝重:“你們四個都給我出來。”
藏在老劉扇子裡的四尊鬼神,同時出現在了老劉面前,剔骨等人臉上明顯是餘怒未消,剝皮卻顯得異常狼狽,看樣子是被三個鬼神折騰得不輕。
老劉絲毫沒去理會剝皮的慘狀,扇子微微一收:“把這裡給我挖了,別管挖多深,一直挖到見到東西爲止。”
四個鬼神雖然不知道老劉要做什麼,卻也不敢多問,一起動手挖開了土廟的地面。
陳疏雨低聲道:“師爺,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正非正,魔非魔。江湖上的對錯,正邪,誰能說得清楚啊?”老劉道:“鐵瓦寺當年被術道圍剿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這個……”陳疏雨道:“當年的理由是修行魔功,殘害無辜。”
“證據呢?”老劉反問道:“江湖如果一定要毀滅一個人,或者一個門派的時候,他們不是魔,也得是魔。”
“多數人,不會也不願意去了解真相,他們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成爲誅魔的英雄。”
“能不能捲走對方的財富。能通過斬妖除魔得到多少名譽,提升多少地位。”
“事後發現對方無罪又能如何?當年,所有人都說他們有罪,那就是有罪,江湖鐵案,從不存在翻案的說法。”
“誰想提冤魂翻案,誰就是魔。”
“所有參與過圍剿魔道的人,都不會希望翻出當年的真相。那樣一來,他們就從屠魔英雄,變成了是非不分,濫殺無辜的惡徒了。”
“他們會同意嗎?”
陳疏雨猛然間打了一個寒顫:“那堂主不是……”
老劉搖頭道:“這纔是佈局鐵瓦寺之人,最大的殺招!”
“當年攻伐鐵瓦寺的江湖羣雄,活下來的人,而今差不多都成了江湖大豪。”
“死去的人,也被他們的後輩子弟,當成了英雄所崇敬。”
“沒有誰想要翻開當年的隱秘,這就是江湖中明知道鐵瓦寺一戰沒能斬草除根,太曲山還有陰魂作祟,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原因。”
“他們害怕,再攻打一次鐵瓦寺,就會掀開當年的秘密。”
“可是,主公偏偏進了鐵瓦寺。”
“主公離開鐵瓦寺之後,就會有人找上門來,逼問他鐵瓦寺的內情。”
陳疏雨顫聲道:“李魄不承認的話,會不會好一些?”
老劉搖頭道:“他們不會在乎主公承不承認,他們心裡有鬼,所以不敢去賭這個真相。”
“鐵瓦寺的悲劇,或許要在兩界堂再度上演了。”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陳疏雨說話之間,眼中殺機流露。
老劉說道:“佈局之人,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兩界堂人數不多,背後牽扯的勢力卻超出門派的範圍。”
“一旦術道強壓兩界堂。詭棺門,蕭家,白燈門,棺材門,風家,南未央,東阿房,甚至你背後的繡衣衛都有可能參戰。”
“術道大亂就在眼前啊!”
陳疏雨頭上的冷汗不由得流落而下:“如果,想要術道不亂,就得兩界堂作出犧牲對嗎?”
“對!”老劉面色凝重道:“那時候,他們甚至會以大義去壓迫,我所提到的那些門派,讓他們出面處理掉所有人。”
“不是所有的一派之主,都會像主公一樣,寧可全派戰死,也不會犧牲無辜。”
“他們考慮的是大局,是門派的延續,門派的利益。”
“如果真是那樣,主公就要陷入兩難之境了啊!”
老劉擔憂道:“如果,詭棺門與術道妥協,要處死林照,主公該如何自處?”
“主公不會眼睜睜看着林照被殺,可是開戰呢?死在他手裡的人就是林照的師門長輩,甚至是她的至親好友。”
“主公就算救下林照,也成了她的仇人。”
“還有王小渙,還有江均辭。”
“這是逼着主公入魔啊!”
陳疏雨不由得打了寒顫:“我去找李魄,阻止他進鐵瓦寺。”
老劉搖頭道:“來不及了!”
陳疏雨是關心則亂,現在,我進入鐵瓦寺的消息已經在術道上傳得沸沸揚揚。
術道沒來鐵瓦寺,只不過是被零的佈局所吸引轉移了方向,只是零的這個佈置,卻容易加重術道對我的疑心。
陳疏雨冷靜下來之後,忽然說道:“師爺,我們是不是忽視了一個問題?當年官主和曲默,不是也進過鐵瓦寺嗎?”
“術道中人,爲什麼不會認爲堂主也能保守秘密。”
老劉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這一次的佈局,針對的是人心。當年只有老東家和曲默進過鐵瓦寺,沒有人知道鐵瓦寺裡發生過什麼?”
“只是這一件事,就足以讓整件事發酵了。”
“希望,我的推測是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