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着心魔的答案。
同時,也在飛快的回想鬼九給我講過的傳說。
很久以前,我一直認爲心魔是人的一個念頭,或者是控制不住的慾望。
但是,鬼九卻告訴我,心魔在某種意義上,是人的另外一重人格。
他能與人共生,但是也能獨立思考,等到心魔生長成熟,就吞噬掉原主本來的人格。
原主被心魔吞噬之後,不僅不會死亡,反而會變得更爲強悍。
那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雜念,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執念。
人,要是肯放下一切,專心不二地做某一件事,哪怕不達巔峰,也會取得驚人的成就。
換一個角度去想,那就是,心魔可以吞噬人,也能成就人。
那時候,我會提出這個建議,並不是我要爲徐安安着想,而是在估量徐安安的真正實力。
鬼九跟我說過:人人都有惡念,但不是人人都有心魔。
普通人的貪念,妄念,最多就是想想而已,想過了也就算了,他知道自己沒有實現妄想的能力,也就生不出心魔。
能生出心魔的人,必然是可以確定其能達到目標,實現慾望的人。
這樣的人,往往都是人中翹楚。
心魔在衡量得失的時候,我的心神正全部沉入徐安安的神魂當中,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守在土廟上面的林照,忽然間聽見土廟邊緣處發出了一聲輕響。
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貼着土廟慢慢移動。
對方像是貼着外牆站在土廟下面,故意發出了聲音,引起林照的警覺,卻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着林照上鉤。
林照已經半蹲在了屋頂,身形卻是一動沒動。
她和對手都在等待着時機,也都在尋找着對方的破綻。
他們雙方無論是誰發動攻勢,都可能會是一記絕殺。
就在兩個人蓄勢待發的當口,林照忽然感到身後瓦片輕輕震盪了一下。
林照的身形瞬間繃緊,她已經感覺到有人落在了屋頂,而且就站在她的身後。
此時,站在地面上的人,也跟着挪動了腳步,那人的目標就是我的肉身。
林照腹背受敵,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應付哪個對手了。
林照背後那人卻忽然開口道:“我早說過,生有時,死有地。你們不該跑到屋頂上。這裡就是你們應該埋骨的地方!”
“是嗎?”林照冷笑之間,雙掌同時拍向了屋頂:“起棺!”
屋頂的瓦片在林照真氣震盪之下,同時掀上了半空,又向我和另外一人身上鋪排而去。
眨眼之後,舞動的瓦片就在我身體四周搭成了一口棺材,把我生生封在了棺材當中。同時,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也豎起一口瓦片疊層棺材。
詭棺秘術,萬物皆可爲棺材。
林照就是用瓦片做成了兩口棺材,一口護住了我的肉身,一口封住了來敵。
下一刻間,一道人影緊貼着牆面拔地而起,從屋頂一側透出了半個身子——那人正是死而復生的老菸袋。
林照與老菸袋四目相對之下,忽然側身翻向半空,一腿平拍在了我的棺材的棺材上,碎瓦崩飛的瞬間,我也被林照給打進了廟裡。
林照沒去看我如何,便一手撐住身軀,擡腿向另外一口棺材橫掃而去,屋頂碎瓦隨着林照的鞋尖紛飛而起,又被氣流帶向了目標。
林照的腿影和漫天碎瓦同時集中棺材,也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斷開的瓦片形同暴雨四散崩飛之際,林照臉色隨之一變——她並沒看見被自己困在棺材裡的鬼魂。
下一刻間,林照按在屋頂的手掌便爆出一團真氣,真氣轟碎房頂的同時,林照也隨之落進了廟裡。
林照躺在我身邊睜眼看時,老菸袋已經踩在露天的房樑上,居高臨下的看向了我們兩人。
與此同時,那道一直跟我們糾纏人影,也出現在了土廟的一角。
林照剛剛破局,我們兩個人就又被對手夾在了中間。
這一次,林照想要動用詭棺秘術,也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間,冷焰爆出的劍光忽然橫空而起,從破開的屋頂上急掠而過,隔空點向了老菸袋的眉心。
對方雙手猛往中間一合,硬生生夾住了葉陽的長劍。
葉陽再次發力之間,用劍挑住了對手,跟他一起跌下了屋頂。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外面已經打得天翻地覆,仍舊在等着心魔的答案。
心魔思忖良久道:“如果,你能殺了徐玉龍,我可以起誓,我們之間互爲盟友,永不背叛。你看如何?”
我微微點頭道:“可以,你起誓吧!”
我沒想到,自己的話剛說完,一場危機也變生肘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