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彷彿入了魔,根本聽不見“惜兒”的聲音,尖長的指甲已至“鳳凌然”胸口,再長一寸,就會刺入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臟。
“不準傷我師傅。”
蕭兮大叫,極快的伸出小手,抓住奴兒的指甲,鮮紅的血,從她手心流了出來,滴在紫衣的胸口。
紫衣看到蕭兮手心流血,他大掌一揮,奴兒的指甲斷成兩截。
“奴兒,你瘋了?她是你的小姐,爲了救你,她的靈魂已經很虛弱,你竟如此傷她?”
紫衣幽冷的看了奴兒一眼,無視奴兒臉上吃驚的表情,他手心輕輕的貼在蕭兮手背上:“小徒兒,把手心打開。”
蕭兮打開手心,疼的皺了一下眉心,鋒利的指甲,在她掌心留下兩道血淋淋的傷口,雖不算太嚴重,卻也觸目驚心。
紫衣見狀,蹙了眉,不知從哪裡變出一粒白色丹藥,捏碎成粉,灑在了她手心的傷口上。
藥很神奇,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片刻之後,傷口完全結疤,一點也不疼了。q8zc
蕭兮小手動了動,眸色雪亮的看着紫衣俊美無雙的臉:“師傅,你的藥真神奇。”
紫衣挑眉,妖笑道:“若沒這點本事,又如何當你這小狐狸的師傅?”
“小姐,你真的是……我的小姐?”
奴兒抱着懷中滿身是血的蕭兮,走到“惜兒”的面前,他桃花眸看着“惜兒”精緻的臉,特別是那雙清靈的眼睛,不像惜兒那般懦弱。
奴兒想到蕭兮靈魂出竅去救他,轉念又想到紫衣的靈魂進入他的身軀,破了竹虛淫道的符咒。
奴兒頓時喜極而泣,單手緊緊的抓住“惜兒”的手臂:“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奴兒真是該死……”
蕭兮見奴兒鬆開她的手臂,指甲朝自己手心劃去,她心中一驚,極快的抓住奴兒的手。
“奴兒,不知者無罪,我沒有怪你,別傷害自己。”
蕭兮看到奴兒懷中熟悉又蒼白的臉,那身上仿若被鮮血染紅,她臉色白了白,顫聲問道:“我的身體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奴兒桃花眸浮起濃濃的殺意:“是南宮湚,他宮中的侍衛把小姐打成這樣,如果奴兒再晚去片刻,小姐就會被活活打死。南宮湚,你給我等着,我會把你傷害在小姐身上的疼痛,百倍的還在你的身上。”
蕭兮眸色微暗,她怎麼也沒想到南宮湚會如此的對待她,被活活的打死,那是怎樣一種殘酷的刑罰?
“奴兒,你知道南宮湚爲何要把我打死嗎?”
“他身邊的人容不得小姐,他只能爲了自己的親人,放棄小姐。”
奴兒想到自己趕去救小姐的時候,除了那些打人的侍衛,南宮湚的母妃和秋蘭都在場,他紅眸閃過陰冷的暗芒,對,就是那兩個女人,是她們的命令,侍衛們纔會打小姐。
即使如此,這筆賬,他也會給南宮湚算上一筆,若不是因爲南宮湚,那兩個女人就不會對小姐起了殺心。
南宮湚爲了自己的親人?
蕭兮很快想到前皇后,難道說前皇后容不下她?還是秋蘭在前皇后前面挑撥?
無論哪種原因,南宮湚爲了自己的母妃,想要把她活活打死,這件事還真讓人心寒如冰。
她以爲,就算南宮湚娶她是有別的目的,但至少也會護她周全,不至於這般殘忍的將她殺了。
是她高看了自己。
她在南宮湚的心中,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廢掉她這顆棋子,也是擡手般簡單。
“小徒兒,你靈魂從她身體裡出來,試着回到自己的身體。”
紫衣妖美的聲音在蕭兮耳邊響起。
蕭兮點了點頭,闔上眼睛,靈魂開始抽離惜兒的身體。
片刻之後。
紫衣懷中的人兒睜開了眼睛,她難受的對紫衣搖了搖頭:“師傅,我的靈魂要離開惜兒身體的時候特別不舒服,有種隨時會魂飛湮滅的不祥預感。”
紫衣臉色微變,手指搭在蕭兮的脈搏上,一股力量探入她的體內,沒一會兒,紫衣的眉心越蹙越深。
“小徒兒,你現在的身體和靈魂同時受了嚴重的劍傷,雖然身體的傷得到了很好的治療,但你靈魂的傷卻沒得到任何治療,這種情況下,你的靈魂會很虛弱,貿然的離開身體,你的靈魂會受不住這自然界的靈力,魂飛湮滅倒不至於,但也是對你極不利的。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等你靈魂的傷好了以後,靈魂再回到你自己身體也不遲。”
頓了頓,紫衣又說道:“但是,爲師要提醒你,別讓惜兒的靈魂趁機把你的靈魂壓下去,爲師可不想看到她,爲師只想看到你。”
蕭兮有些茫然的看着紫衣,小臉比剛纔又蒼白了幾分,彷彿是易碎的琉璃娃娃。
靈魂也受了劍傷嗎?
“小姐,你告訴奴兒,是誰傷了你?”奴兒血紅的眸似要殺人,他的視線忽然轉向“鳳凌然”,咬牙切齒的問道:“小姐,是他嗎?”
紫衣見奴兒的眼神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他急忙說道:“奴兒,你別搞錯了,本尊是紫衣,不是鳳凌然,你別用這種殺人的眼神看着本尊。”
“我知道。”他看的人是鳳凌然。
“奴兒,不是他,是南宮湚。”蕭兮想到暗夜那一劍,穿透了她的肩部,南宮湚的眼神至始至終只停留在鳳凌然懷中的蕭兮身上,卻不曾看她一眼,那種時候,她就算死在南宮湚面前,南宮湚大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棋子啊!終究是棋子。
“又是南宮湚。”奴兒收回視線,緊緊的捏着手指,紅眸一片血腥的冷殘,他真恨自己沒能殺了南宮湚那隻畜生。
蕭兮伸手抓住奴兒的衣角,輕輕搖了搖:“奴兒,爲那種人生氣不值得,這仇,我自己會報。”
紫衣點了點頭,頗爲贊同:“奴兒,本尊認爲,這件事情,你就別插手了。你的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就讓她親手爲自己報仇吧!”
這隻小狐狸需要歷練,才能變的更堅強,以後纔不會被別人欺負。
南宮湚對這隻小狐狸來說,豈不是一個最佳歷練的對象?
“可是……”
“奴兒,你記住,她是你的小姐,她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容不得你可是。”
紫衣的聲音冷了下去,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息,奴兒從未感受過如此強大的氣息,連他的靈魂都爲之顫抖。
奴兒看着紫衣,紅眸閃過疑惑,紫衣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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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而言,攝政王府無疑是蕭兮養傷最好的地方。
奴兒也住進了攝政王府,守着蕭兮重傷的軀體。
蕭兮再次進入攝政王府,地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不再是被攝政王禁足的替代品,搖身一變,成了攝政王手心裡珍視的寶貝。
万俟羽來到攝政王府,看到蕭兮坐在外面曬太陽,他眼中閃過驚訝:“本公子不是聽說你被鳳凌然禁足了嗎?他氣消了?又把你放出來了?”
蕭兮掃了万俟羽一眼,微笑道:“羽騷包,你屁股上的傷好了?”
万俟羽臉色一陣難看,走到蕭兮面前,羽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壓低聲音道:“還不都是因爲你這隻小狐狸?”
蕭兮一把奪了万俟羽手中的羽扇,他來搶的時候,羽扇在她手指旋轉出漂亮的弧度,他抓了一個空。
“兮兮,把羽扇還給本公子。”
蕭兮從竹椅上起來,羽扇在手心有節奏的輕拍:“羽騷包,你下次再用它敲打我的頭,我保證,你將會看到它的屍體。”
万俟羽緊張的說道:“本公子只是和你開個小玩笑,兮兮,你別那麼認真啊!”
蕭兮笑了,羽扇忽然在万俟羽的頭上敲了一下,見万俟羽臉色不太好看,她繼續道:“我也只是和你開個小玩笑,你不會和我計較吧?”
万俟羽嘴角微抽,這隻小狐狸不知,男人的頭是摸不得的嗎?何況被敲打?
“本公子大人大量,怎麼會跟你計較?把羽扇還給我。”
万俟羽又去搶蕭兮手中的羽扇。
蕭兮手臂右移,沒讓他搶成,說道:“幫我救一個人,我就把羽扇還你。”
万俟羽跟着蕭兮走進房中,看到一身紅袍的奴兒,他心臟狠狠抖了一下,本能的轉身,想要奪門而出。
砰的一聲。
門在万俟羽的面前關上,他的鼻尖撞在門板上,疼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万俟羽再次轉身,看到奴兒血紅的眼睛,他渾身顫了顫,苦逼的看着蕭兮:“兮兮,看在本公子救你一命的份上,你能不能在奴兒姑娘面前說說好話?讓她放過我?”
蕭兮挑眉,看了奴兒一眼,見她紅眸陰森的盯着万俟羽,蕭兮笑着對万俟羽說道:“讓她放過你,又有何難?只要你把他小姐身上的傷醫治好。”
万俟羽順着蕭兮手中羽扇指的方向,看到牀上滿身是血的血人兒,那張蒼白易碎的容顏,正是蕭兮本尊。
万俟羽心中一驚,簡直不敢置信:“兮兮,怎麼會變成這樣?”
奴兒紅眸一片絕冷的殺意:“全拜南宮湚那隻畜生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