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搖着尾巴跟在小狐狸後面上了馬車。
馬車出了攝政王府,車廂上的暗格忽然被打開,小七的娃娃臉伸了進來,尋到那隻白狼,心痛的說道。
“顧兒,這些年來,爲師對你疼愛有加,幾乎把畢生所學都交給了你,你怎麼就忽然變成了白狼?你若不能再變成人,你可知爲師的心……有多難受嗎?”
小七雙手呈西子捧心狀,可惜,隔了車廂,蕭顧也看不到他難受的動作。
小狐狸擡起毛絨絨的狐狸腦袋,看到小七的頭,就像斷了似的掛在暗格上,它嘴角微抽,還能不能好好的行駛馬車了?這樣三心二意,很容易出事的……
白狼也看着小七,神色淡淡,趴在小狐狸的身邊,似乎對小七難受想哭的表情,一點也不在意。
“你這沒良心的白眼狼,這些年爲師白教你了。”
小七見白狼不理他,娃娃臉一變,漂亮的眼中,哪還有氤氳的淚花?他橫眉怒眼,氣的縮回了腦袋,啪的一聲,關上暗格,繼續趕馬車。
小狐狸耳朵動了動,驚訝的看着變臉如變天的小七,小七的脾性她還是知道的,怎對蕭顧如此不同?難道小七對蕭顧有那種心思?
小狐狸想到她去看蕭顧的時候,小七看蕭顧的眼神,又莫名的想到小七和蕭顧兩個漂亮的少年纏在一起的畫面,渾身一個激靈,忽然有點爲蕭顧擔心,她可不希望小七真的把蕭顧帶歪,若真有那麼一天,她也會告訴蕭顧,要做攻,不可做受。
小狐狸擡起毛絨絨的爪子,在雪狼的腦袋上撫摸,雪狼很乖的趴在它面前,咧開嘴,衝着小狐狸,呆萌的笑着,彷彿只要跟在小狐狸的身邊,便是它的全世界。
馬車快要駛入皇宮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外面響起小七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攔攝政王府的馬車?還不讓開?”
大約十幾個女子,都帶着白色的紗帽,白紗遮住了臉,聽到小七的喝叱,膽小的女子嚇的後退,只有一個沒有後退,她拿下白紗帽,一張宛如桃杏的好看眼睛,對上小七漂亮的黑眸。
女子跪在馬前:“袁淑和宮中姐妹求見蕭姑娘。”
淑妃帶頭跪下,後面的女子也紛紛跪了下來,有些嚶嚶的哭了起來,擔心了一夜,受怕了一夜,即將面對死亡,誰能不怕?有些膽小的女子心裡已經快要崩潰,若是今天淑妃不能成功,她們就要……
小七漂亮的黑眸微微一眯,有些凌厲的看着袁淑:“你是宮裡的淑妃?”
袁淑渾身不受控制的輕顫,這個少年的眼神好凌厲,就連曾經皇宮中的御林軍首領的眼神,也不及這少年的眼神凌厲。
“是,不敢瞞七爺,我是宮中的淑妃娘娘。”
小七娃娃臉冷冷的笑了:“你們還真會得寸進尺,我若把這事告訴了主子,不知主子會怎樣處置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女子?”
袁淑心中一駭,她知道有些事瞞不住小七,這少年能成爲攝政王的重視的心腹,他絕對有過人之處。rz90
袁淑雙手伏地,腦袋磕在地上,沒有擡起來,顫抖的聲音說道:“我袁淑不曾和前皇上有過牀第之事,這清清白白的身子就算做鬼,閻君也不會把我判給前皇上的鬼魂,與其這般下皇陵陪葬,還不如死在皇宮外來的乾淨。”可做個孤魂野鬼,回去看看她在意的人。
小七眼底閃過不屑,黑眸幽深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袁淑:“你從進入皇宮的那一天,就註定是前皇上的女人,你做了鬼,身上也烙有前皇上的烙印,別忘了,你被封爲淑妃娘娘,你就不可能清清白白,我也不會讓你死在宮外。”
袁淑聞言,身子差點軟在地上,她眸中一片痛苦和隱忍,難道就這樣失敗了?她終究逃不過被送入皇陵陪葬的命運?
身後,跪在地上的女人哭聲漸大,有的哭着喊“蕭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們。”
袁淑趴在地上的雙手不停的發抖,她沒有喊,該喊的時候,她已經喊過了,馬車中的蕭兮沒有出聲,這不擺明了態度?不想管這件事?
蕭兮不想管,那就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們。
她們的這些命,在鳳凌然的眼中,不過跟那些被送入皇陵陪葬的牲口一樣。
小狐狸確實聽到了袁淑的話,也聽到了外面悽慘的哭聲,它現在這幅樣子,不可能出現在那些女人面前,而且,她的身邊還有一隻雪狼,若是被這些女人知道,鳳凌然派小七去攝政王府接一隻小狐狸和一隻雪狼來皇宮,肯定會引起各種猜測,到時候難免會被傳出去.
“都給我滾開,小爺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滾,小爺就不客氣了。”
小七難得冰冷着一張娃娃臉,擡起手中的長鞭。
跪在地上的女子被小七的長鞭嚇到,臉色一片蒼白,本能的想要移開,看到跪在馬前的袁淑動也不動,她們又堅定在了原位,橫豎不就一個死?她們的一隻腳早就進了皇陵,現在還怕死不成?
“一個個的還真不怕死。”
小七冷笑,長鞭一甩,最先捲起袁淑,她大驚失色,很快,眸如死灰的看着小七,還有他身後的馬車,是她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蕭兮救了關雎,就會心有不忍,救了大家。
袁淑的身子被甩出去的同時,那些跪在地上的女子,全部被長鞭掃到,像掃垃圾一樣,狠狠的摔了出去。
“駕~”
小七高喝一聲,馬車如風般進了皇宮。
袁淑摔在地上,渾身都疼的厲害,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摔斷了。
女子的呼痛聲和哭聲一片。
“淑妃姐姐,那蕭兮也未免太過分了,她不願救我們也就罷了,還讓七爺把我這些可憐柔弱的女子全部打傷,我的腿骨差一點就斷了。”
“嗚嗚嗚……我的手臂好疼阿~我恨蕭兮,我下了皇陵做鬼也不會放過蕭兮,我要拉她下地獄給我們陪葬。”
“還以爲蕭兮是個什麼好東西,沒想到,她不過是在王上面前一副善良的樣子,纔會出口救了關雎,現在王上不在,她醜惡的嘴臉就露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會同情我們,也不會救我們。”
“對,蕭兮就是個賤人……”
袁淑疼的渾身冒出冷汗,看到大家崩潰的指責蕭兮,她皺了皺眉心,忍着痛說道:“好了,你們別再責罵蕭兮了,她也有她的難處。”
“她有什麼難處?她能在王上面前救下關雎,我不信她就不能再在王上面前開口,救了我們大家,她就是不願意開這個口,不願意救大家。既然是個冷血的賤人,就不要在王上面前裝作一副善良的樣子,給大家造成假象,大家也不會這麼卑微的跪在地上求她。”
“露兒說的沒錯,蕭兮就是個冷血的賤人……”
“……”
袁淑見大家已經失控,沒有一點理智可言,好像是因爲蕭兮,纔會給她們帶來如此不幸。
袁淑緊皺着眉頭,心中有些愧疚,早知道這些女人如此不分青紅皁白,她不該帶着她們過來求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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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走進大殿的時候,鳳凌然還在批閱奏章,他專注的樣子很俊美迷人,修長的手指捻着狼毫,在奏章上揮灑的時候,行如流水,動作也極爲好看。
“就快批閱完了,小東西,等我一會兒。”
鳳凌然沒擡頭,聽到小狐狸進來的聲音,他溫然的說道。
小狐狸慢條斯理的走到雕刻着龍形的案桌旁,八條尾巴肆無忌憚的在半空中搖晃,眉心的火紅鮮亮耀眼。
鳳凌然派小七去接小狐狸的時候,就打發了殿中伺候的黃門,不管是蕭兮還是小狐狸,他都不希望別人打擾他們。
小狐狸忽然一躍,跳到了偌大的案桌上,瞅着鳳凌然在奏章上留下的字,黑溜溜的眼睛一亮,蒼勁有力的草體,幾分狂狷,幾分霸氣,就如鳳凌然這個人,與生俱來,就有君臨天下的氣質。
小狐狸沒有打擾鳳凌然,而是趴在了案几上,看着他批閱奏章,似乎覺得看他寫字,也是一種享受。
雪狼遠遠的看着小狐狸,不敢離鳳凌然太近,小時候的記憶太深刻,雪狼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鳳凌然是個多麼可怕的男人?也只有小狐狸敢在這可怕的男人懷中。
片刻之後,鳳凌然放下手中的狼毫,闔起奏章,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把小狐狸抱入懷中,指尖穿過它光滑勝絲綢的毛髮,黑眸浮起一絲柔光。
小狐狸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擡頭看着鳳凌然,眼神疑惑的問他,叫它來皇宮有什麼事?
鳳凌然抱着小狐狸,走到博古架前,拉開一個獸銅環,小櫃子打開,裡面一個精緻的小鳳冠,鳳冠上鑲嵌着很多寶石,捧在手中耀眼無比。
小狐狸差點被閃瞎了狐狸眼,土豪,你太富有了,這是送給狐的?
鳳凌然見小狐狸眼睛發亮的看着小鳳冠,薄脣揚起一抹淺笑,溫然的說道:“這是我派人爲你打造的小鳳冠,若我們成婚之日,你還未變成人形,就戴着這小鳳冠嫁給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