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先祖也在秘冊背後留了一句話:小黃泉不可去,他留下秘冊的目的,不是要讓後人去找赫昊宇,而是讓他們拿着秘冊,找那些想去小黃泉的人,從他們那裡爭取最大的利益。
秘冊最後幾頁,輕易不可示人,前面那些東西就足夠他們拿去騙人了。
葉陽看完秘冊上的內容,按在桌子上的左手忍不住微微一沉,實木的桌面應該是被他給按出了一個半寸深的手印。可見,葉陽內心是如何的憤怒。
那個山羊鬍子的主子,把我和葉陽引入了一個死局。
這個局,最讓人煩躁的地方,就是你對他了解得越多,就覺得它難以破解,也就越需要對方動手帶人脫困。
這就是對手的目的,他完全可以把張家人藏起來,讓葉陽找不到線索。可他卻反其道而行,故意把線索送上門來,讓葉陽拿到張家的秘冊。
葉陽拿到手裡的卻是一個解無可解的死扣!
葉陽表面上再怎麼雲淡風輕,心裡的壓力也在重重驟增,等到葉陽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是應該屈服於對方的時候了。
葉陽在桌子上按出了一個手印之後,人就一直坐在桌前不言不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思忖對策,還是在強迫自己恢復冷靜。
葉陽那邊僵持不下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圖書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
林思涵在身後死死拽着我的衣角:“李魄,後面沒路了。我們回不去了。”
我們剛剛走過的走廊已經完全被湮滅在了黑暗當中,回頭之下只能看見一片黑漆漆的空間。
從我們背後追來的不僅僅是黑暗,而是幽冥,是黃泉,是無法預知的空間。
那片空間像是黑影一樣往我們身後蔓延而來,林思涵放聲尖叫道:“李魄,你快想辦法啊!我們掉進去就出不來了。”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彷佛落進黑暗就再也沒法迴歸現實了。
我眼看着黑影在寸寸逼進,伸手一拉房門,拽着林思涵闖進了屋裡。
林思涵一進門就躲到了我的身後,雙手推着我的後背,顫抖着聲音問道:“李魄,屋裡有什麼啊?你快,快往前看看!”
我回了一句:“屋裡有死人!”
屋裡確實只有一個端端正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死人,對方早已經化成了一具枯骨,但是屍骨並沒有因爲筋肉的腐爛而散落在地,反而像是被人拼接好了一樣,用一隻手按着一本老式筆記,坐在桌子後面。
我往前走了一步,白骨就挪開了手掌,桌子上的筆記無風自動的掀開了一頁。上面寫着:坐或者不坐。
我拉開椅子坐在了白骨對面時,筆記下面又憑空出現了一行字:翻到第五頁。
我試着翻動了一下筆記,卻發現筆記只有前五頁能動,後面的卻像是被血黏在了一起,想打都打不開。
我把筆記翻到第五頁時,上面寫着:求生或求死!
我笑着擡起手來,往求死的位置點了下去,站在我身邊的林思涵尖叫道:“李魄,你瘋了吧!怎麼能點求死。快點回去!”
我的手指按向“求死”的時候,筆記下面就出現了一行字:你非長生者,不可求死。
我冷笑道:“如果,我一定要求死不可呢?”
“我們不求死!”林思涵拉住了我的手飛快的翻開了筆記把手點在求生的位置上:“我們求生!”
筆記下面又出現了一行字:你已死,不可求生。
“我……我……”林思涵連退了幾步:“不,我沒死!我不是還站在這兒,我怎麼可能會死?”
我只是看了一眼林思涵,就把目光投向了筆記。
那上面果然出現了一行字:往鏡子裡看。
我和林思涵同時看向房間裡的鏡子時:我和林思涵在值班室裡的情景就像是電影一樣被放映了出來。
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我把林思涵扔到窗外之後,地磚縫隙裡便伸出了一雙手來,對方用一根繩子套在林思涵脖子上狠命一勒,林思涵雙目頓時瞪得溜圓,舌頭也從嘴裡伸了出來。
林思涵的鬼魂卻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勒死,拼命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腳並用着爬向了窗口。
我從窗戶外面拽進來的赫然就是一個死人。
等我把林思涵擋在身後,面對大門的當口,林思涵在我背後悄無聲息的摘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麻繩,面帶猙獰的聚到了我的身後。
要不是我在短短片刻之間就打開了鬼門,林思涵已經把繩子套在了我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