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佘桂花護着我,但莽娃就這麼死了,再怎麼也得有個說法吧!因此,這事兒絕對不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這不,我屁股剛坐熱,吳仁興就來了。
“佘桂花,你要護着秦泣也不是不行,但莽娃的死,總得給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吧!畢竟,你可以不給死人面子,但活着的人,你還是得給個交待啊!”吳仁興說。
“行!我這就去給他們一個交待!”佘桂花說完之後,便拉着我走在了前面,吳仁興則跟在了後面。
最後,我們來到了祠堂那裡。莽娃的屍體,就停在祠堂裡面。照說,這人死了之後,是應該停在自己家裡的,村民們把莽娃的屍體弄到祠堂裡停着,我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莽娃壯得跟頭牛似的,大家摸着良心說說,就那麼摔一下,能不能把他給摔死?”佘桂花對着村民們問道。
“可能是碰巧了。”吳仁興說。
“碰巧?世上哪有這麼多巧的事?”佘桂花冷冷地笑了笑,然後說:“關於野鬼坡的事,我不說,你們心裡也應該很清楚。野鬼坡那地方,是隨便去得的嗎?老村長的村規,只要一動用,那就會顯靈。你們當時把秦泣綁到野鬼坡去的時候,就註定是會死人的。只是,當時你們以爲死的是秦泣。可是,秦泣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野鬼坡的野鬼,非但沒有要他的小命,還把他完完好好的放了回來。秦泣沒事,提議把他扔到野鬼坡喂野鬼的人,自然就會被反坐。當時,是萬素貞最先提出把秦泣送野鬼坡去的,只是,這反坐沒有落到她的頭上,而是把她男人給害了。”
“只有誣告纔會反坐?依你這麼說,秦泣豈不是被冤枉的,也就是說,那丫丫不是秦泣的骨肉?”吳仁興質疑起了佘桂花。
“鬼又不是神仙,是不講道理的。老村長的村規,根本就不是用來主持正義的,那只是老村長用來給自己謀取私利的。”佘桂花說。
“你居然質疑老村長?”吳仁興用手指着佘桂花的鼻子,對着她說道。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跟我這麼扯下去,對整個事情,是沒有任何的幫助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莽娃到底是怎麼死的,你請個高人回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佘桂花說完,便拉着我走了。
“老村長的村規,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沒人用,那是因爲,每次用了之後,死的都不止一個人。對了,還有一點
我必須提醒你,作爲幺店子村的村支書,你應該很清楚,老村長的村規,只對本村的人管用。秦泣是個外來戶,並不是本村的人,所以我沒想通,當時你爲什麼會動用老村長的村規?難道,你是想借着秦泣這事兒,去討好那老村長?”在臨走之前,佘桂花說了這麼一句。
佘桂花說的話,前後有些矛盾,我也不知道是有真有假的緣故,還是她人老了,腦子不好使的原因。
“當時你怎麼不說?”吳仁興的臉給氣得鐵青鐵青的了。
“我爲什麼要說?我又不是村支書,幺店子村又不歸我掌管。”佘桂花回了一句。
吳仁興沒有再說話,不過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佘桂花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佘桂花說吳仁興去討好老村長?那老村長不是早就死了嗎?
那條村規是老村長立的,難道野鬼坡的野鬼,是老村長?野鬼奪人魂魄這種事,在鬼怪小說裡倒是常有,不過在現實世界中,我是不會相信的。
第二天的時候,幺店子村來了個人,是個道士,是吳仁興請來的。那道士叫曾申先,穿着一身白道袍,手裡拿着拂塵,看上去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曾申先來了之後,先是看了看莽娃的屍體,然後又提出要見見我這個罪魁禍首,於是我就被吳仁興給叫了去。
“那天在野鬼坡你看到了些什麼?”曾申先問我。
我把當晚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不過我並沒說我懷疑是吳仁興他們在搞鬼的那一段。聽完之後,曾申先用手指頭翻了翻我的眼皮。
“奇怪,你居然沒有被鬼上過身。”曾申先說。
曾申先這話,完全就是在扯淡啊!這大白天的,有哪個鬼敢來上身啊?
“曾申先,你可是高人,莽娃的屍體你也看過了,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清楚了吧!今天吳書記請你來,就是想讓你跟大家夥兒說說,莽娃是怎麼死的?”佘桂花插了句嘴,說。
“嗯!”曾申先點了點頭,說:“莽娃不是摔死的,他額頭上的傷口,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不信你們可以自己看,他的額頭,只是破了條小口子,血也沒流多少。就這樣的傷口,縫兩針就沒事了。”
莽娃的傷口,村民們都是看過的。莽娃的死,來得很是蹊蹺。也正是這蹊蹺,加上佘桂花的說法,讓村民們,包括萬素貞,都聯想
到野鬼坡的野鬼身上去了。我雖然是個外來戶,但野鬼坡的野鬼都沒有動我,所以村民們自然也不會動我啊!要知道,萬素貞只是說了一句把我送到野鬼坡去喂野鬼,就把她男人給害死了。別的村民,哪裡還敢主動找我的事兒啊?
“那他是怎麼死的啊?”吳仁興問。
“三魂丟了兩魂,能不死嗎?”曾申先說。
“既然是丟了魂,那應該是丟魂的時候就會死啊?怎麼莽娃是在拿大木棍追秦泣的時候摔死的啊?”吳仁興問。
“鬼殺人,之所以無形,那是因爲其善於栽贓。嫁禍於人,不僅上能騙天,下能騙地,而且還能騙人。”曾申先頓了頓,然後說:“莽娃的天魂、地魂都已經丟了,但命魂還在,而且七魄還在,這是要出大問題的啊!”
“什麼大問題?”吳仁興問。
曾申先搖了搖頭,說:“鬼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還難猜,貧道我連女人的心思都參不透,怎麼可能猜得透鬼的心思呢?”
在說這話的時候,曾申先先是看了看佘桂花,然後又看了看那紅腫着眼睛的萬素貞。
曾申先話裡有話,這個,誰都聽得出來。不過,那兩個被他看了一眼的女人,卻不約而同地裝出了一副沒聽出來的樣子,臉上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道長,你可要幫我們啊!”吳仁興在那裡求起曾申先來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曾申先看着我,說。
“看着我幹嗎?”那曾申先的眼神乖乖的,看得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所以我很不爽的來了這麼一句。
“鬼嫁禍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必然會有第二次。所以,那鬼下次出手的時候,多半還是會借你的手。雖然人是鬼害的,不是你害的,但鬼畢竟是借的你的手,所以那枉死之人的孽債,還是會算到你的頭上。”曾申先說。
“算我頭上?”我冷哼了一聲,說。這種鬼話騙騙沒文化不懂科學的村民還信,用來騙我,是不是太幼稚了點兒?
“凡是皆講個因果,你要是不信,今日種下的因,他日必然會結成苦果。一條命債的苦果就已經夠你吃的了,要是再多來幾條,不僅你自己,就連你家人,甚至子孫都會遭殃。不對!道門有句話叫欠一命失一子,我觀你面相,不像是多子之人。現在你已經失了一子了,要是再欠上新的,恐怕就得斷後了。”曾申先說。
(本章完)